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道哥的臉上表情變得扭曲、怪異,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緊接著,他的身體瞬間膨脹,猶如一個巨大的氣球,然後“砰”的一聲爆炸,化為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球。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道哥的眼神終於變得澄澈起來。他望著遠方,彷彿看到了自已的偶像。他用盡最後的力氣,伸出手臂,似乎想要抓住那遙不可及的夢想。一切都已無法挽回,他的生命在火焰中漸漸消逝。
幸運的是,任傑一直留有餘力,沒有全力以赴。當他察覺到情況不對勁時,立刻身形一閃,迅速撤離了戰場。
圍觀的吃瓜群眾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們尖叫著四散奔逃,有的人甚至哭爹喊媽,生怕被爆炸波及。
奇怪的是,之前道哥與任傑爭執時,治安巡邏隊的人並未出現。
然而剛剛爆炸發生後,治安巡邏隊的人員卻迅速趕到現場。他們似乎早有準備,手持防爆盾和高壓警棍,將現場圍得水洩不通,不像是在維護治安,而是生怕有什麼人跑了。
王警司作為當地的治安巡邏首席長官,抵達現場後並沒有立即檢視監控錄影。反而直接給任傑戴上了重刑犯專用的重力手銬,將他押解回牢房。
這一系列舉動讓人不禁懷疑,這場爆炸背後是否隱藏著更深的秘密?
......
治安大隊審訊室,採光很不好,燈光顯得格外刺眼。
任傑坐在冰冷的椅子上,面對著王警司冷漠的眼神和咄咄逼人的問題。他的思緒在混亂中掙扎,陷入一種“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情緒中。
“你和瑞雅在公園區高速磁懸浮車站點等班車,然後被道哥糾纏要求比武?”王警司的聲音尖銳而刺耳。
任傑點點頭,嘆口氣後緩緩說:“道哥一直欺負人,我只是想教訓他一下。”
“教訓?你用的是這種方式?”王警司嘲諷地笑了,“現在人死了,你滿意了?”
“我沒有!”任傑憤怒地喊道,“我沒有殺人,我只是自衛!”
“是不是自衛你說了不算!”王警司用力一拍桌子,騰地站起身,氣勢逼人的看著任傑。
“為什麼不聽我解釋,認定了我是兇手?”再三的逼問下,任傑終於壓不住心中疑惑,開口問出這個一直困擾他的問題。
“注意你的身份!現在我問,你答,嫌疑犯。”王警司一字一句的說著,最後嫌疑犯三個字咬的格外重。
“同樣的問題,我已經回答六遍了,既然不信我說的,你們為什麼不調取監控?”
道哥的死完全就是一場意外,王警司卻不問青紅皂白認定了任傑是兇手,儘管他心境堅如磐石,可是被人冤枉的滋味還是難以忍受。
“呵呵。”王警司冷笑一聲,面露譏諷:“敬酒不吃吃罰酒,少和我來這套。我現在就可以起訴你蓄意謀殺,和製造恐怖襲擊活動。”
任傑終於明白,真相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已現在身處這裡,他們的目的達到了。
機械強化人殉爆雖不常見,但還是會有發生意外的機率,如今卻把這種殉爆硬說成是他在製造恐怖活動,這頂大帽子可不輕呢。
等一等...殉爆!!!
機械強化人的易燃易爆部位只有蓄能電池,蓄能電池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和大火引爆其他部位時,才會產生殉爆而造成傷亡情況。可是當時只聽到一聲巨響,那麼,真相是...
而且,今天發生的一切太不正常。
從沒有見過道哥,可是對方一眼就認出了他,還知道名字,死纏爛打要求比武,目的就是要用自曝陷害自已嗎?
還有治安巡邏隊,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剛發生爆炸他們馬上就到。
可是,如果這一切都是費盡心機安排的局,他們為什麼要針對我?
現在還不知道事情會如何發展,說的越多就會錯的越多,先拖住,老方一定會想辦法救我的。
“我要見律師,沒見到律師之前我什麼話也不會說。”任傑閉上眼睛,將身體的重量交給椅背,保持沉默,不再與王警司溝通。
“行!你小子有種,別一會兒求著我要說。”王警司狠狠的推開身後椅子,將談話記錄交到身邊隊員手中,摔門離去。
......
方劍雄收到訊息,匆匆安排下手頭工作,第一時間趕到治安巡邏總隊。
見到瑞雅時,她已哭的眼睛紅腫像個淚人,抽抽噎噎不停的顫抖。
方劍雄臉色嚴肅的問:“怎麼回事?”
