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梟、冷澈、勝男、完顏皓四人策馬離去之後,原地只剩下完顏梟安排的精銳士兵,手握兵器安靜而又警覺地,守衛在苑囿出口的四周。有幾個士兵還在離寶絡不遠處,迅速動起手來,很快搭建起了一個簡易的紅色帳篷。
其中一個年齡稍長的向寶絡走來,“參見國後,國主吩咐過,國後要是覺得累,就請在帳篷內休息。”
“不用。”寶絡本來還想同秋禾去坐坐,一聽是完顏梟的注意,她生硬地拒絕了士兵的請求。
秋禾看著寶絡並不是特高興,便想辦法想讓她開心,“二公主,我們就在附近走走吧,這裡的景色好美啊,我們就這樣轉悠會,等公主弄回來一大堆獵物,就可以烤肉吃,多好。”
寶絡因為秋禾的話,不快都一掃而光,“秋禾說的對,姐姐的馬術那麼厲害,肯定比那幾個男人獵的都多。”
勝男騎著追風,順著小道向最北面的叢林裡穿去,她的明眸密切注視著前方,尋找著獵物。
很快西邊的灌木在抖動著,勝男警覺了起來,一隻灰兔從她的面前將要竄過,勝男舉起了弓箭。
以前作為防爆手,為了維護自己的安全,每個人都必須要有過硬的基本功,射擊是必須具備的一項本能。拿起弓箭和手槍的原理都是差不多的,首先射擊的人心理要穩定,然後是目標要定位準確,再扣動板機就可以。
勝男知道自己的雙手,是從來不會發抖的,她要是真的放了手裡的這支箭,那隻可憐的兔子必死無疑。它們雖然是動物,但也是生命,那個世界裡不是提倡,保護野生的動物嗎?看來她今日來這裡,想要有所收穫的願望要落空了。萬一老媽知道,自己要是連只小兔子都不放過,肯定說自己平日裡都是在假慈悲。
勝男舉著弓箭的手,緩緩地落了下來,小灰兔很快消失在了叢林裡。走遠之後,還回頭望了勝男一眼,似乎在感謝勝男的不殺之恩。
小灰兔的回頭凝望,讓勝男徹底沒有了狩獵的慾望,動物也是有生命的,她有什麼權利剝奪它們,生的權利呢?
就當是同追風,在這叢林裡漫步也不錯,勝男並沒有停下來,繼續往前走著。所到之處都有動物的蹤跡,個個都很健壯,一看來勝男前來,紛紛四散逃竄。很明顯在這個苑囿裡,經常有人在這裡圍獵動物,因此他們的警覺性都很高,懂得去保護自己。
離完顏梟規定的時辰已經差不多,勝男背後的白羽箭還是一支不少,她知道自己肯定是今日狩獵的最後一名。最後就最後,輸給那個完顏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死不賴賬就行了。
雖然她不能阻止別人,尤其是三個瘋狂的男人殺生,至少自己是問心無愧的,做了件力所能及,該做的事情。
是不是他們已經返回剛才分別的地方了,好像是很多的在叫,不知道那個傢伙獵到的獵物最多。
可是好像不對勁,勝男仔細聽了下,有男人的呼喊聲,馬兒的嘶鳴聲,各種聲響夾雜在了一起,勝男將馬鞭一揚道,“追風,帶我到吵鬧的地方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追風接受到勝男的命令,朝著一條小路奔騰起來。最後追風來到了聲音發出的源頭,竟然是最初進入苑囿的出口處。
寶絡,秋禾,冷澈都面色慌張地,站在一座臨時搭建的紅色帳篷外面,不斷的有士兵進出於帳篷內外,“發生了什麼事情,寶絡?”
寶絡既沒有驚喜,也沒有哀愁道,“姐姐,他受傷了。”
勝男看了下在場的人,只是不見了完顏梟與完顏皓,“是哪個受傷?”
秋禾略有些緊張地,代替寶絡答道,“公主,是蕃利國的國主,他被箭射中了胸膛,流了很多的血,被抬了進去。”
“完顏梟,這裡是王家苑囿,怎麼會有這種事發生,難道有人暗算他?”勝男覺得有點奇怪,這是王家的苑囿,怎麼會輕易有刺客進來?
