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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內卷沒有出路,躺平才是王道

秦始皇曾瘋狂地想挽回漸行漸遠的民心。

這成了他統一六國之後最大的心結。

他嘗試過很多辦法。

都失敗了。

他想用打仗,用贏得對外戰爭來增強百姓對大秦的認可。

可是沒用。

他想靠秦法來約束百姓的言行,讓他們服從大秦。

百姓敢怒不敢言,只能忍著。

他想靠造奇觀,造阿房宮來震懾天下萬民。

死亡率達到七分之一的繁重徭讓百姓叫苦不迭。

最後,秦始皇開始恨。

恨天下人都不能理解他的苦心。

恨自已的所有努力都成了夢幻泡影。

錯的不是朕!

是全天下的所有人!

影片卻告訴秦始皇:

【內卷沒有出路,躺平才是王道】

畫面裡,劉邦當上皇帝之後,採納了陸賈的建議。

無為而治。

這種治世哲學,來自《道德經》。

秦始皇熟讀各類典籍,他是知道老子的,可他萬萬想不到,還能用《道德經》裡的思路來治國。

這不符合秦始皇的一貫思路,要是用無為的執政理念,他前期就做不到一統六國。

漢初,輕徭薄賦,讓百姓休養生息。

農民的賦稅是三十稅一,意思是收成裡的三十分之一需要上繳國家。

而在秦朝,三分之二都得上繳國家。

甚至漢文帝時期,還有十多年是田租全免的。

漢初,經濟方面不太多幹預,讓小農經濟自已慢慢恢復。

社會雖然寬鬆,但不代表漢朝沒有法治。

蕭何參考秦法,也制定出了一套完善的漢朝法律。

看到這裡,秦始皇不敢相信。

他兢兢業業,在統一六國的38歲之前,他就是一個戰爭機器。

當了皇帝之後,又變成了一個政治和辦公機器。

秦始皇個人情感悽悽慘慘,可是搞起事業來加班加點。

當一個究極卷王還有錯了?

都這麼努力了,還不如人家躺平不管的?

秦朝賦稅重,那是集中力量辦大事!

打仗,修秦直道道,修長城,哪裡不需要錢!

哪個不是功在千秋,利於子孫的好事。

秦始皇不理解,漢朝賦稅這麼低,國家這麼窮,也不管老百姓。

外敵打來了怎麼辦?

漢朝的解決辦法,影片裡呈現了出來,很簡單,就倆字:

【和親】

一隊吹吹打打的送親隊伍,帶著豐厚的嫁妝,把漢朝公主 ,送到了北方匈奴單于的床上。

每年漢朝還給他們送吃的穿的用的好東西。

匈奴的單于拿人手短,作為女婿,對劉邦這個老丈人也就不好意思出兵了。

一個皇帝的性格,很大機率決定著這個國家的國格。

劉邦能做到犧牲一個和親公主,換來十多年的和平,換來百姓的喘息之機。

如果像秦始皇那樣打仗,修長城,更勞民傷財。

給匈奴送女人送錢,的確說出去不好聽,那是因為大漢還很弱小,沒辦法。

劉邦堅信,等到將來我們大漢強大了,我兒子可能做不到了,我孫子,我孫子的孫子,總會把這個憋屈,這個仇,幫爺爺我給報了!

漢。

漢武帝時期。

看著天幕裡自已最崇敬的曾祖父漢高祖送走和親公主的畫面,劉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在大漢前幾位皇帝休養生息的基礎上,劉徹終於攢夠了資本,不再和匈奴和親,沒有讓步,果斷提拔衛青、霍去病北擊匈奴。

衛霍等將領大破匈奴,霍去病封狼居胥,飲馬瀚海。從此匈奴遠遠地逃跑了。

劉徹替曾祖父做到了。

他把國土擴張了一倍。

他是漢朝第一個去泰山封禪的皇帝。

上一個去泰山封禪的皇帝是秦始皇。

泰山封禪,相當於天子去向上天彙報工作和自已的功業。

在宋真宗以前的時代,泰山封禪都是很神聖的一件事。

沒做出點成績的皇帝很少有那個膽子和那麼大的臉去封禪的。

龔具驚訝地發現:“劉徹和嬴政,都有個厲害的曾祖父。”

“這倆人好多地方都挺像。”

“都是在自已統治期間的擴張了一倍的國土。”

“都去泰山封禪過。”

“果然秦皇漢武並列,不是說說而已。”

“如果說秦始皇開創了1.0版本的封建王朝,武帝直接將版本拉到了2.0。”

“接下來漢朝的影片,就主要盤劉徹吧。”

秦。

天幕下,秦始皇悲哀地發現:

劉邦為了裡子,可以不要面子。

可是,他嬴政做不到。

華夏自古以史為鑑,奈何他是個始皇帝。

他沒法借鑑前人的做法。

而後世之君,卻可以摸著他這塊石頭過河。

心神俱震的秦始皇感到了最極致的諷刺和可笑。

他找了半輩子的能求得民心的做法,居然是劉邦的休養生息。

居然是什麼都不做的躺平。

垂衣拱手,無為而治。

倆手一攤,順其自然。

如果不是親眼從天幕上看到,他甚至想都不敢想,國家還能這麼治理。

“呵呵。”

