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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兩撥蒙面客

太平巷,一個不太平的長巷。

這裡沒有燈光,沒有夜市,更沒有雜耍,跟繁華的京都大街顯得格格不入。

巷子兩側的土牆或磚牆上,張貼著各式各樣的簡易租賃資訊。

由於租金便宜,不少外來闖蕩人的都會選擇在這裡租住,所以往來的人比較多比較雜。

陳昊和柳師齊並肩,步伐輕盈地穿行在油膩膩的青石板路。

忽然,右側的房頂上傳來時斷時續的咔嚓。

陳昊停下腳步,心念一動。

天谷內的“種子”閃耀金光,剎那間一道流光湧入雙眼。

他看到的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宛如黑雲壓頂的白晝。

房頂上有個穿夜行衣的人在奔跑,那人的蜻蜓點水練得不到家。

以瓦借力使力時,真氣控制不夠細膩,總踩得瓦片咔咔作響。

陳昊搖了搖頭,對柳師齊低聲說,“是個八品開脈境的武夫,也是個蠢貨。”

“就這輕身法,還學人飛簷走壁,簡直不知死活。”

柳師齊是玄道六品虎變境小成,雖然沒有夜視能力,但是感應能力極強。

話音剛落,前方的院裡響起一聲狗叫,緊跟著是第二聲,第三聲……

不到五息的工夫,太平巷兩邊的民居里響起此起彼伏的狗叫。

夜行人顯然沒預料到這裡家家戶戶養狗,不覺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趕緊走。”

看他飛奔的方向,陳昊心裡一緊,拔腿悄悄追了上去。

兩人沒有飛躍,只是腳步無聲地順著巷子裡跑。

他們從小在京都長大,知道四通八達的小巷其實更有利於躲藏隱匿。

很快,黑衣人就跳進一座宅院,消失在陳昊和柳師齊的視線。

柳師齊背靠拐角處的磚牆,聲音如細語遊絲般微弱地問:

“怎麼樣?那戶人家的院子有燈火嗎?”

陳昊靠牆探頭,望了眼那約兩丈高的牆,縮回腦袋說:

“牆太高,看不清裡面。”

柳師齊抬頭看了看天,那紅月早已不知遁去了哪裡。

夜空漆黑得像淤泥水潭,沒有一顆星閃耀。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那人該不會是要殺人吧?”他心裡一緊。

“不管他要幹嘛,我都要去看看。”

陳昊警惕地四下張望,細膩感應著四周玄氣和真氣的波動。

“為什麼?”

柳師齊疑惑不解,這可不像二弟的做派。

“因為那就是郭弘的家。”

陳昊悄悄舒了口氣,盤在他心頭上的陰雲已經消散。

附近的房頂上沒人,也沒有玄氣和真氣的波動。

“說吧,走哪邊安全?”

在來的路上,柳師齊就聽了陳昊與郭弘之間的事。

他很不喜歡恃強凌弱的惡霸,儘管聽說那人已經改過自新。

不過既然二弟覺得那人有用,就勉為其難救一下吧!

黑夜中,兩道身影一閃,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倒座房前的一棵槐樹上。

這座三進院裡無聲無息,二進院裡卻燈火通明。

太反常了,大祁二俠頓時蜷縮一堆,藉著枝葉掩住形跡。

忽然,上房響起男不男女不女的聲音:“給我搜!”

“是!”

一群持刀的黑衣人行如風,出堂屋四散而開,在東西廂房翻箱倒櫃。

郭弘嘶啞痛苦的聲音求饒:“大爺,我可以用人頭保證,並無記私賬。”

不男不女的聲音再度響起:“收你銀兩的官吏全部被抓,不是你還有誰?”

頓了頓又說:“老實交代,還有沒有胡亂寫其他冊子?不再說,把你全家殺了!”

郭弘的哥哥,戶部主事郭崇的聲音傳來。

“大爺,我是戶部的主事郭崇,我跟……啊!”

聽起來像是捱了重重一腳。

東西廂房搜尋的黑衣人進了上房,只聽有人說:“沒有找到。”

“等我走了,全殺了!”

不男不女的聲音響起,接著一個身材修長的黑衣人邁著小步,出了堂屋大門。

他的身後,有一左一右兩名魁梧黑衣人跟隨。

上房裡響起陣陣“嗚嗚”聲,陳昊猜想大概郭家的人都被捂住了嘴巴。

柳師齊用胳膊頂了頂陳昊,藉助枝葉間透來的微光,用口型示意:還不動手?

陳昊搖搖頭,指了指院外東北方向的一棵樹,動嘴卻不出聲:有人!

那人藏得極隱蔽。

要不是微風吹起一片樹葉,露出夜行衣的一角,謹慎觀察四周的陳昊還發現不了他。

柳師齊看向黑漆漆的院外,口型示意:你用了夜視?

那人沒用真氣,沒用玄氣,他自然感應不到。

陳昊點點頭。

忽然,院落上空銀光忽閃,眨眼間六名黑人擋在了三名黑衣人的面前。

同樣的夜行衣,同樣的大刀。

“你們是去哪家的人?為何擋咱家的路?”

一名頭插竹節釵的黑衣人上前,豎刀抱拳行禮:“大人,我們是……”

話沒說完,他手中的刀一翻,架在了說話不男不女的黑衣人脖子上。

“你們是誰……”

說話不男不女黑衣人的黑布被扯下,露出男人的面孔。

架刀在他脖子上的黑衣人沒說話,左手往下一掏,笑盈盈說:“原來是個死太監。”

太監身後的兩個黑衣人持刀相向,一個衝六名黑衣人喊:“大膽狂徒,快放了大人。”

一人衝上房望,當看到黑衣人魚貫而出,他咬牙切齒道:

“識相的,趕緊放人,我們就當沒看到。否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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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插竹節釵的黑衣人扯著太監的頭髮,拉到身前笑問:“死太監,你告訴我,誰死?”

太監慌了神,吞吞吐吐說:“他們死。”

十二名黑衣人你看我,我看你,再看向太監時,眼裡迸射出一股怒意。

“這位兄臺,上房還有我們的兩個人,只要我一喊,郭家人都要死,你信嗎?”

一個眉毛有道斜疤的黑衣人站了出來。

頭插竹節釵的黑衣人針鋒相對,“我只要一用力,你們這位大人就會死,你信嗎?”

兩方黑衣人陷入了僵局,誰都不敢妄動。

陳昊和柳師齊相視一笑,摘下玉冠收起,胡亂抓扯著長髮。

終於,頭髮像一道道瀑布,把整顆頭顱蓋得嚴嚴實實。

“兩隻鬼”互相端詳一番,一躍而起。

他們揹著手,在兩撥黑衣人仰頭注目下,從半空一步一步“走”下,站在了院子裡。

“這錠金子值一千兩,一顆頭五十兩,有異議嗎?”

柳師齊扔出了五十兩的金錠,喉嚨裡發出低沉的聲音。

【不是,大哥你……又裝X?能不能換句詞嚇人?】

【我們是來救人的,不是讓這院裡血流成河啊!】

陳昊咳嗽了一聲,學著柳師齊說話的聲音接茬道:

“如果不想賣人頭,就乖乖放下刀,饒你們不死。”

刀疤黑衣人左顧右盼,拱手問:“請問二位大俠,誰可以走?”

柳師齊沉聲道:“都不能走。”

“可我們一共是二十一人。”

“死太監的腦袋,我們只管殺不管買。”

“你……”太監陰柔的臉扭曲了,感覺這話說得比殺了他還難受。

刀疤黑衣人沉吟片刻,問道:“兩位大俠,你們想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