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沈徹忙去清理荊禧臉上的泥巴,滿眼怒氣的瞪向那群小孩,頓時寒意滋生。
嚇得一群小孩哇哇大叫,“傻子又要殺人了!”
他氣的胸膛快速起伏,被罵了二十年的傻子他也默默受著,但,怎麼能罵他的娘子,他的娘子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沈徹大步上前,小孩根本來不及逃跑就被他抓住了後衣領。
“阿福!”荊禧有些擔心沈徹會下手過重。
那小孩被抓住衣領,雙腳在半空中胡亂撲騰,沈徹單臂就扛起了他,另一隻手就不輕不重的打在了小孩的屁股上。
沒想到才打一下就哭了。
村裡的小孩小時候都沒少捱過打,這點痛根本不算什麼,只是因為沈徹給他帶來的恐懼放大了痛感。
其他的幾個小孩看了紛紛害怕,怯懦的縮在一旁。
這時花大娘一路小跑趕到,從地上抱起花小石,臉上帶著不知名的害怕說道:“都是小孩子們不懂事,你們也別生氣...那個孩子是隔壁村的,要出事了...我們不好交代...”
這句話荊禧聽著好生奇怪,但現在卻不是問的時候。
“阿福,把他放下吧,我想他們也該知道錯了。”她拍了拍沈徹的背。
沈徹點點頭,提起東西和荊禧離開。
回到家後,兩人換了身乾淨的衣裳,荊禧將換下來的髒衣裳放進木盆裡,在井裡打水倒進盆裡。
回來後沈徹就一直沉默著沒說話,這會子又蹲在荊禧的身旁。
荊禧弄了些草木灰在水裡攪和著,接著就開始用手搓弄。
她瞥向一旁的沈徹:“怎麼了?還在生那些小孩的氣?”
“嗯,還有些生氣。”沈徹誠實的說道,“但我打了他們,娘子生氣嗎?”
荊禧莞爾一笑,將手從水裡伸出,輕輕甩了一下,然後彎著食指在他鼻樑上颳了刮:“他們先打得你,即便是比你小也該讓他們知道錯,所以我不生氣;他們沒打你,你打他們了,才叫以大欺小,我會生氣。”
“你這麼做了,我反而高興,因為你有意識的知道反抗,以後你自已不會一味地受別人欺負。”
沈徹感受到那冰涼涼的帶著水漬的手指在自已鼻樑上刮蹭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你現在為什麼還生氣呢?”荊禧一邊搓衣服一邊看向他。
“因為他們罵了娘子,說我們是殺人犯,可是我們沒有殺人,是假的!”
對啊,他們沒有殺人,那個人最後不是還活著嗎... ...
“呀,侄媳婦在洗衣服吶?這阿福怎麼不知道幫一下呢?”
籬笆外大搖大擺的走進個人,是他們的姑父。
身後跟著個人,是姑姑何伏苓。
荊禧愣住,沒想到他們會這個時候來,他們一家子的好像都喜歡在這個不太早的時間來。
“怎麼,見到長輩不知道問禮?”李不敗語氣尖銳的說道。
何伏苓在他身邊扯了扯他的袖子,想叫他氣勢不要這樣狠,卻被李不敗一下子甩開。
荊禧拉著沈徹站起身,“姑姑,姑父好。”
她貌似看見何伏苓的一邊臉頰比另一邊腫?
“姑姑,姑父好。”沈徹也跟著應和,後面一句叫的卻是極不情願。
李不敗輕聲哼了哼,並不和他這個傻子計較。
“想必你們今天也是聽到了不少流言吧?”他昂著頭,一隻鷹鉤鼻恨不得翹到天上去。
荊禧暗戳戳的想,流言是聽到了,但不多。
她默默看著他,靜靜等待著下文。
“你們今天是去集市上把那隻野豬給賣了吧,後來回來就聽到了流言,我和你姑姑特地去廟裡問了籤,佛祖說是因為你得來的錢不乾淨,所以把錢交給我,我替你們消災。”
荊禧心裡有種感覺,擱心底裡就不信什麼佛祖不佛祖的,更不信他的這套說辭。
她說怎麼覺得臉有些疼,原來是算盤珠子都蹦到她臉上來了。
“用了。”她冷冷說道。
“用了?!”李不敗的聲音陡然增大,“那麼多錢你居然用光了?!”
荊禧靜靜盯著他。
“我就叫你快點吧,磨磨蹭蹭!”李不敗對何伏苓指責道。
何伏苓被李不敗指著鼻子罵,臉上的紅腫顯得愈發明顯,自始至終她一句話都沒吭。
“哼!”李不敗猛地甩了下袖子,轉身離開。
何伏苓尷尬的看了眼荊禧,緊閉著唇沒說話,隨後也轉身離開。
看到何伏苓臉上的傷,荊禧的腦海裡竄出個無數個影子畫面,一個人被打的在地上爬不起來,一個人不停的揮舞手上的“皮鞭”,她也不知道那真正的是什麼,卻由心底感到恐懼和憤怒。
可這些事情她根本就沒有經歷過,難不成是哪天撞牆後的後遺症?
她睫毛顫了顫,看向了沈徹,微微一笑,幸好阿福不是那樣的人。
看到她對著自已笑,阿福也回以一笑。
見荊禧的衣服洗的差不多了,就主動把衣服擰乾晾在了竹竿上。
荊禧又拿著鋤頭在後院的地裡挖了坑,將老闆娘給的那些種子都播了下去。
忽然,“哎呀,忘了問別人製作保溫棚的材料有沒有!”荊禧扶著鋤頭拍了拍自已的額頭。
“保溫棚”這個詞也是在她重生那天出現在腦海裡,就像她曾經親身接觸過一樣。
沈徹剛過來就看到荊禧在拍打自已的額頭,連忙拉住她的手:“娘子怎麼了啊,痛不痛?”
“我忘了買製作保溫棚的材料了。”荊禧搖搖頭。
“沒事的娘子,忘記了下次還能再記起來嘛!”沈徹拉住她的胳膊,接過她手上的鋤頭靠在牆角,“來來來,娘子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沈徹神神秘秘的將荊禧拉到屋內。
荊禧被沈徹按在床上坐著,就看著他從床腳下拿出一個深紅色的木盒子。
沈徹開啟盒子,從裡面拿出厚厚的一疊黃紙紅印的店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