勝男正準備進去,檢視完顏梟的傷勢怎樣,哭的眼圈紅腫的完顏皓從帳篷裡衝出來,找到寶絡所在的位置,抱著寶絡哭訴著,“嫂嫂,二哥恐怕不行了,他不讓隨從的懂醫術的人員照料他,都被轟了出來。”
寶絡不明白,哭得如此傷心的三弟,不知道他為何要找自己,完顏梟身受重傷死了更好,都不用自己去懲罰他,也沒有人纏著自己了。寶絡心中剛升起這種念頭,就覺得是一種罪過,她可是連個螞蟻都捨不得踩死的人,怎麼會有這種念頭。
可她也無能為力,只好哄勸完顏皓,“三弟彆著急,我看還是給他找個大夫吧,我又沒什麼辦法。”
完顏皓很怕失去自己的二哥,那他真的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與他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了,“嫂嫂,二哥說他要死了不治也罷,誰都不讓進去,只要你進去看他一眼就好。我只好來求你,看在死去的大哥的份上,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就進去見二哥一面,讓二哥接受治療吧!”
寶絡沉默不語,用散亂的目光瞅著勝男,“姐姐我該怎麼辦?”
看到還在猶豫的寶絡,完顏皓還在拉著她的衣袖請求著,“嫂嫂,算我求你了,你就去勸勸二哥接受醫治吧!”
勝男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完顏梟好歹也是一國之君,一人關係著整個蕃利國的興衰,而且傷到了胸部,也許是接近心臟的位置,卻不請御醫治傷,非要讓寶絡進去。
很明顯是一場苦肉計,或許是用他自己的生命,作為賭注的計策,就是要試探寶絡的真心,真是用心良苦啊!
勝男看著站在帳篷另一端的冷澈,一幅悠閒的,事不關已的樣子,既然他是完顏梟請來的貴客,相互稱兄道弟,卻一點也不關心完顏梟的死活。
而且方才他們一同進去狩獵,在叢林中那麼長的時間,那麼多的獵物,也沒看見他身邊打了多少獵物,剛才以他的身手,竟然只獵了一隻野雞,也太離譜了吧!
諸此種種情況,於情於理都不合,勝男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這是他們兩個人上演的計策,就是想要寶絡繳械投降,那自己也就沒有進去檢視完顏梟傷勢的必要。
勝男不想讓寶絡上當,稀裡糊塗的被兩個男人算計,便問完顏皓,“皓,你告訴我,你二哥的傷口你親眼看見了嗎?”
完顏皓哭到鼻涕都流了出來,也不管自己往日的風度,朝勝男吼著,“你們這群沒有良心的人,那還用問嗎,二哥的衣服都被血染透了,箭還在胸膛上沒有扒出來,我能拿二哥的性命開玩笑嗎,我能在這裡咒二哥死嗎,要是沒有了二哥,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看著依然是無動於衷的嫂嫂,單純的完顏皓在絕望中哀求著,“嫂嫂怎麼這麼狠心,二哥向來都很敬重嫂嫂,什麼好東西都送去給嫂嫂,嫂嫂連二哥最後的願望,也不願意滿足嗎?”
寶絡還是沒有動,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堅持,到底是對還是錯,正處在迷茫的狀態中。
完顏皓實在沒有了辦法,他知道二哥喜歡的人是嫂嫂,所以嫂嫂必須進去,完顏皓一把將寶絡扛在了肩上,準備把寶絡送到營帳裡去。
“皓,慢著,我來勸勸她。”勝男能體量完顏皓的心情,但是他這種粗魯的做法,會讓寶絡更加的反感,甚至對所有的人產生厭惡的心理,必須讓寶絡自己心甘情願進去才可以。
完顏皓放下了寶絡,勝男走到寶絡的身邊,她知道自己的妹妹是個善良的,軟心腸的女子,她知所以不願意進去看完顏梟,是她對完顏梟的心結太深了。冷澈就是抓住了自己的弱點,知道自己見不得死亡,知道她會去勸寶絡,才敢用這種幾乎是,可以說是最為驚險的,幾乎是用生命上演的苦肉計,讓寶絡為完顏梟心動。
勝男想起自己明明恨冷澈,可當時誤以為他死去,因為他的死是由她引起的,內心愧疚的不行。她不願寶絡向她一樣,完顏梟這樣痴情的男子,肯定是愛極了寶絡,才會聽從了冷澈這個看似荒謬的決定,這樣的男子,值得寶絡託付自己的終身,如果寶絡今天不去,完顏梟也許會難以活下去,“寶絡看來今天只有你能救他了,去看看他吧!”
迷惘中的寶絡終於出聲,“為何這樣說,姐姐。”
“他現在是蕃利國的國主,他要是真的沒有了,完顏皓又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一般,要是其他人有野心,想要篡位,那必然會讓引起殺戮,很多人失去親人。”
“真的會這樣嗎?”聽到死去的親人,寶絡想到了完顏鴻的離去,他對自己的愛護,讓自己卻是這麼的痛苦。
看著依然沒有動搖跡象的寶絡,勝男都有些著急的皺了皺眉,“寶絡要是你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你的心裡真的就不會有一點自責嗎?”
