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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抓個豬

荊禧蹲著身子,小心的用鋤頭挖著,生怕損壞這菌子一點。

“索索——”

“索索——”

附近的灌木叢微微顫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另一邊將要鑽過來。

荊禧惜命,聽見聲音後連忙挖好菌子握緊鋤頭起身退離。

事不所料,半人高的灌木叢中竄出一隻由頭黃牛那麼大的野豬,通體棕紅,鼻子兩側的獠牙彎而尖,上面還沾著乾涸的不明生物的血跡。

而此刻嘴裡喘著粗氣,腳蹄在地上摩擦。

顯然是蠢蠢欲動,彷彿下一秒就要衝上來將她頂飛,拆入腹中。

就算是自己手中有十把鋤頭也打不過這野豬啊。

荊禧手心微微冒汗,定定看著面前的兇獸,心裡連遺書都打好腹稿了,現在她面前就面臨著兩個選擇:跑,衝上去打死它。

她從前不相信命,可老天讓她重活一次總不會讓她這條小命就這麼白白喪入野豬腹中吧。

很顯然,如果衝上去就是送進野豬嘴裡的串串肉。

山上地形複雜,野豬身體龐大,不如她嬌小靈活,或許搏一搏... ...

“野豬大哥,你四肢腿真是勝之不武啊,不如讓讓我... ...”

下一瞬,野豬脊背弓起,蓄力朝著她衝來。

她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撒開腿就是跑。

荊禧抱著籃子,逃命時刻還想著籃子裡的野菜。

天不如她意,就是要來個絆子。

剛跑過一個下坡,腳下泥土黏膩又滑,一腳下去後,整個人倒在地上,順著坡度滾啊滾。

這時便再也顧不得那籃子的野菜,她想撐起身子,手底下又是一片稀泥,根本無法支撐她起來。

坡度不見緩,反而還有不少的硬石頭嵌在地裡。

荊禧的背被狠狠的劃過,她眼淚都要疼出來了,下一瞬臉頰就被荊棘劃傷。

野豬得到了獵物又怎肯放棄,一路上聞到荊禧留下的血氣反而更是興奮。

荊禧看著自己身後就是一段高陡的山峭,她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停下怎麼都是個死了。

所幸還有些力氣,哪怕能夠改變個方向,掉在哪個歪脖子樹上也好。

好似老天在她生命危機關頭應了她的願望,就真的讓她滾到了一棵長在坡上的樹上。

而此時,野豬還在追,它的聲音在林子裡不間斷的響起,聲音也愈來愈近。

荊禧掙扎的要從樹幹上起身,卻看到那頭野豬猛地從坡上衝出。

這野豬要是衝下來不說能不能吃了她,一旦掉下來,照那體重絕對能把這樹壓垮,連帶著她一起滾下山崖。

她焦急時刻,卻沒想到那頭野豬一頭扎進兩棵樹之間,直接被卡住了。四條腿胡亂的撲騰著,使得卡住它的那兩棵樹樹枝亂顫,樹葉飛落。

荊禧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了,現在對她無疑是一個逃命的好時機,然而她的小腿卡在樹杈子裡了,焦急的她卻又不能用力,要是把樹弄折了還是死路一條。

若是現在手裡有把鐮刀或者鋤頭也好,只要砍斷那根樹杈子就可以起來了。

她弓起身去看腳上困住自己的樹杈子,腦子裡想到可能可以轉轉角度可以把腳縮出來。

她嘗試著挪動著腳,身上的體力也在一點點耗盡,自己每彎起身子去看,背上的傷便會拉扯疼痛一分。

野豬皮糙肉厚,跟她僵持這麼久,眼裡好似只有她這一個獵物,現在還在不停的掙脫困住它的兩棵樹。想來只是個四肢發達的。

她也沒多想,繼續跟腳下的樹杈子作鬥爭,然而一眨眼她好像看見自己身下的樹出現了幾分裂痕,她心底傳來一片涼意,野豬的嘶吼聲就在耳邊。

漸漸的她精疲力盡,無力的看著蒼白的天,腦海裡劃過許多人的笑貌,又想起記憶裡多出的那份記憶,她不信命!

荊禧彎著身,一鼓作氣,猛地將腳抽出來。

是個好訊息。

她可以攀著滑坡站起來了。

壞訊息是那頭豬要衝下來了。

荊禧欲哭無淚,她可不想被砸死啊。

忽然野豬的聲音在坡上變得急促,像是受了什麼刺激。

空氣裡出現一聲空氣被割裂的聲音,野豬嘶吼的聲音戛然而止。

“娘子!”

荊禧七上八下的心驀然平靜。

她抬頭望去,沈徹出現在上坡上,他朝著自己伸了伸手。

她怔住,眼神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張面帶微笑被濺上了幾滴血珠的臉。

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阿福,她的丈夫。

沈徹看著荊禧呆呆的不說話,以為她是害怕極了,一時間心疼的說道:“娘子莫怕,我這就拉你上來。”

他見拉不著,便想到了自己身上的腰帶。

想也不想的就接下來,將另一頭甩到荊禧眼前:“來,娘子,我拉你上來!”

... ...

沈徹攬著荊禧的腰身將她拖上來,收手時卻沾了一手的血漬。

他震驚的看向荊禧,“娘子,你受傷了!”

荊禧扯了扯唇角,笑了笑。

殊不知現在她的臉是慘白無色,可她現在腦子裡想著的是如何把這奄奄一息的野豬拉下山去怎麼賣個好價錢,這可是她拿命博來的。

“沒事的,阿福,不用管我,我小時候什麼傷沒受過?我還被蛇咬過呢,命大的很呢!”她說著拍了拍胸脯,卻又心虛的躲開了沈徹投來夾雜著慍怒的眼神。

沒想到這整天嬉皮笑臉的像個小孩的阿福,生氣起來這麼可怕。

“娘子,你這個騙子!”純淨的眼眸中藏著心疼,氣呼呼的臉上似乎不再顯得那麼稚嫩。

明明說好只是去挖菜,結果在山上被野豬追。

不等荊禧開口反駁,他就在她面前蹲下。

“幹嘛?”荊禧聲音虛虛的說道,“這野豬要是等它醒了咱們可沒那麼好運能帶走了。”她看了眼插在野豬脖子上的砍刀,那處傷口正汩汩的流血。

“我看娘子才是傻子吧,野豬身上沾有血氣,天色漸晚,山上將會有更多野獸出沒,我們再這麼耗下去就真的帶不走了。”沈徹偏了偏頭說道。

是啊,野獸出沒,運氣好的話再來之時,說不定見到的就是野豬的殘骸了。

荊禧咬咬牙,忽視掉身上的疼痛往上面走了走。

她記得好像有什麼草能掩蓋住這血氣的。

啊!找到了。

她徒手挖出草握在掌心搓爛,抹在野豬的身上,又弄了一些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