“睡了我,就不能再提離婚了…”
雨夜掩蓋了嘶啞,輕柔的叫聲也被藏匿在溼潤的空氣中。
玲瓏曲線映襯在玻璃上,她胸口起伏,眼角含淚,“裴燼,你變態…”
“那你喜歡嗎?”
男人吻上她的後背,激起她心中千層漣漪。
她輕哼一聲,破碎的聲音再湊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男人沉溺在她氣息裡,發紅的眼角滿是疼惜,“小時候那麼欺負我…現在後悔嗎?”
“不,唔…”
…
海城國際機場。
“裴燼?”
許栩有點不敢相信,眼前斯文有禮的男人居然是曾經的那位搖滾竹馬。
“你紅毛呢?耳釘呢?還有皮夾克呢??”
“藏起來了。”
裴燼輕笑,金邊眼鏡下的雙眸深邃動人,卻藏著不可察覺的危險,他西裝筆挺,動作極為紳士,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好久不見啊...栩栩。”
“好久不見...”
許栩一愣,還真被他這副行頭唬住了。
裴燼和她是青梅竹馬。
裴許兩家世家交好,二人的母親宛如親生姐妹,於是兩個孩子的青春裡少不了彼此的添堵。
沒錯,是添堵。
表面上他們裝著是父母眼裡般配的青梅竹馬,最好玩伴,可私底下他倆特別不對付。
具體什麼時候不對付的,許栩也回憶不上來。
總之分別七年,她的腦子裡就只剩下那一頭紅毛,冰冷冷的神態,還有那見了長輩就做出的乖巧姿態。
很裝,但有用。
如今裴燼蛻去了叛逆,早已成了“正常”的大人。
今天她回國,許栩媽特地打電話讓她親自去接,千叮嚀萬囑咐,生怕這小子走丟了。
許栩為此還翹了殺青宴,儘管心中百般不願意,她還是一邊腹誹著“都二十五歲的人了怎麼可能走丟”,一邊開著自己的小豐田來接他。
許栩扯出一個標準假笑:“我開車來的,走吧。”
裴燼回她一個標準假笑:“好,麻煩你了。”
地下車庫裡停著一輛深藍色二座車,許栩摁開後備箱,接著瀟灑開門,衝裴燼揚揚下巴,“上車。”
裴燼繫好安全帶,裝作不經意問:“跑車...花了不少吧?”
“買車二十萬,改裝二百萬。”久別未見的尷尬在此刻消散,許栩側頭,輕嘆了口氣,“你這麼懂呀...他們都覺得我買的是輛破車呢。”
“有個朋友玩賽車,所以略有了解。”
哪是什麼略有了解,裴燼心嘆,這些年她什麼喜好他都知道,或許只有許栩這個傻子,這些年裡一丁點都不關心他,真當他失蹤了一樣。
他緊了緊安全帶,卻聽身邊人說,“放心,這裡又不是賽車場,跑車上路也是要限速的,不會讓你暈車。”
“嗯,我相信你。”
許栩沉默,記憶裡裴燼有那麼溫柔嗎?
他今個快要溫柔到令自己發毛了!
搖搖腦袋,許栩啟動車子上路。
夜風呼嘯,裴燼望著陌生的樓景,問:“是不是走錯路了?”
這條高速通往的不是許栩家的中城區,而是新開發的上城區。
“嗯...裴燼,能不能幫我個忙?”
許栩心不在焉,但開車的路徑卻毫無變化,
“我今晚的確有事,但我媽不知道,所以...”
許栩的媽媽不喜歡娛樂圈,但許栩喜歡拍東西,這幾年她明面上說自己是攝影師,其實是混進了娛樂圈,當了個小有名氣的幕後製片人。
今晚除了是殺青宴,也是她那個偶像男友的生日。地下戀情兩年,許栩從小助理那裡得知,今天男友要在圈子裡公佈戀情。
“所以...回國第一件事,你要讓我親眼看著你男朋友說些陳詞濫調,對你表白深情?”
是裴燼了,這藏不住的吐槽之魂,終於讓許栩找到了一絲熟悉感!
