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又來了,草原上一片荒涼,只有刺骨的冷風吹過常寧麻木的心頭。
鍾齊海公主看著日漸消瘦、滿臉鬍渣的常寧,心裡很不是滋味,作為草原明珠的鐘齊海公主,愛慕自己的男子不計其數,做夢也沒想到這萬里挑一的丈夫,竟然會是這麼一個無視自己的男人。那個氣質非凡,英勇威武的大清朝王子怎麼就在和自己成親之後變成這般行屍走肉,整日不言不語,只知道沉浸在他的世界裡發呆,她很想知道自己的丈夫在想什麼?他是否在思念北京的原配妻子?那是怎樣的女子?是否比自己美貌,比自己溫柔?她們是否愛的很炙熱痴狂?每當這些念頭纏繞心間之時,鍾齊海就感覺自己的心被魔鬼纏繞,讓她不由的失去理智,便的暴躁,瘋狂。
面對一個自己深愛而不愛自己的男人,就算貴為公主也是這世界上最卑微的人。
鍾齊海公主的性格十分剛烈,總是嫌棄常寧對他不夠熱情,不順自己的意願,天天發脾氣,找茬生氣,兩個人也是天天吵架。因為嫌棄常寧不理自己,惱羞成怒的蒙古公主決定找一個情人,故意在常寧面前偷情讓他吃醋,以證明自己還是很有魅力的。
這一日,鍾齊海把情人領到了自己的蒙古包裡,其實在情人上了她床的那瞬間,她就後悔了,她很清楚自己心裡唯一愛的人是常寧,可是因醋意大發讓自己做出了這樣的蠢事情。
而後悔以晚,因為常寧已經推開了房門,看見了不堪的一幕。
常寧表面裝著沒有反應,一轉身左眼流下了一滴淚。
“你給我站住!”鍾齊海公主從床上跳了下來,雖然事已至此,但她依然幻想著常寧能愛她,於是走到常寧面前,“當初,要不是你深情的一眼,我不會在你赴死之時救你,既然你同意和我成親,就應該好好待我,而不是辜負我對你的一片真心。”
常寧的心頭拔涼,說以前沒對公主動過心那是騙自己,但是讓他動心的是那個深明大義、像陽光一樣的女子,但在日後的相處之中,她的驕揚跋扈、蠻不講理真的是接受不了,現在還做出這種侮辱丈夫之事,更是對她徹底心涼了。
蒙古公主看著比冰山還冷漠的常寧,竟然還忍不住,依然天真的問道,“你愛過我嗎?”
常寧搖著頭,“從來沒有,你這種女人是不會有男人愛你的!”
公主瞪大眼睛,眼淚流了下來。
“你以為你的情人愛你嗎?作為男人他也看不起你!”
作為高高在上的公主此生她從未受到過這樣的否定,更何況還是來自她最心愛男人的否定,她拔出彎刀就刺向常寧的心尖。
就在刀尖即將插進常寧胸膛之時,噶爾丹及時趕到,打斷了蒙古公主的刀。
“女兒,你這是要做什麼?你們可是拜過長生天的夫妻,你怎麼能拿刀對著你的丈夫。”
“阿爸,他已經不是我的丈夫了,他已經被我拋棄了,所以我要讓他死。”
“女兒,當初常寧被俘虜,阿爸本來要殺了他打擊康熙皇帝,是你說的要化干戈為玉帛,要用聯姻的方式換取百姓的安寧,怎麼一轉眼我深明大義的女兒就變成了這副猙獰的模樣?”