寶絡手捂著頭部,表情痛苦地搖著頭,“姐姐別說了。”
“不,我要說,寶絡要從大局著想,進去照顧他吧。實在是不喜歡他,不想照顧他,就進去看一眼也好。”勝男知道為何,完顏梟會同意冷澈這個有些瘋狂的計策了,寶絡的心結太重了。
只有寶絡走進那個帳篷裡,才能知道她恨完顏梟的真相,也許才能從完顏鴻的黃昏戀裡走出來,才能找到屬於她真正的幸福。
勝男不再打算同寶絡磨蹭,她攙扶著腳步有如千斤重的寶絡,走到了營帳的外面,“進去吧!”
寶絡看了看勝男,勝男投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寶絡終於掀開了營帳的簾子,然後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進去。
寶絡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進到了營帳裡,她眸光所到之處,一切都讓她感到觸目驚心,心慌不已。
一個簡單的,臨時用樹枝做成的支架上,躺著那個她痛恨的,身軀偉岸的,琥珀色眼睛男子。
他的胸前真的穿插著,一把接近兩尺長的利箭,他身上的血還在不斷地往外流,床上、地上到處是血跡,那血太可怕了,猩紅的一大片,讓寶絡的呼吸變的好睏難,似乎他的血就快要留盡了,已經與沙土融合在了一起。
寶絡不敢相信這是事實,這是她有生以來,見過的最恐怖的畫面,淚水早已經潸然而下,她害怕地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聽到腳步聲臨近,臉色慘白的完顏梟,強迫自己睜開沉重的眼睛,看到了等候已久的她終於肯來見她,只是她用手捂著眼睛,纖瘦的身軀在不停地顫抖,完顏梟用低沉沙啞的聲音道,“絡兒,把手拿開來,不要害怕。”
寶絡聽到他在叫自己,從指縫裡望著完顏梟,用嬌顫的聲音回答,“姐姐讓我進來看看,你還活著就找大夫醫治吧,我走了。”
完顏梟用放在外面的左手,呲牙咧嘴地,艱難地撐起上半身,“絡兒,不要走,到我這裡來好嗎?”
寶絡覺得自己的腳上,依然像是拷上了千斤重的石磨,怎麼都抬不起來,邁步出去。
她平日裡看見的完顏梟,總是一副霸道至極,或者笑裡藏刀的模樣,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脆弱,虛弱無力的時候,他不是武功很高強嗎,怎麼會中箭呢?
“到我身邊來,在我死之前,我只想看看你。”完顏梟有氣無力地,慢慢地把寶絡往他的身邊呼喚著。
寶絡並沒有挪動身子,但是她已經沒有初進來時那麼恐懼,她把手放了下來垂在身體的兩邊,望著完顏梟身上插著的,被鮮血染紅了的白羽箭,“為何要看我?”
“因為我愛你,絡兒。”完顏梟說出了,他一直想對寶絡說,卻沒敢說出的話。
寶絡聞言整個身子怔住了,呼吸變得困難,心跳也變得不規律起來。
這三個字,就連對她最體貼,最溫柔的夫君,也沒有這樣大膽的對她說過。
她生平第一次聽到的,愛的告白。竟然從一個自己不愛的,將要死去的男人嘴裡聽到,她真的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
她一直知道完顏梟對自己很好,但是那都是他強加給自己的,不是自己想要的,或者自己爭取來的。更讓她不能接受的,是他的為人。
“你既然不過來,那就看在我快要死了的份上,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一直對我有成見嗎?”完顏梟見寶絡沒有動的意思,換了個話題。
“你的大哥,我的夫君過世了,你連一滴淚都沒有流過。心裡比誰都著急的坐上王位,這樣的人值得我對他好嗎?”寶絡不斷地流淚的同時,痛訴著完顏梟的無情。
“原來是為了這個理由,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實的。”完顏梟苦笑了下,把身子重新躺回到支架上,早知道她是為這個原因記恨自己,也許他會早點告訴她原有,說不定他們早就在了一起。
寶絡聽完顏梟在為自己辯解,雙拳緊握在了一起,心裡的不滿都噴發了出來,“這句話姐姐也對我說過,那你告訴我,事實是什麼?是你早都有了篡位的野心,巴不得你大哥早點走,是不是?”
完顏梟因為疼痛皺著眉頭,低聲說道,“大哥死了,有多少人想住進這王宮裡,你知道嗎?”
