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購物還能遏制,女子們購物可就完全不同了。
什麼?馥春賣完了?
那給我來盒醉春,也賣完了?
那可不成,今日拿不出來胭脂,老孃不走了!
這些金陵的姑娘小姐們用實際行動告訴薛白,把老孃的邪火撩撥起來,可就沒那麼容易壓下去了!
你要不滿足我,我可纏上你了!
薛白用的是飢餓營銷的策略,胭脂不同於散花綾,不能坐地起價,否則這泡沫立馬就炸了,只能玩這一套。
後果就是,小薛優選直接被堵的水洩不通,而西市其他胭脂鋪子門前卻是門可羅雀。
先前那些聯合起來想要壓價的鋪子腸子都快悔青了,這馥春胭脂最先找上的可是他們啊,悔恨當初沒有抓住,否則這潑天的富貴不就來了嘛?
大腿都快拍爛了,卻也沒想明白,其實這跟什麼胭脂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而背後操刀這一切的幕後黑手薛白,此時卻遠離了旋渦中心,在畫舫上跟魚幼薇飲酒作樂。
“叫外頭的姑娘們急成這樣,你倒是悠閒。”
薛白扔了個葡萄到嘴巴里,鮮美的汁水爆開,含糊不清道:“還要多謝娘子,以後娘子的胭脂,四季的新款我都包了。”
“只是我好奇一件事,你能搞定錦娘也就罷了,豔名遠揚的柳如是你是如何說服她的?”
“這你就不用管了,你有你的手段,我自有我的手段。”魚幼薇峨眉淡掃道。
而在金陵的某處角落。
秦觀一臉不耐煩道:“約我來幹什麼?不是說好了天涯海角,各不相見的嘛?銀子都給你結清了,你還不走?”
面前男子眉頭微皺,“秦公子要這個態度對我說話?”
秦觀一愣,一巴掌拍在他頭上,沒好氣道:“讓你演個戲,真把你自已當真百曉生了?”
男子微愣,面色諂媚起來,姿態放低道:“嘿嘿,秦公子,入戲太深了,不好意思,實在是不好意思。”
秦觀臉色稍緩,“行了,趕緊滾出金陵城!”
“哎哎,滾出金陵城倒是簡單,只是……”他面露難色,食指跟大拇指一搓,諂笑道:“得加錢!”
“加錢?”
秦觀直接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加錢是吧?我讓你加,加錢……”
每說一次,就是一巴掌落在他後腦勺上,直打的他告饒,連忙離開。
秦觀望著他的背影,冷哼一聲,“一個臭賣魚的,真當自已當個人物了!”
無錯書吧一處巷子內。
方才的男子左右扭了扭脖子,發出“咯吱”的聲響,嘟囔道:“打的還挺疼……”
“噹啷”一聲,一塊身份木牌掉在地上,上面寫的名字是“王二”,他沒有去撿,只是嘴角揚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戲演久了,還真以為自已是王二了……”
…………
到了第三日。
馥春胭脂賣出去了三百盒,醉春胭脂賣出去了兩百三十盒,加起來也不過五百三十兩銀子。
而這些胭脂薛白的進價只需五十三兩,利潤幾乎是十倍!
散花綾的銷售模式是完全不可復刻的,所以搞一次賺的盆滿缽滿就行了,但胭脂不同,薛白要做的是打出小薛優選的名號,賺錢的同時,還要口碑。
很顯然,飢餓營銷的策略還是經久不衰,起碼到次日,銷售量還是居高不下,供不應求。
已經開始分批次和時段銷售了。
而與此同時,背地裡好幾十家作坊主找上了薛白。
小薛優選的奇蹟歷歷在目,雖是後起之秀,可勝在潛力無限,若是能達成合作,好處多多啊!
而此時,薛白卻被請到了一艘畫舫上。
銅鶴口中煙霧繚繞,茶香陣陣,雅緻的紅木桌,精緻昂貴的茶具。
候錦書笑道:“薛兄自在些就好,這兩日你該春風得意才是。”
薛白皺眉,心知他是在暗指自已借花魁大賽大發橫財之事,不過候家家財萬貫,這些銀子他應該還看不上,看來是另有所圖了。
說來這是他跟候錦書的第一次正面交鋒,薛白能看出他並非是楚衣冠之流能比的,心思深沉,總是一副言念君子的模樣。
“我是個直男,候公子有話不妨直說。”
“直……男。”候錦書對這個詞頗感詫異,不過卻也理解了,哂笑道:“薛兄倒是個妙人,那我就直說了,近來夕顏的情緒不佳,我希望薛兄能上門說幾句好話。”
薛白眉頭皺的更深,“楚兮顏情緒不佳與我何干?”
“薛兄說這話就沒意思了,不過是舉手之勞,薛兄若願意,我必有重謝!”候錦書的語氣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薛白突然笑了,“我若說不願呢?”
候錦書臉色一沉,卻見畫舫內又進來一位女子,身著一襲紅色宮裝,身材曼妙。
見氣氛劍拔弩張,女子輕笑一聲後湊了過來,為兩人掌了茶,千嬌百媚的笑道:“咯咯,薛公子和候公子都是奴家的貴客,萬勿在我這兒傷了和氣。”
說話之人,是萬花樓柳如是。
可除了那張妖冶絕美的狐媚子臉,身材氣質衣著打扮,甚至是湊近時薛白聞到的香氣,都跟刺殺之夜當晚的紅衣刺客一模一樣!
薛白心中咯噔一下,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柳如是就是易容的刺客?
薛白相信會易容術,可一個人的眼神幾乎是無法改變的,他記得刺客的眼睛冰冷似一面湖鏡,而柳如是的眼睛嫵媚勝過烈火……
不管如何,候錦書把自已約到萬花樓的畫舫上來絕非巧合。
薛白還記得,花魁大賽第一日,候錦書還給她送了千朵花綢,這兩人之間不簡單。
正想著,卻見柳如是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已,“薛公子在想什麼?難不成想起我跟一位故人相貌神似?”
“柳娘子說笑了,今日薛某才跟娘子初次見面。”
“咯咯,薛公子不誠實哦,怎得就是初次了呢?”柳如是含笑,故意用眼神逗弄薛白。
薛白心中惱怒異常,難道她真不怕自已去告發她嘛?
還是說有自信,自已根本無法證明她是刺客?
猛然間,薛白想到了一個令他後背冷汗直冒的可能性,這個可能性讓薛白眼中原本溫馨的畫舫都變得恐怖異常。
她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