鍾齊海公主扔掉了手中的刀,痛苦的跪倒在地上,因為得不到常寧的愛,她變的瘋狂、殘忍、失去理智,也讓自己深陷痛苦的地獄之中。
常寧冷靜的看著痛苦哭涕的蒙古公主,沒有絲毫的表情。
看著心愛的女兒如此痛苦,噶爾丹恨不得親手殺了常寧給女兒一解心頭之恨,但想到常寧可是康熙皇帝的親弟弟,大名鼎鼎的和碩恭親王,以後肯定還有大用處,就下令把常寧打入大牢。
常寧躺在牢房裡感慨人生的世事無常,再想到明豔,更是心頭悲涼,他掏出笛子,吹了一曲《相戀》以解相思。
旁邊竟然還有一個人小聲附和著這首小曲,常寧一回頭竟然看見一個和尚,沒想到自己還有一個的獄友,竟然還是一個喝酒吃肉的和尚。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看見常寧驚奇的眼神,老和尚樂呵呵的說,“出家之人修煉的是慈悲,而不是戒律。”
常寧“哼”了一聲,繼續翻身沉浸在悲傷裡。
可是和尚繼續哼唱著常寧的曲。
常寧忍無可忍的爬起來,氣憤的罵道,“本王。。。本人此生最討厭的就是和尚,今天真是倒黴還和一個禿驢關在一間房。”
“施主,為何討厭禿驢啊?”和尚到沒有生氣。
“因為。。。”常寧的皇阿瑪當初為了一個女人就拋棄了三歲的他,這是他這一輩子的傷痛,“因為和尚全都是逃避現實的懦夫。”
和尚一邊吃肉一邊喝酒,認真看著常寧。
“農民種田、戰士打仗、老師教書、大夫救病,這世上的每一個人都有價值,唯獨和尚什麼都不幹、什麼益處都沒有,只會逃避責任。”常寧繼續說。
“這位公子說的很有道理。”
“那你還俗吧。”
“我若還俗,世間僅多了一個不善種田、不懂兵法、不會教書、不知醫術的平庸之輩,卻少了一個得道的主持。”
“你還是個主持?”
“正是。”
“你看似年齡也不大,是怎麼當上主持的?”
“佛家不看年紀,而看悟性。”
“你悟性是挺高,躲在這大牢裡喝酒吃肉。”
“這漠西蒙古天寒地凍,肉比菜貴,不喝點酒暖暖身子恐怕是要凍死的,我若凍死世上無非多一具白骨,我若活著人間就多一個指點迷津的大師。”
“還指點迷津呢。”說罷常寧也開始喝起了酒。“你不在寺裡好好唸經,怎麼會來到這漠北大獄?”
“貧僧正在西北講經說道,正好遇見噶爾丹攻破白銀城,還要屠城,我就勸他放下屠刀,回頭是岸,他卻把我請到這監牢裡享清福來了。”
“你把自己說的還挺偉大的。”常寧看看牢獄的四周,破舊不堪,但和尚一邊喝酒一邊吃肉,好生自在,“大師在這裡還挺快活的樣子。”
“那是,老衲要是在寺裡每日天不亮就得起床打坐,一坐就是五六個時辰,經常唸經念著念著就睡著了。”
常寧驚奇的看著和尚。
“雖然我睡著了,但是弟子們都以為我入定了,只不過有時我會打呼嚕。”和尚樂呵呵的笑著說,“來這裡多好呀,我可以想睡多久睡多久。”
“看來當和尚真是辛苦啊。”常寧不屑一顧的說。
“最難的是我每日還得給拜佛求籤的施主解掛,解的好呢,施主們高興佈施。解的不好呢,還經常被罵的狗血噴頭,甚至拳打腳踢,真是阿彌陀佛。”
“請問大師是哪家寺廟的主持?”
“妙法禪寺。”
“妙法禪寺?”常寧一咕嚕爬了起來,“可是北京城裡的妙法禪寺?”
“正是。平僧法號道濟。”
“妙法禪寺?我真恨不得一把火把那破寺燒了。”
“我寺和施主有何深仇大恨?”
“我的命運就是從妙法禪寺改變的。”
“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我現在都坐進這大牢了,道濟大師可覺得我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呢?”
“那自然是變好了,否則也不會遇見我這樣的獄友嘍。”
常寧嘆氣。
“老弟,老衲很想知道妙法禪寺是如何改變你的命運的?”