寶絡越聽越心寒,她用顫抖的手指,指著躺在支架上的完顏梟,“我不需要知道這些,你也不要為自己辯解,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絡兒聽我把話說完,再給我定罪也不遲,想篡奪王位的人絕對不低於十個,而且他們個個都是有自己的莊園與兵丁,他們都的大哥的親信。誰知道人心,都是那麼的貪得無厭,他們天天都在等著、盼著、盼大哥嚥氣的訊息傳出,好準備逼近王宮裡。他們一半的野心是為了王位,一半的蠢蠢欲動是為了得到你。”
完顏梟的話一出口,讓寶絡深感到吃驚,嚇得張開了雙唇木訥道,“怎麼會是因為我,我不認識他們?”
“你不認識他們,並不代表他們不認識你。因為你是第一個從啟龍國,來到這裡的女子,你太美了,又是那麼的特別,又對大哥是那麼的溫柔,與蕃利國的女子是完全不同的型別。人人都想得到你,不光是他們,就連我也是在看見你第一眼的時候,就愛上了你。”完顏梟說完話後,胸膛不斷地扶起,隱忍著難以承受的痛苦。
不安的寶絡回想起,曾經那個與完顏梟有著同樣顏色的眸子,對自己溫柔體貼的夫君曾經說的話,“我真後悔你來到蕃利國。”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很多人都在覬覦自己,想要得到自己。
“那是因為大哥已經知道了,很多人都在覬覦著你,但是那些人,又念著與大哥的舊情,才沒有硬闖王宮來趕盡殺絕。大哥知道自己一旦沒有了,他們什麼情義都不顧了。大哥也知道我的目光總是停留在你的身上,所以他把你託付給了我,要我代替他照顧你。大哥離去的那一刻,如果我光顧著哭,不搶佔先機拿到印璽登基。那你恐怕現在不知道,你會在誰的手裡,不可能見到你的姐姐,不可能生活的那麼平靜,我也不可能再見到你。”
完顏梟後面激動的話語,讓寶絡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早已經哭成了淚人的寶絡,不自覺地走到完顏梟的面前,“你別激動,原來都是我不好,一直都錯怪了你,以為你的心腸是那麼狠毒,我現在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麼的離譜。”
看著寶絡哭得雨玉帶梨花的嬌美面龐,完顏梟更加的自責,“我是不想讓你知道,怕你有心理負擔,誰知道事與願違,是我對不起你。”
善良的寶絡,知道自己誤解了完顏梟,馬上對他的恨隨著滴落的淚水都掉落了,“你的血流的太多了,別說話了。”
“絡兒開始關心我了,來幫我把箭拔出來吧!”完顏梟慘白的臉上,有了開心的笑容,他就知道絡兒不是那麼無情的女人。
“我不會。”寶絡連螞蟻都沒有踩死過一隻,她被完顏梟的話,又嚇得後退了幾步。
看著已經開始信任自己的寶絡,又和自己有了距離,完顏梟把剛才的欣喜又收了回去,變得蠻不講理起來,“原來你是這麼的狠心腸,連一個馬上將要離開人世的人,最卑微的請求都不能答應嗎?”
寶絡被說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像是被催魂了似的,走近了完顏梟,站在離他很近的地方。
完顏梟的聲音,開始變得更加虛弱,“絡兒,你終於肯靠近我了,我要你親手幫我,把這支箭拔出來,我就能解脫了,也能去找大哥,告訴大哥我沒有照顧好你,讓你受了很多的委屈。”
寶絡那裡下得了手,只知道他的血流的太多了,他快要死了,對了不是有隨行的大夫嗎,“我還是找隨行的大夫來,你這樣會死去的。”
完顏梟僵硬的笑了笑,“我不怕死,只要絡兒還關心我就夠了。”
“姐姐說,這個國家不能沒有你。”看到這麼固執的完顏梟,寶絡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拿勝男的話來壓他。
到了現在她還是沒有對自己說一句真心話,完顏梟知道他要繼續演下去,“那你呢,你想讓我活著嗎?”
“我不知道。”寶絡再度捂著自己的臉頰,把自己封閉起來,她怎能對不起自己的夫君,與別的男人這麼親近。
完顏梟明白此刻寶絡心裡顧忌的是什麼,那是他最痛恨的,中原的臭規矩,“我知道你的心裡還是有大哥的,但是大哥與你是清白的,並不是真正的夫妻。我知道你們漢人的那些破禮教,認為如果小叔子愛上自己的嫂嫂,那是不可行的,不被人祝福的。可是我們蕃利國這裡不一樣,只要是真心相愛的人,沒有那麼多世俗的約束。”
“不要說了。”寶絡厲聲制止完顏梟說下去,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好,只要絡兒幫我拔了箭,我就不用說了,也就可以不用再愛你了。”完顏梟在做著最後的請求,他知道自己快暈過去了。
寶絡把手伸到完顏梟的身體的上方,接近了那支被血染紅的白羽箭,剛碰觸到箭柄,又把手縮了回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