“不不不你誤會了,是我媽一定要讓我親自送你,但是時間衝突,所以我想要不送你到高速路口,再給你打輛車...”
車內昏暗,裴燼眸光幽深,“別人的車,坐著不放心。”
許栩:......
不是,這小子也是第一次坐自己的車啊?他就很放心嗎?
不等她醞釀,裴燼又問:“我幫你保密,所以殺青宴上有飯吃嗎?”
許栩的腦子轉了半天彎,方才明白裴大人這是紆尊降貴,要跟她一起去。
“有!你要是吃不飽,我改天再請你吃飯!”
裴燼應了聲,默默刷起了手機,上面赫然是一條秘書發來的資訊——
【裴總,五分鐘前的訊息,凌紀越在圈內公佈戀情了,是當紅小花單雅。】
...
半小時後,上城區中心大廈頂樓。
人群之中,一男一女在眾人的起鬨下擁吻,香檳酒杯高舉,沒人記得還少了個人。
大門忽地被開啟,眾人齊齊回頭,只見許栩穿著簡單的衣服,手裡還拎著禮物袋。
“小許?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導演熱情迎上,卻見許栩神色慘淡,直勾勾盯著人群中央的那對男女。
那個狗男人,許栩親手讓他轉型演員成功的偶像,她的地下戀男友凌紀越,正和這部劇的女主演單雅擁抱在一起。
“許栩...”凌紀越蹙眉,悄悄後退半步,和單雅拉開些距離,“你怎麼回來了。”
許栩是要回來的,送完裴燼回家,她也是要回來趕個結束的。
只因小助理的那條微信:凌紀越要在圈內公佈戀情。
本以為女友是她,沒想到卻是單雅。
現在小助理藏在角落裡,惴惴不安地端著酒杯,看到她眼神滿是愧疚。
許栩壓抑著心頭的怒火,深吸一口氣,“愣著幹什麼?繼續喝。”
察覺到二人關係的不止小助理,還有劇組的許多人,可在單雅面前,許栩就被扔在了後頭。
眼下這個詭異的氛圍,有些人心裡當即確定了猜測。
導演恍若無事發生,給她端來酒杯,又招呼眾人,“嗨,繼續喝!來來來小許,等你好久了!”
“謝謝。”
許栩輕笑,徑直向人群中走去,她盯著三層大蛋糕,晃著手中的高腳杯。
“凌紀越。”
凌紀越面色難看,但眼神毫無悔意,“許栩,之後我會和你解釋——”
“我去你媽的!”
看到這副噁心的面孔,許栩再也忍不住,伸手摁住凌紀越的腦袋,一把將他叩進蛋糕裡,接著香檳倒了滿身!
“凌紀越!你敢玩我!”
“你發什麼瘋!!現在越哥哥是我男朋友!你不許傷害他!”
一旁的單雅忙上前拉住許栩,被她一把推開:“滾!不然我連你一起打!”
“許製片!”
“快攔住她!”
“不許錄影!!”
許栩把凌紀越推在地上,惡狠狠說:“真當我好欺負是嗎?把你捧紅了,踩我頭上飄了?!記住了凌紀越,今天是我要和你分手!”
凌紀越滿身狼狽:“許栩,你聽我說...”
“你們壓根就沒公開過,算什麼男女朋友!你這樣太不道德了!”單雅攔在他跟前,直直對上許栩冰冷的目光。
“這種破鞋,你也稀罕?”許栩冷笑,“知道我們是地下戀你還上勾?有意思,真給女人丟臉。”
平日呆萌的許製片如今兇狠離去,留下眾人議論紛紛:“他們倆真是地下戀啊?”
“早就說了,凌紀越那麼多作品都是她製片的,倆人肯定有事!”
“那你剛才還祝福他和單雅啊?”
“那不是逢場作戲麼!“
“唉,許製片也是可憐,平時呆萌萌的覺得好欺負吧?凌紀越多半是想趁機拿捏她,結果失敗了呢...”
單雅扶起凌紀越,衝周圍人大喊:“都給我閉嘴!”
...
許栩用力關上門,裴燼正靠著牆抽菸,見她出來立刻掐了菸頭。
“怎麼?裡面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