“去年三月三,原本是我娶親的日子,我新娘的轎子進了一趟你妙法禪寺,出來就娶錯了人。”常寧沮喪的說。
“三月三?那日貧僧正在寺內。”
常寧趕緊爬到道濟眼前,眼淚汪汪的問,“真的嗎?那大師能告訴我,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日,皇后娘娘在寺裡祈福,突然寺外敲鑼打鼓,吵吵的很厲害。”
常寧一拍腦門,“唉,那日我家的娶親隊伍和吳三桂的送親隊伍在妙法禪寺遇上了,因為道路狹窄,只夠過一臺花轎,我們兩家便起了爭執。”
常寧喝了一口酒說,“我也是年輕氣盛,當時心想對方只是世子,我可是恭親王,我憑什麼讓他。早知道後來會痛失心愛之人,當時讓讓他又如何啊。”
“那天,寺外吵的厲害,皇后就讓一個宮女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後來就讓兩臺轎子都進了寺院裡,兩個新娘下轎拜見了皇后娘娘,之後就又上轎子抬走了。”
“僅此而已?皇后沒有說什麼話嗎?”
“好像只是說了些祝福早生貴子之類的祝福語吧。”
“僅此而已?沒有問她們誰叫什麼名字,做了什麼故意讓她們上錯花轎的事情”
道濟和尚搖搖頭,“沒有。”
常寧失望至極,“說了跟沒說一樣。”
“不過。。。”
“不過什麼?”
“在此期間,其中一個新娘的蓋頭掉了下來。”
“然後呢?”
“然後,貧僧看見了一個長的像夜叉一般的女子,貧僧只看了一眼就渾身發抖,回禪房唸經唸到半夜。”
常寧撇撇嘴,心想吳敏芝雖然長的不像明豔那般貌美傾城,但也清新淡雅,也不至於像個夜叉吧。
“那夜叉不論嫁給哪個男子,恐怕都得被吸乾精魄,阿彌陀佛!。”
“不瞞和尚你說,你所說的那位夜叉現在在我府裡,也算是我的妻子。”
“哦?”道濟驚奇的說道,“那註定公子這輩子要受情執之苦了。”
“是啊,我真是命苦啊。”常寧無奈的搖搖頭,背過身打算睡了,可是還沒等到他睡著,就聽見了道濟的呼嚕聲,心想這和尚沒心沒肺倒是自在,一轉身屋裡卻沒有人,常寧尋著呼聲抬頭,頓時嚇了一跳,道濟師傅竟然倒掛在房樑上,如同一隻蝙蝠一樣呼呼睡著了。
“原來是世外高人啊!”常寧感慨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常寧的眼睛一亮,心情頓時開朗了許多,“師傅您這是什麼武功這麼厲害。”
可和尚卻打起了呼嚕……
常寧拿起笛子一陣亂吹吵醒了道濟和尚。
“這招叫倒掛功,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會的,我從小在五臺山出家從小倒掛在樹枝上,雙腳勾住樹枝,頭朝下。地上放一大桶水,裡面有個瓢,樹枝上腳邊也固定住一個桶。和尚需要用腰腹起身,把地上桶裡的水一瓢瓢倒入樹上的桶中。是練習全身力量的重要方法,它不但對腿腳和腰腹力量的增強效果顯著,更是對意志力的訓練。“
常年的眼睛裡發出裡羨慕和崇拜的目光,此生第一次對和尚有了好感,甚至對五臺山還有點嚮往,“大師剛才使用的是什麼武功?威力十足!”
“萬事萬物皆因緣,今日你我相遇也是緣,你想出家學習少林寺武功嗎?”
常寧連忙搖搖頭,“我最心愛的女人還等我呢。”
“你知道,為何老衲這輩子刻苦精修武功,也只學成風系武功,卻始終頓悟不了空系神功——無量神功嗎?”
“這我哪能知道?”
