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了這麼多,荊禧知道自已背景不過是一介農婦,與那權力之巔的人抗衡不了,如今把自已的日子過好,好好的活下去,保家人安康。
荊禧正常經營著農家菜館,每天會有一些富人來光顧,徐琳和程圓圓偶爾也會來幾次。
公孫正卿時常來,卻和荊禧打不上幾次照面,幾次吃完之後都急匆匆的離開,像是有什麼要緊事。
荊禧對這些也不過是過眼雲煙的事。
那天從徐府回去的路上,荊禧走在路上被乞丐撞到,身上的錢票被偷走,手掌也被擦破皮了。
回到家後是又氣又無奈。
何伏苓安慰她說:“最近幾天乞丐流民增多,還是不要走路回來,僱個馬車也安全些。”
“姑姑,我們做個免費幫扶站吧。”
這是荊禧突然想到的。
這天陰雲微散,路上溼溼滑滑的,像是下過了雨一般。
荊禧的這個想法很快就實施了。
何伏苓要在農家菜館掌勺,不能和她一起出來。
她便一個人帶著幫手在大街上擺起了一個簡易的小攤。
先前就聽說過,有慈善家給難民分發白粥饅頭的,她覺得這個想法不錯。
荊禧想著要在這個想法的基礎上做個改良,不僅僅可以分發吃食還可以分發衣物,或者說一切所需品都可以免費提供。
一個僕從攤開佈告,做成一個旗幟的樣子靠在攤鋪的旁邊,路過的人都可以看見,但是不確保每個人都能認得字,荊禧又挑選了個吐字清晰嗓門大的僕從站在攤子旁邊吆喝。
僕從將信將疑,他自已跟了許多主人家,也就這家主人的要求奇怪些,甚至覺得都不太可能實現,但是他們拿錢辦事,又沒什麼壞處,對此無話可說。
“夫人,我這嗓子都快喊冒煙了,也沒見幾個人來,要麼是過來湊熱鬧的,要麼是來佔便宜的,我們這個... ...”喊了許久的僕從說道。
荊禧坐在竹椅上,垂著的眼瞼落下一片陰影,默了默開口道:“把這件事跟官府說吧。”
僕從吃驚的愣了半分,“啊,啊?”
“按我說的去做便是。”荊禧吩咐道。
她想一切關乎民生的事件朝廷是不會漠視不管的。
有人能主動出來貢獻一點力量既讓那些權貴省了做樣子的麻煩,又能讓皇家煩心的事得到緩解。
這樣的好事還不得上趕著幫忙。
荊禧抬眼看了下街頭,那小廝去了許久也該回來了。
不出所料,小廝跑紅了臉,大喘著氣來到了荊禧跟前。
“夫人,縣老爺已經發話了正命人貼出告示廣而告之呢!”
小廝喜不自勝,“夫人做的好事馬上就可以讓大家知曉了,總算不是白乾一場。”
縣太爺並沒有親自前來,但派了兩隊人來。
隊首的一個人說道:“夫人,主子吩咐若是夫人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可吩咐我等。”
“民婦便多謝縣老爺和諸位了。”荊禧微微欠身。
為首之人不再說話,目光隱晦的略過荊禧,轉頭對身後的人說道:“你們去找附近的流民乞丐,你們去附近以外的地方搜找,找到之後帶到這裡來。”
隨即說完又對荊禧說道:“我們縣老爺雖然貼出佈告告知於眾但是大部分流民並不識字效果不會很明顯,所以我們採取直接搜尋的辦法。”
“不過這樣子可能夫人要做的食物就更多了。”
荊禧微微一笑:“長官不必擔心,這些我們已經提前準備好了。”
話畢,兩隊人四散離去。
荊禧看向一旁大桶以及一側的大箱子。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先揚名再發財。
以後自已再以自已的名義新開一家出來也不會太難。
那些人辦事很快,也不拖,很快就給荊禧帶來了不少需要幫助的人。
貼上的佈告也發揮了作用,荊禧的名聲很快被傳開了。
人們口中都在傳說:“春水街裡面有一家新鋪子的老闆在街上做慈善,分發食物和衣物救助難民。”
這件事確實使民心受到了鼓舞,然而宮中卻傳出一件噩耗。
皇宮中白綾高掛,一眾奴僕身著素衫,巍峨的紫金琉璃瓦牆上方飛過一群鳥群,太極殿上文武百官肅立垂首。
以太子為首,皇后太后在一旁。
太子沈衡站在眾人的前首,神色上只殘留著淡淡的憂傷,眼底盡是冷情。皇后與太后則在一旁靜靜站立,她們的面容上神色各顯複雜,心懷鬼胎。
皇帝是昨晚病逝的,訊息是今天下午傳到的。
荊禧知道要將自已名聲打出去這件事重要,但很顯然先皇的喪事更重要。
先皇服喪期二十七天,但最近聽到一些流言,說是先皇的靈體在十天後就準備下葬,甚至還有人懷疑先皇的死因有問題。
這些話荊禧自已聽聽就算了,畢竟這樣的事還不能直接的干擾到她這種小平民。
荊禧還是照常在街上開店,只不過為了應和當下情況需要掛上白布。
她在心裡暗戳戳的想,感覺周圍的百姓並沒有多大的傷感,在她的印象裡這位先皇半輩子都活在病痛裡,多半都是太后垂簾聽政,或是太子出面處理政務。
這幾天店中客人新舊顧客都有,她倒是不奢望那位公主殿下會蒞臨她的小店,不過為什麼太子殿下會來到她這小店,難道是她做慈善的好事感動皇天啦?
這並不太可能。
傍晚的時候,她都快要關店了,這太子高調來訪!
一身黑色鎏金長袍,頭戴累絲金冠,盡顯華貴。
荊禧卻瞧見他眼皮下的青色,難道他是因為父王離世太過傷心以至於徹夜難眠?
荊禧知道自已總不至於開口趕他走,要不然就是她不想開店了。
“太子殿下,您看您有什麼想吃的,小店不打折優惠哦!”荊禧笑眯眯的說道。
堂堂太子殿下還缺什麼錢,不打折也是個別樣的優惠。
沈衡抬眼看了看荊禧笑吟吟的面龐,根本沒有國喪的悲傷。
其實這一路過來也不止就她這般,路上乞丐依舊流浪,還能碰到些許難民穿著她免費發放的衣物在街邊歇腳,雖一臉愁容,卻不是因為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