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注意安全!”
開車的警察向她揮揮手,許栩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和他們再見。
街上只剩雨聲,許栩和裴燼誰都沒說話。
少女盯著溼透的小皮鞋,停駐不過片刻,抬腳掠過裴燼就走。
他一把抓住許栩的手腕,卻依然開不了口。
“...”
許栩抽出自己的手,他想再去抓,卻突然怯了場。
“許栩!”
眼前的少女腳步不停,彷彿想要趕緊逃離他的面前。
回到酒店,柳煙洺剛定好的餐廳因為大雨泡了湯,看到許栩淋透了回來,更是一門心思撲在她身上。
“怎麼澆了這麼慘?”
“裴燼那臭小子呢?傘不是出門拿給他了嗎?”
許栩苦笑搖搖頭:“是我跑遠了,後面回來打傘了,我沒事,柳姨你還病著呢,快去休息,我洗個熱水澡先。”
“哎呀,你快去,可別感冒了!”
柳煙洺轉身進屋去給她找乾毛巾,又碎碎念:“裴燼真是的,也不知道跟著——”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只見裴燼也淋成了落湯雞。
柳煙洺:???
他徑直想去拉許栩,卻被柳煙洺的毛巾一把扣在腦袋上。
取下來的時候,毛巾上還有些掉色。
“你怎麼也淋成這樣?滾去洗澡!”
被柳煙洺一把轟出門,裴燼終於冷靜了些。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再見到許栩。
柳煙洺探了探她的額頭:“幸好沒事,還是你們年輕人身體好,淋了雨都不感冒。”
許栩很精神,對馬上要去的山腳小鎮很興奮,除了對裴燼有些視而不見。
柳煙洺和許栩手挽著手,像極了一對姐妹。
三人坐著火車橫穿山谷來到瀑布鎮,新鮮的空氣與穿谷而過的山風叫許栩心情大好。
她漫步在綠野中,想起了《海蒂與爺爺》的風景。
自然真的能夠消弭傷痛,治癒心靈。
她拉開與身後那人的距離,路過一個又一個坐落山腰的漂亮小屋。
找了個太陽投來的岩石坐下,許栩望著山腳下的小鎮失神。
有時候就是想放空大腦,什麼都不做,望著眼前的風景安靜地待著。
只是——
黑髮少年的身影越來越近,他不向周圍觀望,只看著許栩的方向。
就是衝她來的。
許栩移開視線,不想理他。
有涼涼的觸感貼上面頰,許栩扭頭,只見裴燼遞來一袋奶糖。
“我媽讓我給你的。”
“謝謝柳姨。”
許栩接過,也不和他多廢話。
她知道裴燼討厭他,無所吊謂,反正她也不喜歡他。
“就那麼喜歡這裡?”
他出聲問,語氣一如既往冷淡刻薄。
許栩託著臉頰,不吭聲。
裴燼見她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待了會自覺沒趣,戴上耳機原路返回走了。
後來因為許栩喜歡,柳煙洺租下一棟小別墅,他們又在瀑布鎮多住了一週。
許栩每天伴著山景起床,像個小孩一樣泡在山野裡,時不時還要用蹩腳的德語和牧民溝通。
小羊群裡時常出現一隻寶藍色的身影,有時她赤著腳跟在羊群身後,身邊還跟著一隻黑色的邊牧。
裴燼坐在別墅的陽臺上,時不時就想抬頭去找那抹身影。
而那個時候,距離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其實也不過幾月而已。
...
來到錄製現場,直播已經準備好了。
昨天先導採訪發出反響很大,網友們不約而同給裴燼貼上了大大的“戀愛腦”標籤。
連許栩都覺得震撼,裴燼那深情的架勢,好像真的就是自己的舔狗一樣。
許栩心中默默吐槽:何德何能。
她還順便看了眼校草哥的訪談。
校草哥遠不如高中那般亮眼,他現在是一家工作室的建築師,副職是科普網紅,而他的妻子則比他小三歲,才剛剛大學畢業。
女生名叫曲海靈,她眉間有些疲憊,能看出孕期反應並不好受。
二人相識於網路,曲海靈是他的粉絲,算是某種意義上的追星成功,二人網戀奔現,又奉子成婚。
不少人對他們的愛情看好,也有人覺得他們的相識並不美好。
總之校草哥的後臺私信大概也是不好過的。
議題嘛,網際網路上的公眾人物大都要承受輿論攻擊。
當然,除了許栩。
畢竟她已經有一個單獨的道歉詞條了。
裴燼的律師團樂此不疲地蹲在她評論區,兢兢業業領著工資,盡職盡責到讓許栩都有些不好意思。
索性許栩並沒做什麼真的惹眾怒的事,隨著輿論發酵,支援與聲援的人越來越多,好奇他們婚姻的人也越來越多。
許栩本來牽著裴燼的手,看到直播裡影后夫婦挽著臂膀,似乎覺得這樣才更符合夫妻的作風。
“咱們要不要一會也挽著進去?”她湊到裴燼耳邊小聲詢問。
“牽手不好嗎?”
“嗯...也不是,總覺得挽著好像更像夫妻一點。”
“那這樣呢?”
裴燼說著,張開了五指與她十指交握。
“這樣不親密嗎?”
“也挺親密的...”
許栩不吱聲了。
今天大家共用一個直播間,現在彈幕大軍已被雪韻夫婦的粉絲佔領,陣勢龐大,連許栩都感嘆:“感覺像是之前他們的盛世婚禮現場一樣。”
“哦?以後我們的婚禮會更加盛大。”
裴燼不知盤算著什麼,許栩心頭總覺危險,趕緊制止。
“打住!我可不要!”
“不要什麼?”
許栩猛猛搖頭,“不要那種全球直播的婚禮啦...”
“但你以前想要。”
不僅想要,還大大方方寫在紙頁上,洋洋灑灑的要求提了三張。
“那是以前,我現在...現在不想要了。”
“好,那就不要。”
一會就通知把計劃重新改一遍。
許栩面露難色,又突然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的?”
“咳...”
“你偷看我筆記本??”
裴燼很無辜:“什麼筆記本?”
“別裝蒜...這種你怎麼會知道,我——”
許栩又卡了。
她像掉線一樣載入了半天,接著磕磕巴巴問:“我什麼時候說過嗎?”
這種事情她也不確定,所以,先問問。
“說過啊。”
裴燼睜著眼睛說瞎話。
“真...說過嗎?”
“你不記得了?我記性很好,記得你說要讓全世——唔...”
“噓,別說了!”
許栩捂住他的嘴,生怕他把自己的瑪麗蘇幻想全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