“貧僧自小就生長在少林寺,所以一切皆空,壓根理解不了放下的內涵,而無量神功卻是因為有執念業障的人放下而開悟產生的能量,這個執念要足夠深,這個放下要足夠空,兩種能量持續對抗,最後打通自心才能練就成功。”
冬天又來了,草原上一片荒涼,只有刺骨的冷風吹過常寧麻木的心頭。
草原霸主噶爾丹之女鍾齊海公主看著日漸消瘦、滿臉鬍渣的愛郎,愛而不得、心裡很不是滋味,作為草原明珠愛慕自己的男子不計其數,可惜做夢也沒想到這萬里挑一的丈夫,竟然會是全天地下最不愛自己的一個男人,最無視自己的男人。
“常寧哪裡都好,就是對女兒太冷淡了。”鍾齊海手跟額吉(母親)阿奴王妃哭訴婚姻的不幸福。
“大丈夫都是如此,如果他天天只顧對你噓寒問暖、搖尾乞憐,你還能看得起他嗎?”王妃勸解道。
“冷臉、冷眼、冷背,他像塊冰一樣,似乎永遠也暖不熱。”鍾齊海委屈又無奈的說。
“那你就用你的溫柔、你的愛融化他。”
“我真能融化他嗎?”鍾齊海眼睛含著淚,但淚光中帶著希望。
“當然能啊,常寧也是一個人,一個男人,有血、有肉,總有一天會被你的愛溫暖的,總有一天會對你開啟心扉的。”
“他彷彿看不見我一樣,無論我做什麼、幹什麼都是徒勞。”鍾齊海無奈的笑了,“常寧的心裡只有那個北京城裡的妻子,根本容不下我。”
“不要同小戶人家的女子一樣,跟一個影子爭風吃醋,你要想得到丈夫的愛,就得理解他。”王妃指點道。
“可是誰又能理解我呢?”
面對一個自己深愛而不愛自己的男人,就算貴為公主也是這世界上最卑微的人。曾經那個氣質非凡,英勇威武的大清朝王子怎麼就在和自己成親之後變成這般行屍走肉,整日不言不語,只知道沉浸在他的世界裡發呆,她很想知道自己的丈夫在想什麼?他是否在思念北京的原配妻子?那是怎樣的女子?是否比自己美貌?她們是否愛的炙熱痴狂?每當這些念頭纏繞心間之時,鍾齊海就感覺自己墜入地獄,被魔鬼纏繞,讓她不由的失去理智,變的暴躁,瘋狂,變成一個怨婦、毒婦的痛苦之中不能自拔。
與此同時,康熙二十四年,噶爾丹由科布多老朝起兵,引兵兩萬順克倫河而下,再次侵犯漠北蒙古,先掠昆都倫博碩克圖,再掠車臣汗布,又請兵於俄羅斯南下會攻烏蘭布通,烏蘭布通峰是古北口通向漠北及俄羅斯的戰略要地,而烏蘭布通及其周圍都是富庶之區,有御馬場、禮部牧場、兵部八旗牧場、內務府慶豐司所屬牧地,可以說是朝廷專用的牧場之一,而且距離木蘭圍場僅四十里。
噶爾丹城府頗深,圖謀利用沙俄力量來實現自己鯨吞整個蒙古的政治目的。一反父兄反對沙俄侵略的立場,和沙皇彼得大帝書信來往頻繁,並希望雙方結成軍事同盟。而沙皇也把噶爾丹視為“天然的同盟者”。二人秘密協商俄軍出兵黑龍江的同時噶爾丹出兵喀爾喀,讓大清朝背腹同時開戰,收尾不能顧及。
噶爾丹來勢洶洶、大戰風雲密佈,一觸即發。
訊息迅速傳到紫禁城。
“噶爾丹者,賦性兇殘,中懷狡詐,戕害兄族,兼併四部,吞食鄰封,其勢日張,其野心與日俱增,必將窺伺中原,不致命不止,深念此寇斷宜速滅,朕將御駕親征,一舉殲滅噶爾丹。“康熙皇上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親征。
“鐺!鐺!鐺”
自鳴鐘已指向午時,響了十二下。
無錯書吧“啟稟皇上,吉時已到。請皇上啟程出征!”兵部尚書佟國維(皇上的親舅舅,佟妃之父)請旨。
皇上頭朝冠,身著龍袍,佩上御龍寶劍。斜眼望見永和宮太監在殿門外翹首以盼,知道明豔快要生了,但現在哪能顧得上兒女情長。朗聲下令道:“啟駕天安門!”
