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去職務?
汪元聞言頓時愣住了。
要知道,這工房司吏的差事可是他在莽城地位的來源。
要是他被免去職務,在這莽城也混不下去了。
之前被他欺壓的人自然不會放過他。
這樣的日子他想都不敢想。
但他剛想求饒,兩個衙役已經不用張先提醒朝著他嘴巴就是兩板子,直將他嘴巴都打紅腫,再也說不出話,然後拖著離開了大堂。
大堂內寂靜無聲。
一眾小吏和衙役都不敢出聲。
李謀站了起來,走到大堂之中。
“本官初到,就有人如此不給面子!”
“那就不要怪本官不講情面了!”
“限你們明天下午之前,將莽縣軍備錢糧,土地稅賦,各項事務的具體情況呈上來!”
“記住,不許弄虛作假,不然不要怪本官心狠!”
說罷,李謀一甩袖子,便自顧自的出了縣衙大堂,李清和明靜幾人隨即跟上,留下一眾小吏無所適從。
一個個的站了大半天之後,才鬆了一口氣,隨即開始咒罵汪元起來。
“這汪元真該死,自己惹了麻煩不說還連累咱們!”
“我看他是想在新任縣令老爺面前擺譜,這下好了,自己都搭進去了!”
“縣令老爺要錢糧的賬本,這可怎麼啊?”
“怎麼辦?當然是如實稟告,難不成你還想弄虛作假不成!”
“唉,也罷,就如實稟告好了!”
一眾小吏擔驚受怕,新官上任三把火,李謀這才燒了第一把而已。
而和一眾小吏見過面之後,時間也已經晚了,李謀回到後堂便和李清還有明靜等人打了招呼,便去休息。
穿越第一天,李謀便已經心疲力竭,不一會兒就陷入沉睡。
到這個夜晚的莽城卻並不寧靜。
一眾小吏清點縣衙各庫房的庫存,鬧的是不可開交。
但也把新任縣令到了的訊息傳了出去。
第二天。
莽城內大多數人都已經知道了新任縣令上任,一來就把工房司吏革職了的訊息。
同時,在莽城的縣衙門口,菜市門口,各港口,以及各交通要道處都立了一塊告示板。
一眾百姓圍著告示板,自有識字的人口述告示的內容。
“茲於今日午時三刻,於縣衙審理民女何秀狀告鄭氏藥鋪東家鄭盧一案,但有相關者,或知情者皆可至縣衙旁觀!”
“什麼意思?”
“縣老爺要審案!”
“審案就審案唄,關我們什麼事?”
“告示上說了,可以去旁觀!”
“什麼?可以去看縣老爺審案?這可是新鮮事,我去看看!”
“我也去!”
縣衙門口早已擠滿了人。
莽城好久沒有新鮮事了。
能看縣令審案,自然算是不可多得的奇景。
但人一多,不可能誰都放進去,便只有年紀大的鄉賢和讀過書的讀書人可以一觀。
其餘百姓卻也不走,就在縣衙門口等著審案的結果。
縣衙內。
李謀端坐大堂之上。
李清以師爺的身份坐在他後面。
明靜等四個莽山的山大王卻換了一身衙役的青色公服站在兩側。
“威武~”
衙役喊過威武之後。
便有衙役把何秀帶了上來。
何秀昨夜被帶回縣衙之後,倒沒有人為難於她,所以現在的情況倒還好。
嘭!
李謀一拍驚堂木。
“堂下何人?”
何秀跪倒在地,頓時又抽泣起來。
“民女何秀,狀告那鄭氏藥鋪的東家,他欺騙民女,騙了民女的身子,還拘禁民女!”
“還請青天大老爺為民女做主!”
李謀在堂上聞言卻只是想笑。
這何秀說的話倒是有條有理,但卻和昨日的形象天差地別。
昨日還只是個只知道哭哭啼啼的柔弱婦人,今日卻在公堂之上口齒清晰,條理分明。
要麼是她昨日是裝的。
要麼就是她背後有高人指點。
但李謀讓人把她拘押一晚上,她又沒有見到其他人。
如此一來就只有一個答案,就是她昨日是裝的。
“帶鄭盧上來!”
鄭盧正是鎮關東的姓名。
很快,衙役就把一臉惶恐的鎮關東帶了上來。
鎮關東在看見坐在堂上的是昨日見過的李謀,再一看一旁的何秀,卻是心都涼了半截,愣在了當場。
他以為李謀和何秀是一夥的。
“鄭盧!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李謀大喝一聲,鄭盧聞言連忙下跪磕頭,一連磕了七八個不止。
“草民拜見青天大老爺!”
李謀見狀卻暗自搖頭,原本以為這鎮關東是個有血性的,沒想如此不堪。
見鄭盧還要繼續磕下去,李謀也不得不制止。
“停,別磕了!”
“何秀狀告你欺騙她,還騙了她的身子,隨後又拘役她!”
“你可有什麼辯解的?”
鄭盧聞言卻反應極大,當即呼號起來。
“冤枉啊!”
李謀輕輕一笑,看來事情和何秀說的確實有出入。
“哦?你有何冤的?”
一旁的何秀見狀是眉頭緊鎖,忐忑不安。
鎮關東便開始講述案情。
“稟告青天大老爺!”
“非是草民騙了何秀,而是何秀騙了草民啊!”
“半個月前,有媒人說要給草民做媒,女方便是這何秀,草民見她長的漂亮便答應了。”
“何秀說需要彩禮五十貫,草民也給了!”
“便又約定好了日子,便等草民來迎娶她上門,但誰知沒有兩天,便有草民的兄弟來報信,說何秀收拾細軟想跑,草民上門一看,何秀已經不見了蹤影!”
“但好在草民交際廣泛,還是在莽山外堵住了她!”
“草民氣不過,便拿回了彩禮,哪知還差十貫,便讓這何秀還!”
“何秀說她沒錢,草民一怒之下,便留她在酒館賣唱,不還完錢便不讓她走!”
“分明是這賤···女子騙了草民的錢,而且我連她的手都沒有碰過,哪裡可能騙了她的身子啊!”
“青天大老爺在上,草民沒有一句謊話!”
李謀聽的起勁,原來是想要騙彩禮啊!
但他隨即注意到,一側的明靜臉色有些不太對。
明靜兩眼通紅,咬牙切齒,就像要吃人一般。
最為關鍵的是,明靜的目光是看著何秀的。
難道說?
明靜這個濃眉大眼的傢伙也被人騙過彩禮?
要不然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來旁觀的一眾百姓早已經議論紛紛。
更有人對著何秀指指點點。
何秀的臉色早已十分蒼白,雙拳緊緊的握住,渾身都在顫抖,最後還是忍不住了,哭嚎起來。
“他騙人!”
“他說的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