雖然臉上還帶著驕傲,可是一絲苦澀淚水從眼中流出。

曾經他死都想不明白的事,現在知道了。

真相卻如此扎心。

他不得不承認,真的有人比他值得得到民心。

輸給這樣一個看上去像流氓無賴一樣的劉邦,直接擊碎了嬴政的自尊。

彷彿他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他一直以來推崇暴力的信仰,全是錯的。

沒人敢說話,周圍死一般的沉寂。

突然,戰報傳來。

“報!陳勝吳廣已經造反,目前聚眾達到5萬。”

“報!沒有捉到活的項羽,我軍還在追擊。”

“報!劉邦逃跑了。”

龔具早就料到:“我就說嘛,項羽這麼猛,你們怎麼可能捉到活的。”

雖然還在意料之中,但聽說十萬大軍去殺劉邦,他還能跑了,龔具也驚了。

“這劉邦,難道是有逃命的系統麼?”

陳勝吳廣這種小的叛軍倒也不用在意。

甚至六國勢力都翻不起大浪。

秦始皇清楚地認識到,劉邦和項羽才是最厲害的對手。

這倆不趁著他們實力弱小的時候除掉,以後就麻煩了。

秦始皇斂衣起身,走下龍椅,睥睨眾文臣武將。

內心早已有了謀劃,怎麼對抗項羽,怎麼掃平想要復國的六國。

派誰去蕩平造反的百姓;

將來休養生息的政策讓誰來制定;

給下一屆秦二世定下調子,千萬不能再折騰;

立扶蘇為太子,讓他躺平治國;

……

正在思忖著,秦始皇走到了被綁在木架子上胡亥面前。

龔具驚到:“都快忘了!胡亥這小子還活著呢!”

如今的胡亥,已經成了皇室的恥辱。

天下萬民都從天幕上看到胡亥瞎幾把當皇帝的樣子。

胡亥的身份和處境,此時就像是一個廢太子。

好像,似乎,大概是當過皇帝,但後來證明胡亥實在是不行。

他的命,留不得了。

看著這個不成器的,至今都沒有悔改的兒子,秦始皇語氣裡沒有一絲溫度:

“俱五刑,腰斬。”

說完這些,秦始皇轉身回了皇位。

既然嬴子嬰後來是替胡亥來承受亡國之罪。

被項羽腰斬於市。

那現在,就清理門戶,讓胡亥罪有應得,也被腰斬。

再給胡亥加上李斯曾經受過的罪。

那就是俱五刑,身上的零零碎碎都依次割掉,然後再腰斬。

最後碎屍。

接到命令的行刑官把胡亥身上的五花大綁解開,準備把他固定到用來腰斬的木板架子上。

沒想到胡亥趁機掙脫開,從旁邊擺著的刑具裡挑了一把尖刀抵到脖子上。

這個天底下已經沒有人在乎他了。

可是他還不想被活活折磨致死。

既然今天註定有死無生,還不如直接割脖子,一了百了,不會痛苦。

“胡亥!”

公主嬴陰嫚怒目圓瞪,她跑到了胡亥面前,用顫抖的聲音問:

“你還算不算我們大秦皇室之後?”

“是的話,你就該去承受你應得的死法!”

“別讓我們都看不起你!”

胡亥桀然大笑,眼淚都出來了:“姐姐,你們從來眼裡就只有扶蘇他們。”

“都看不到我。”

“又談何看得起我?”

“別用激將法,我不吃這套!”

反正在天幕裡,胡亥看到了,他當過皇帝,肆意殺過人,享樂過,也因為將要亡國而驚慌失措過。

當皇帝,也不全是無憂無慮的快樂。

如果不當皇帝,他也不會被趙高利用,被自已最信賴的老師害死。

他為父親秦始皇造了那麼華麗的驪山墓,把他安葬進去。

而自已,居然是以百姓的規格被寒酸下葬。

胡亥絕望了,他覺得這個天底下,沒人對得起他。

他太慘了,只當了兩年半的皇帝,卻要揹負兩千多年的罵名。

這個賬,不划算。

這輩子,都看過了,感知過了,也就無所謂了。

胡亥現在只求速死。

龔具也看不下去了:

“胡亥!你就一慫到底吧!”

“我也看不起你!呸呸呸!”

胡亥想死的乾脆點,想不要受罪的願望沒有達成。

周圍獄卒趁機奪了胡亥的刀,生拉硬拽把他固定在了腰斬的大木板形狀的刑具上。

天已經亮了,百姓陸陸續續出門幹活。

他們驚訝地發現,咸陽城最繁華的鬧市街區的行刑臺上,正在被大卸八塊的犯人,雖然臉上都是血,但依然能辨認出,他居然是天幕上之前放過的那個秦二世胡亥。

胡亥疼得吱哇亂叫,但撥出的話讓人費解,驢頭不對馬嘴,彷彿痴呆一般。

剛割掉鼻子的時候,胡亥就因為接受不了現實而精神失常。

脆弱的神經繃斷了。

瘋了。

……

接下來的畫面太血腥,慘叫聲過於驚悚,過不了審,龔具就沒再看。

第六個影片的最後,是給秦始皇這個愛搞奇觀大工程的狂魔準備的。

讓他看看現在擁有科幻片既視感的建築和四通八達的交通網。

讓歷代祖宗們都開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