“皇上啟駕天安門!”的傳報聲一站轉一站地傳了出去。
天安門上九十五面龍旗同時升起,大風捲起滾滾黃塵,龍旗迎風招展,噠噠作響。天安門城樓下的將士們一個個精神抖擻,整齊劃一,煞是壯觀。康熙鎮定自若地拾級登上樓來。
城樓下面三千名精選的鐵甲一見康熙氣宇軒昂在門樓上探出身來,山呼海嘯般大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這一剎那間,康熙覺得自己無比高大,胸中的憂鬱、愁思,盪滌一空。冬日的陽光下,他的臉色漲得緋紅,激情澎湃的說:“秦始皇以磚石為盾,朕以天下臣民為長城。磚石長城今已破敗,千萬百姓依然如故。眾卿須牢記朕今日此語!開拔出徵!”
康熙率禁軍啟行,出古北口,前往烏蘭布通——烏蘭布通(烏蘭乃蒙語紅色之意,布通乃樹林之意),林木蔥蔥,山前有小河環繞。這裡是出古北口赴巴林、烏珠穆沁的必經之地,距北京七百里。
然而,就在康熙皇上還在途中之時,急於立功的理藩院首領阿爾尼冒進鑽入了噶爾丹的埋伏圈,噶爾丹還親自帶著俄使者“觀戰作證”,讓俄使親見他敢於同中國皇帝勇猛作戰,把清軍殺的一個不剩,以證明自己同沙俄結盟的決心。
阿爾尼軍事失利、被當場擊斃,噶爾丹更加不可一世,這也是他政治軍事生涯的頂點,公然要與康熙分庭抗禮,欲南北分治,分裂中土,氣勢咄咄逼人。甚至在得知康熙帶領十萬清軍馬上要到達烏蘭布通之時,任然不知收兵潛逃,氣焰更熾。噶爾丹認為自己佔有利地形,依山阻水,結營列陣,就算只有二萬兵力與十萬清兵對峙也不成問題。
終於,十萬清軍兵力全部到達烏蘭布通,其中還配有炮兵、火槍兵約五千多人。清軍在烏蘭布通峰以南四十里的土力埂河集結、安營紮寨,每個營盤四十座,連營長六十里,寬二十里,皇帝還令各營挖掘壕溝,修築堡壘,戒嚴防禦。
黎明,清軍前鋒五千人,中鋒三千人,左右兩翼各兩千二百人,向噶爾丹逼近。到中午就見到敵軍陣營,於是大軍浩浩蕩蕩地排開,然後緩緩前進,準備來個突襲。
但噶爾丹早就嚴陣以待,下令縛萬餘駱駝臥於地上,背上加箱籠成牆式箭垛,外蒙以溼氈毯,環列以柵,號為“駝城”。使士卒於垛口間隙向外施放槍炮弓箭,兼用鉤矛,以阻清軍接近。清軍改以步騎兵攻之,屢為其駝城所頓挫。準噶爾士兵伏在駝城箱垛之後,放槍炮弓箭,以挫敗清軍銳氣後,再令騎兵衝鋒。當然,清軍也有準備,他們隔河立陣,先以槍炮轟擊駝城,掩護步兵發起攻擊。但是噶爾丹計程車兵猛烈發起槍戰,將清軍阻擊在河對岸,一直戰到正午,清軍也未能克敵制勝。清軍發起攻擊,隔河施放槍炮,攻擊駝城。噶爾丹軍猛烈還擊,清軍死傷無數。
薩滿法師開始施法為其助陣。清軍正面攻擊阻於河,至黃昏尚未能克敵制勝。
兵部尚書國舅佟國維率左翼及火器營兵投入戰鬥,左翼兵從側面發起攻擊,親自帶領火器營沿河攻擊,並越過山腰進行突襲。噶爾丹軍的猛烈反擊使一些清軍將領膽怯,即想臨陣退卻,戰慄不已。
正在戰爭焦灼之時,佟國維激勵所部衝擊“駝城”說:“如今正是好男兒揚名報國之際,我與你們情同父子兄弟,我不惜此身而一馬當先,希望你們也能奮勇向前!”佟國維身先士卒,敵軍以密集鳥槍和俄國滑膛槍迎擊,佟國維被擊中,死於陣前。