瑞雅終於看到救星,哭的更兇了,她緊緊抓住方劍雄的手泣不成聲,斷斷續續的把事情經過告訴隊長。
“這事有古怪,走,和我一起去見王警司。”方劍臉色愈發陰沉。
二人在辦公室被晾了足有一個多小時,終於見到姍姍來遲的王警司。
方劍雄沒有多餘的話語,直接盯著王警司問道:“這件案子,定性了嗎?”
“方大隊長啊,稀客,稀客,什麼風把你給刮來了?”王警司並不搭話,耍起了官腔。二人職位屬於平級,對方率先問話,如果自已老實回答,氣勢上便會顯得弱了三分。
“你知道我是幹什麼來的,這案子定性了嗎?”老方心急如焚,沒工夫理會對方的小心思。
如果定性為意外,那就該賠錢賠錢,該受罰受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果定性為私鬥,並出現意外,導致人員傷亡,這件事情就麻煩了。
王警司依然不答話,慢吞吞的倒了兩杯茶。
方劍雄眼角跳了跳,有道是“滿杯酒,半杯茶。”如今對方把茶倒滿,明顯是並不歡迎自已。
王警司慢條斯理的說道:“嫌疑犯目前已被關押,你不是他的直系親屬,無權過問。”
王警司拿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繼續說道:“任傑是現場唯一的嫌疑人,而且有目擊證人證明他與道哥發生過沖突。”
瑞雅止住哭聲,據理力爭:“我也在現場,我也是目擊證人。你們既不調查是如何會發生的矛盾,也不去調查爆炸的原因,反倒是一口咬定任傑是嫌疑人,哪有這麼辦案的?”
王警司挑起眉毛,面露不悅;“你在教我做事!?”
瑞雅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老方拉住了她,搖了搖頭。
“王警司,打擾了,我們這就回去,現場的監控影片在哪裡,我想複製一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老方直視王警司的眼睛,言語懇切。
不管對方是出於何目的,一口咬定了任傑是嫌疑犯,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收集有利證據,做好對簿公堂的準備。
“真是不巧,監控影片被一場爆炸給毀壞了,還真是可惜呢。”王警司翹起二郎腿,點燃一根菸,在煙霧繚繞中不鹹不淡的說著。
“你不要太過分!”老方終於忍不住怒火:“就算是大型機甲爆炸也沒這麼大威力,一個改造人自爆,就能把監控影片全毀了?你不要忘了我是幹什麼的。”
“辦案流程你我都清楚,證據不充足你無權抓人。調查期間只是暫時性扣留,過了24小時我就來接人。”方劍雄怒睜雙目,臉上的肉因過分激動而顫抖,好似拘靈抓鬼的鐘馗在世。
王警司在老方那股無形的氣勢壓迫下,原本打算說些硬氣話來撐撐場面,但那些話卻如同被堵在喉嚨裡一般,無論如何也擠不出來。
“方隊長好大的官威啊!”
人未至聲先到。
隨後,一位筆挺的秘書模樣的年輕人大步進入廳中,身後大隊身著銀色戰衣,外覆機械外骨骼,頭戴全封閉式頭盔的身影魚貫而入。
方劍雄尋聲望去,心裡“咯噔”一下,倒抽一口涼氣。
來人正是聯邦五處劉處長身邊的紅人,周秘書。而周秘書身後的大隊人馬就是幾乎與劉處長私兵無異的【首都安全保衛科】。
老方如墜冰窖,脊背像是有蛇爬過。整件事情的脈絡瞬間在腦海中串聯起來。
皮特·李遇刺身亡,劉敬忠欲攬權並剷除異已,不料被任傑破壞計劃。導致其身敗名裂至今告病家中。
想不到打擊報復這麼快就來了。
王警司乾咳一聲,連忙起身迎接:“周老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見諒哈。”
周秘書回以職業性假笑,溫和說道:“有熱心市民舉報,有不法分子當街殺人,還製造恐怖襲擊活動,嫌疑犯在哪裡?”
王警司陪著笑臉,點頭哈腰的說:“已被抓捕,這事兒本不在我的職責範圍,正想著把犯罪嫌疑人給首都安全保衛科送去呢。”
“不錯,不錯,怪不得劉處長經常誇老哥你辦事效率高呢,以後我得多和你學學。”倆人寒暄間就要押著任傑離去。
“周秘書,你這是什麼意思?”方劍雄不滿的質問道,“任傑是一個亞洲聯邦公民,他有權利接受公正的審判。你不能這樣私自帶走他,這不公平!”
周秘書聽了方劍雄的話,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