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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庭審(一)

救贖歷213年的9月27日,距離庭審僅剩2日。

在亞洲聯邦合縱國的幽暗角落裡,聯邦六處的審訊室內,任傑帶著一臉懊惱,重重地拍打著自已的大腿。他像是一個痴迷的探險家,試圖在這片荒蕪的天地間尋找靈氣的存在。但最終,他的探索以絕望告終,確信這個世界真的沒有靈氣。

任傑的心中充滿了失落,無法溝通天地間的靈氣,意味著他的修為進步將步履維艱,戰鬥力也將大不如前。他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必須找到一條新的路來恢復自已的修為。

就在這時,一個瘦高的身影出現在審訊室的門口。他逆著燈光穩健地走了進來,任傑只能勉強看清對方的輪廓,但無法看清那張面孔的真實。

那人走到玻璃罩前,站定身形,居高臨下地看著任傑。在對方的目光下,任傑感到自已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無助又絕望。

“劉處長呢?”任傑一邊試探性地問道,一邊揣摩對方來意。

年輕的秘書陰沉著臉,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讓人心慌的目光盯著任傑。

任傑感覺到氣氛的異樣,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警惕地回望著秘書。

半晌後,秘書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壓抑:“劉處長今晚不會來。我也沒時間和你閒聊。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出你的幕後指使人。”

任傑在思考對方此次前來的目的時,他猜想過各種可能,甚至反思自已是否得罪過對方。他萬萬沒想到秘書會如此決斷和武斷,這讓他感到困惑和迷茫。

氣氛緊張而凝重。任傑面對秘書的質詢,眉頭緊鎖,心中百感交集。他深吸一口氣,堅定地回答道:“我是無辜的,劉處長已經知曉一切,我不過是個被陷害的棋子。”

秘書的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彷彿能夠吸引人的靈魂,但他的話語卻如同寒冬中的北風,刺骨透心。

“告訴我,你的幕後指使者是誰?若不從實招來,我會讓你體驗生不如死的滋味。”

任傑聞言,內心既感到憤怒又覺得荒謬。他的無奈之情溢於言表,卻被秘書誤解為嘲弄和敷衍。

秘書不再多言,只見他在虛空中輕輕一揮,一個虛擬螢幕顯現。他的手指在螢幕上輕點幾下,玻璃罩內的溫度驟降,彷彿瞬間到了東北地區的嚴冬之中。

任傑撥出的氣息化作白霧,他的睫毛和額前的碎髮迅速掛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秘書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一分鐘過後,他關閉了製冷系統。“這只是開始,下一次會是兩分鐘,然後是三分鐘,我有足夠的耐心陪你玩這場遊戲。”

他優雅地整理著自已的領口和衣襟,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期待。“放心,我不會讓你就這麼死掉,每次會給你十分鐘的時間恢復體溫。”

秘書的目光緊盯著任傑,等待著他的回應。

任傑面對秘書的質問,內心充滿了痛苦。他知道,這種持續的寒冷和痛苦,並不是最可怕的。真正讓人絕望的是那十分鐘的恢復時間,它在人即將崩潰時給予一線希望,卻又在希望剛剛燃起時再次將其無情掐滅。

這種精神和肉體上的折磨,是如此的巧妙和隱蔽,連法醫都無法找到任何刑訊逼供的證據。任傑的身體上不會留下任何傷痕,他的苦楚無處訴說,只能默默承受。

就在他感到絕望之際,任傑的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個念頭。他開始思考如何利用體內的真元來抵抗寒冷。他開始引導體內的真元在各大穴位中流轉,以抵抗寒冷。

在寒氣的刺激下,之前一直緊閉的幾處關鍵穴位緩緩開啟,如同百姓迎接凱旋歸來的王師一般,將真元紛紛吸納入內。在這個關鍵時刻,任傑突破了。

他原本就是元嬰修士,雖然失去了金丹,又被這個世界沒有靈氣的環境所限制,但他的神識依然強大。他的純陽童子身也是上上之選,只是由於沒有系統的修真基礎,幾處關鍵穴道一直處於半關閉狀態。

現在,這些因素疊加在一起,他順理成章地再次摸到修真的門檻,達到了煉氣境修為。

丹田內,氣態能量形成一個旋渦,如同巨鯨般吞噬著遊離於各大要穴中的散亂真元,不斷將這些能量聚攏、壓縮。

當這股能量匯聚到峰值時,猶如開閘洩洪般沿著主經脈遊走於全身,不斷拓寬經脈,加強肉身,洗筋伐髓。

身體在不斷強化中變得寒暑不侵,一時間,任傑沉醉於這種美妙的狀態。

這一切秘書並不知情。他一會看看計時器,一會兒看看任傑生命體徵監測器。

眼睜睜地看著計時器從十三分鐘到二十三分鐘,各項記錄被任傑打破,一副活見了鬼的神情。

“太可怕了,這得是多麼強大的身體和意志力?”