就在這兩軍僵持之際,康熙皇帝下令沿河而進,列各炮於英金河沙灘上,開始向噶爾丹之駝城射擊,射至日沒,噶爾丹之駝城駱駝大半斃於炮彈,駝城已中斷為二。費揚古率步騎渡英金河攻其已斷之駝城,由山腰急馳衝入敵陣,噶爾丹軍死傷慘重。噶爾丹軍不能支,乃乘夜退營,且戰且走。但被阻於河岸泥潭。此時天已昏黑,不得不投降,清軍獲得大勝。並且活捉了噶爾丹。
噶爾丹虛以偽蛇跪在康熙面前發誓,“我已知罪,永遠不再敢侵犯中華皇帝之喀爾喀及眾民。”
噶爾丹之女鍾齊海公主眼看父親被捉,趕緊跑回蒙古包找到了酒醉如泥的的常寧,鍾齊海拿刀指著常寧的脖子,“我再問你一遍,你愛過我嗎?”
“要殺便殺,哪來這麼多廢話。”
“我不會殺你的,你的皇帝哥哥來了,我要用你去還回我阿爸,所以我們可能,再也不回見面了,我就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愛沒愛過我?”鍾齊海公主流下了眼淚。
男人是不會向拿著刀逼迫他的女人說出我愛你的,但面對女人的淚水,常寧依然無情的說,“從來都沒。”
“為什麼?是因為你把愛都給了遠在京城的妻子?”
常寧搖搖頭說,“因為你嫉妒心太強,控制慾也太強,報復欲更強,沒有人會愛你。”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太渴望你愛我了,如果你能關注我多一點點,愛護我多一點點,我也不可能變成一個瘋子,一個蠢貨。常寧,對不起,但我愛你。
戰場上的被俘虜的噶爾丹還匍匐在康熙皇帝腳下,發誓效忠大清朝、效忠康熙皇帝,再不敢有不臣之想。
鍾齊海押著常寧懇求換回噶爾丹,康熙皇帝同意寧。
佯裝歸順,只是噶爾丹的緩兵之計,噶爾丹逃走後,還搶掠了克什克騰旗三佐領,搶走兩萬多隻羊、一千多頭匹牛馬。為了防止清軍追擊,噶爾丹放火焚燒了所經的大草原,從而使烏蘭布通大捷的戰果付諸東流。
清軍回京,所有人都從德勝門進,唯獨敗將常寧留在了城外聽候處置!
此次大戰,康熙皇帝不循近親,賞罰嚴明,因佟國維指揮左翼及火器營英勇殺敵,將士俱敘頭等軍功,同時加封佟妃(佟國維之女)為皇貴妃,隆科多(佟國維之弟)遞補兵部尚書之職。
在具體處置時,康熙皇帝也十分慎重,命查閱《實錄》及兵部檔案,參考“太宗皇太極時,皇太極兄大貝勒代善、二貝勒阿敏、皇太極弟英親王阿濟格,因違犯諭旨,貽誤軍機,俱曾取口供《實錄》,審訊近支親王乃祖宗已成家法。”
最後,依照祖宗家法下旨:“常寧乃近支宗室親王,爵位崇高,身為全軍統帥,失誤之罪責無旁貸,如不明軍紀,則難以服眾。如此,仍留常寧恭親王爵,撒去三佐領,收回鑲黃旗首領軍權,罰俸三年。日後作戰,或將有奉旨不力疏忽職守者,為懲效尤,故於法不稍貸。”
與此同時,康熙皇上收回了常寧鑲白旗軍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