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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醒來

郎中診斷過後,荊禧已確定無礙,只是由於剛剛醒來所以才聲音沙啞。

荊禧躺在床上,看見了床邊坐著的人。

“阿福、呢。”她緩緩道。

沈衡瞥眸看向她,沒說話。

“我、睡了、多久?”荊禧又問道。

“剛好三天。”沈衡語氣淡淡道。

荊禧算著自已受傷昏迷的天數,那不是自已新店開張的日子錯過了?

“你新店開張的日子延期了。”

荊禧隨即看向他,眼裡充滿震驚。

“前日有個婦人來看過你,我便知道了。”

荊禧眨了眨眼,心裡大概猜到了他口中所說的婦人是誰。

她手臂動了動,想要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然而身體實在沒有力氣。

沈衡看著她,張了張嘴,忽然那些冷心的話一時不知怎麼說出口。

他轉過頭,看向外面:“本殿還有事,若有什麼事便可叫外頭的侍女。”

荊禧躺在床上,有些麻木的看著天花板。

這還是她的家嗎,那位太子殿下又是怎麼回事?

... ...

“你說什麼?”

午時,荊禧已經恢復了大半,方才陳生端著藥碗進來遞給她。

陳生面色平淡的看著她微微發白的臉色,眉頭微微一顫。

“他殺了人,但我們殿下發善心,給了他個機會,讓他去城北軍營報名參軍。”

荊禧端著藥碗的手一頓,不可置信。

阿福那麼黏她,除了上學的日子恨不得黏在她身上又怎會捨得自已一人跑去參軍,更何況軍營那又是個什麼樣的環境,他才適應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不久。

那晚的記憶不太清晰,她不太記得到底是不是阿福做的。

“快喝藥吧,該冷了。”陳生隨意往床上一坐。

荊禧一口將藥悶下,心中是越發的警惕起來,望著他,冷笑道:“陳侍衛和太子殿下果然都是一心的,都這麼喜歡坐別人家的床。”

陳生微微一愣,發覺自已這麼做的不對。

往往非夫妻關係的人是不可以隨意進對方的房間更不可能隨意坐對方的床。

他望著荊禧因受傷發白的小臉,幾縷細碎的髮絲在鬢邊飄蕩,桃粉色的唇瓣還沾著棕色的藥漬,睜圓的水眸中帶著不可忽略的慍怒。

陳生嚥了咽口水,喉結微動。

忽而想起什麼,嗤笑一聲:“你真當那傻子是你丈夫?”

荊禧眉頭一擰,覺得他這話說的奇怪,下一瞬覺得到自已受到了侮辱。

“出去!”荊禧抬起手臂直指門口,對著陳生喊道。

陳生愣了愣,顯然沒想到她會生這麼大的氣,接到逐客令的他也不再逗留,起身離去。

荊禧坐在床上,看著手中的碗腦子裡亂糟糟的。

她將碗放上床頭櫃,再躺下後聽到門口傳來聲音。

“那農婦也真是不識好歹,太子殿下親自來看她還派我們照顧她,陳侍衛還親自給她端藥,這是什麼福氣啊!”

“是啊,她居然還叫陳侍衛出去。”

“真是白眼狼,村子裡遭土匪襲擊,太子殿下處理了一夜事務,來到這裡連口水都沒得喝。”

“算了算了,念她還在病中就不與她這種人計較了。”

荊禧閉了閉眼,拉高被子捂著腦袋,那聲音卻像啄木鳥叮木頭一樣不停的折磨著她。

她窩進被窩裡,在裡面聞到了絲沈徹還殘留的氣息。

精力不足的她沉沉的睡去。

在睡夢中,她又夢到了那個奇怪的地方,不過這次她看到了她。

準確來說,她看到了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女人穿著白色裙子在路中被衝出來黑盒子撞飛。

荊禧感到驚恐,幾乎可以聽見自已的心臟在撲通撲通的跳動的聲音,彷彿是和地上的這個倒在血泊中的女人相連在一起。

“哎,你是誰啊,你... ...”荊禧蹲在她的旁邊伸手推了推她,下一瞬眼淚不可控制的流出眼眶。

一團團名為憤怒、悲傷、無可奈何的情緒湧入自已的心中。

“滴滴——”

又是那些個盒子發出的聲音,甚至比那些啄木鳥的聲音還要吵。

不知睡了多久,緩緩睜開眼時,看到床邊坐著個人,以為又是那個陳生,視線清晰後發現是姑姑何伏苓。

“姑姑... ...”荊禧開口叫了聲。

何伏苓低頭擦了擦眼淚,扭頭看向她。

她撐起笑臉道:“啊侄媳婦你醒了啊。”

“姑姑,你怎麼來了。”荊禧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想要從床上坐起。

何伏苓見狀,忙拿過旁邊的枕頭枕在她身後。

“聽陳侍衛說你醒了,我就來看看你。”何伏苓神色有些悲傷的說道。

荊禧點點頭,又問道:“那店裡情況怎麼樣?準備延期到什麼時候?”

“都在等你回來,時間由你定,”何伏苓吸了吸鼻子,“今天上午李不敗來鬧過一次,被徐家的帶走了。”

荊禧看著她難受自已也難受,想起阿福就這麼走了,自已最後一面都沒有見過。

她伸出手捏了捏何伏苓的手:“姑姑,我們去送阿福最後一程吧?”

何伏苓溼潤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臉上出現了一絲猶豫,“你還受著傷... ...”

“沒事,郎中說我已經沒問題了。”荊禧淺淺一笑。

... ...

天露初晴,門口守著的婢女已經離開,荊禧換上衣服和何伏苓離開了小屋。

路過村口時看見了許多官兵。

荊禧多看了兩眼。

何伏苓解釋道:“你不知道,你出事的那天村子裡也入侵了土匪,最近還有些流民在村子裡出沒,官府就派了些官兵來壓制。”

荊禧點了點頭,腦海裡浮現出那天絡腮鬍說的話。

是村子裡的人說了些什麼?

她心中疑惑,但又聽到何伏苓說著:“你頭上的傷不宜走太多路,還包著紗布,要是流汗了會很難好的。”

“所以我叫了府上的師傅駕了馬車來,我們在這等會。”

荊禧點點頭。

遠處陳生坐在馬車上對裡面的人說道:“殿下,好像荊禧娘子在前面。”

車中閉目養神的沈衡摩挲著手爐,眼睛不抬一分,說道:“去跟軍營的人說,新兵不宜見家屬,免得生了不該有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