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衣冠的話驚呆了在場眾人。
這才是真瘋了啊!
居然有這種無理的要求?
還當場杖殺你敢嗎?若你不跟楚知府有那層關係,二十杖下去,真以為能有活路?
不死也得少半條命,下半輩子至少是瘸著走路的。
就拿大乾宮廷舉例,負責監刑的太監若是腳尖朝內,保管二十杖下去能打死人!
若是腳尖朝外,那麼五十杖也只是受些皮肉傷,養幾個月也就好了。
關鍵在於行刑者想不想照死裡打犯人。
薛白突然想起了一個知名的電影,叫九品芝麻官,裡面有個叫方唐鏡的傢伙,也是這麼欠揍,後來被打的親媽都不認識。
“大人,犯人這要求實乃草民平生僅見,不知可否滿足他的心願?”
楚衣冠也看向堂上,正襟危坐的知府大人,他的親姑父,譏諷的笑道:“知府大人鐵面無私,相信肯定會對百姓所求無不應允吧?這杖刑差役打也是打,原告打也是打,何不讓他出氣呢?”
這話帶著無盡的怨氣,明明我才是你的親侄子,憑什麼你不向著我?
還要將我押入大牢擇日受審,也不用擇日了,就今日,讓薛白當堂打死我,還能讓他攤上人命官司!
楚千秋臉上怒意一發不可收拾,“本官乃是依法行事,你以為不公嗎?”
“哼哼,草民哪裡敢這麼想?只是大人要好好想想,我若是死在獄中,該如何向我的姑母解釋?”
“你!你敢威脅本官?”楚千秋面色肅然。
旋即,一扔面前筒內令箭,喝道:“好!我就成全你,如何解釋自然不用你操心!打!”
楚衣冠心中淒涼,卻直接被差役按倒在長凳上,即將進行豐臀手術。
薛白與另外一位差役各自拿起了一根胳膊粗的刑杖,站立左右。
“薛白,你有種就真打死我!”楚衣冠狀若瘋癲,眼眶中佈滿血絲。
“砰!”
下一刻,一聲悶響傳來,長凳上的楚衣冠險些彈起,莫大的疼痛自臀部直接席捲而來,讓他忍不住發出低吼。
“呀?我就隨手試試,楚公子,我知道有點疼,第一次嘛很正常,很快的,你忍著點過會兒就好了。”
本以為薛白是大發善心,沒想到下一刻他卻道:“過會兒就疼昏了。”
說著,不等楚衣冠再次放狠話,又是狠狠一棍。
“這一棍,是給洪御史打的!”
“你飛揚跋扈,構陷忠良!”
“這一棍,是給楚知府打的!”
“你視官吏為走狗,視法度如無物!”
“這一棍,是為百姓而打!”
“你愚弄眾生,譁眾取寵!”
這些話聽的眾人面色一肅,外頭鬧哄哄的氣氛頓時寂靜下來,一個個面露愧色。
楚千秋也是若有所思,方才他一時衝動,讓薛白行刑,卻不料他能說出這番話來,恍惚間,他想到了從前。
又是無聲嘆息,楚薛兩家,不該如此。
薛白將棍子舞的虎虎生風,看的一旁的差役都石化了,薛白都打了好幾棍了,也不見他下手。
這熟練程度,到底誰是差役啊?
“這一棍,是為晚榆而打!”
“你言語輕浮,調戲民女!”
晚榆小嘴一撅,還從來沒這麼委屈過呢,薛白,打得好!
這狗惡少,噁心死了!
“這一棍,是為清照而打!”
“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哈巴狗想舔仙女腳!”
李清照吹彈可破的面頰一紅,雖對楚衣冠深惡痛絕,可薛白這麼說,還是怪讓人難為情的,舔腳?什麼鬼啊?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直接看到自已的腳尖。
正所謂女子低頭不見腳尖,便是人間絕色,正如是也。
“這一棍,是為我自已而打!”
薛白勢大力沉,棍棍到肉,幾乎將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要將一切都發洩在楚衣冠身上。
既然鬧到了這個份上,當聖母放他一馬是不可能的,薛白寧願自已入牢,楚衣冠入土。
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我本純良,奈何為賊?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在這種氣氛的感染下,無數人都忍不住大聲叫好,如薛白所說,那這楚衣冠還是個人嘛?
簡直豬狗不如!
這樣的人,就該這樣狠狠的拿大黑棒子在他後面猛打,邊打邊罵,精神和肉體雙重摺磨。
“這一棍,是為清照而打!”
“你……”
一旁的洪天照嘴角一抽,怎麼感覺這話聽過了呢?
又打一棍?
而趴著的楚衣冠早已昏死過去,不知死活了。
說再多,他只是一個文弱書生,細皮嫩肉的,哪裡吃的住這幾棍?
氣也出了,罪也消了,李清照擔心他真一氣之下將人打死,忙上前拉他。
“薛白,別打了。”
薛白這才停手,看著如死狗一般,後背被鮮血浸溼的楚衣冠,心中那口惡氣才長長吐出。
也的確差不多了,自已有幾棍落在了他的後腰上,恐怕不是傷筋動骨這麼簡單。
就是刻意朝他的腎反應區猛攻的,這腰子有沒有打壞就看他運氣了。
“哐當!”
薛白將刑杖一丟,笑著想要收回自已的袖子。
無錯書吧“別弄髒你衣裳了。”
眼前冰清玉潔的仙子楊柳宮眉一顫,緩緩搖頭,只是拉著薛白袖子的手攥的更緊了。
這一抓,彷彿抓住了薛白的心。
若不是因為她,薛白不會對楚衣冠動殺意。
一個狗仗人勢的二逼,他還懶得一般見識,可動了他身邊之人,就不一樣了。
“看我幹什麼?你也要我幫你打一棍啊?”
見旁邊差役遲遲不動手,反而在看自已兩人,薛白佯怒道。
“額……不敢不敢,我還是自已來吧。”
想起方才薛白打人的眼神就覺毛骨悚然,他絲毫不懷疑,薛白是真在下死手。
只是他畢竟不夠專業,力氣使的也不均勻,沒幾下就把自已累的氣喘吁吁了,需要勤加練習。
出了府衙,青天白日,陽光依舊是那麼燦爛。
薛白深呼吸了一口,頓覺神清氣爽。
“哎?別走啊,說好的幫我畫刺客肖像呢?”洪天照追了出來。
“沒空!”薛白沒好氣道,旋即冷哼一聲:“老燈啊,我提醒你還是少做無用功,現在靠畫像找刺客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了,你還是找幾個身手好的護衛實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