“究竟是什麼機構能培養出這種怪物一樣的特工?”

“他的幕後黑手到底掌握著什麼樣的科技手段?”

秘書有些不敢置信,他自認對人性的把控已經盡得劉處長真傳,如今出師不利,不禁發起靈魂三問。

秘書的勝負欲被激發,他瘋狂地呼叫出“雪城”尚未投產的新發明。這是一款可以直接攻擊在人體痛覺神經的裝置,只是尚處於實驗階段,沒有人清楚會產生哪些副作用。

他的面孔不再文質彬彬,取而代之的是歇斯底里的表情。秘書歪著頭輕微向前探去,舌頭舔舐著緊抿的嘴角,迫不及待的要看到受刑者恐懼的表情,但是他失望了。

任傑沉醉於感悟自身變化,對此毫不知情,他盤膝坐在地上,對秘書的威脅置若罔聞。

秘書徹底抓狂了,他中氣十足地喊叫著,試圖用這種方式掩蓋他的底氣不足。

任傑依然不理他。

秘書早就聽說嫌疑犯不只是體術異能者,此次前來,也早已做好期望值和心理底線兩手準備。

他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有人可以在極度寒冷的空間裡,堅持這麼久,卻還和沒事人一樣。

秘書的臉上不見了優雅和從容不迫,開始變得歇斯底里。他向著任傑咆哮道:“是誰指使你的!你到底招還是不招!”

恰好此時,任傑感悟自身完畢,緩緩地睜開眼睛。

這...到底是來審問我的還是來助人為樂哈,你人還怪好嘞,但是為啥還沒走...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純真和疑惑。

秘書看到這一幕,徹底被激怒了。

他曾經預想過嫌疑犯跪地求饒,痛哭流涕的場景。

他也預想過嫌疑犯不肯屈服,破口大罵的情景。

這些他已經見得多了,早已經麻木。

但是,當事人在經歷了酷刑之後,卻一臉天真地看著自已,彷彿在說:“就這?小老弟,你不持久啊!”

這是一種羞辱,比當眾一耳光打在臉上還要過分的羞辱。

秘書徹底失去了理智,抬手就要按下啟動按鈕。

“住手!” 一聲如雷的怒吼及時制止了秘書的行動。

秘書的手尷尬地懸在半空,他轉頭看去,劉處長挺著豐滿的肚子,龍行虎步地走到他面前,目光銳利,嘴角微微下垂,彷彿是一位傲視群雄的戰神。

“為何如此?他是我老鄉,你這是不給我老劉面子啊。”

“領導息怒,述職競選還有幾個月就要開始,眼下這案子異常棘手,我擔心對您不利,才出此下策。”

二人嘴上雖然這樣說,但在暗處卻飛快的眼神交流著,最後秘書輕微搖搖頭,躬身站立一旁。

“抱歉,小兄弟。發生這一切都是誤會。下屬也是為了我考慮,要怪你就怪我好了。”

劉處長邊說便踏前幾步,來到玻璃罩前,關切的檢視任傑有沒有受傷。

望著劉處長如春風般溫暖的笑臉,任傑一時有些無語。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身居高位,已經主動認錯,這時候還要斤斤計較,就顯得自已有些小家子氣。

但要說原諒,自已又沒有那麼大度。如果換做普通人或者沒有突破前的自已,這時候,說不定就已經被玩殘了。

一時間,有種飯吃到一半,盤子裡發現只死蒼蠅的噁心感。

劉處長老臉微微一紅,繼續說道:“述職競選在即,眼下的局勢人人自危,連我最親信的下屬,都揹著我有自已的打算,可我又不能一直保護你。”

說完,搖搖頭長嘆一聲,緩緩蹲下身,豐滿肚子上的脂肪從兩腿縫中溢位。

“依我看,你還是先把罪認了,也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任傑腦中一根弦迅速繃緊,兩次見面的隻言片語在腦海中串聯起來。

第一次,談話間他輕描淡寫提出讓自已認罪,被拒絕後表情就有一些不自然。

這次,繞了這麼大一個彎,無非是重提此事,任傑迅速有了決斷。

“我是被冤枉的,我不認罪。”

劉處長聞言微微一愣,抬眼掃了下秘書。

秘書立刻如芒在背。我只是一個秘書,我也很無奈啊,這傢伙根本就是個怪物,所有的記錄都被他打破了......

劉處長失望的站起身,秘書恭敬地攙扶著他慢慢走向門口。

“言盡於此,你自求多福吧。”

任傑看著閘門緩緩關閉,他的心也被關了起來。

在這裡,沒有一個人是想真心幫助自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