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朝朝於是繼續往下翻去，點開影片的評論區，一片惋惜哀悼之聲。
“好可惜！大好青春年華。”
“可見化學專業是一個高危專業，各位報考慎重考慮。”
“樓上現在是抖機靈的時候嗎？沒有化學專業學生冒著實驗的危險做研究，祖國如何建設？”
“這老師估計難受死了，自己辛辛苦苦栽培的學生，就這麼意外死了。”
“好好的怎麼會爆炸，一般學生做的實驗安全度都是經過考量的，那個量劑恐怕不會引起這麼大的爆炸。”
程朝朝看到這裡也狐疑起來。
“學長不是一般學生，學長是教授新專案帶的學生。當時在做一個垃圾滲濾液汙水處理實驗，可能是厭氧環節的甲烷遇到了明火，官方說附近可能還有鎂粉桶。”
“而且我們學校原本實驗室條件真的很艱苦，很多器材都有安全隱患，反映過很多次都沒人管，之前就有反應釜爆炸只是沒鬧這麼大被壓下去了。好了，現在鬧出兩條人命了！A大你拿什麼賠啊！希望其他學校能夠正視這個問題！”
有人在這條評論下面回應道。
A大摳摳搜搜的作風程朝朝一直有所耳聞。化學實驗器材都是十分嚴謹的，稍微出點差錯就會釀成大禍。不過看這人說的話，想必是認識周越樓了，程朝朝點開這條評論繼續檢視。
“A大學生下場啦，快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只是猜測。我只知道學長是很好很好的人，平日裡不和我們接觸。但是學院裡一直有關於他的傳聞，畢竟長得帥又優秀，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他真的很優秀，除了不苟言笑又不和旁人交往，真的找不出一絲缺點。這麼好的一個人，因為這樣的意外去世，真的太可惜了。“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高嶺之花？
程朝朝知道周越樓這個名字為什麼聽起來有些熟悉了，從前剛進A大的時候考古過A大貼吧。A大貼吧裡有各種奇形怪狀的帖子，當時她想去尋找一下自己選修課老師的風評，無意間點開過一篇A大著名高嶺之花的帖子。
當時覺得這種類似評選校草的帖子甚是無聊，如同小學生一樣十分幼稚，就匆匆瞥了一眼就退出去了。
程朝朝皺著眉退出新聞介面，登入A大貼吧，羞恥地打下高嶺之花幾個字。
“你在搜什麼？”封狐像是有點吃驚，瞪大眼睛看著程朝朝輸入這麼幾個字來。
“閉嘴行不行。”程朝朝憋紅了臉，耳朵發燙。
丟死人了。本來就丟人，還要當著周越樓本人、不對，本鬼的面打出高嶺之花來。
那篇帖子很快跳了出來，不錯，高居榜首的正是周越樓本人。
“這篇帖子是專門為周學長開的吧0v0”程朝朝看了一眼開貼時間，16年，正是周越樓讀書的時候。
好傢伙。很難不懷疑這篇帖子確實是為周越樓本人開的。
“高嶺之花就是周學長代言詞好嗎，你看看他在學院表彰榜上的證件照！”有人將周越樓的證件照貼了上來。
藍底照片，周越樓身穿白色襯衫，明眉皓目，眼裡流露出不可接近的氣息。
長得好看就是豪橫，這麼樸素的證件照也能照成藝術照的感覺。程朝朝心中想道，又不禁想起自己的證件照，十分汗顏。
“程朝朝，愣著幹嘛？繼續往下看啊。”封狐的聲音把程朝朝拉了回來。
不是讓他閉嘴嗎？！
程朝朝繼續往下看過去，是幾張在歲月與科技進步下顯得有些模糊的照片。周越樓微微蹲在樹側，眉眼彎彎笑著伸手摸著學校裡那隻著名的大肥貓，只是那隻大肥貓看起來還沒現在那麼胖。
不知道是不是過去的照片總是自帶一種莫名的濾鏡，程朝朝覺得這樣的周越樓，比她親眼見過的還要動人些。
“嗚嗚嗚，誰懂？太美好了，周學長美如畫。”
“天，他居然笑了。”
“周學長的笑只對小貓咪存在。”
有那麼誇張嗎？程朝朝對這群迷妹表示不解。剛剛雖然自己沒看見，可是耳朵聽見了。
周越樓因為自己一句阿拉丁神燈笑了起來，她覺得一點也不好笑，足以見得傳說中的高嶺之花笑點如何之低。
無錯書吧往下翻，彈出來一個名字。
“我認為這個帖子也該有徐漾舟學長的一席之地。”
程朝朝驚得連忙蓋住那個帖子。
“怎麼了？”一旁一直沒發聲的周越樓問道。
“沒，沒怎麼。”程朝朝感覺心跳的飛快，怎麼回事，一看到徐漾舟這個名字自己就忍不住緊張侷促起來。
“你這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封狐一眼拆穿耳朵根子都紅透的程朝朝，他眯起眼睛，壞笑了起來。
“這麼害羞，這句總不至於是你發的吧。”
“我哪有這麼無聊！”程朝朝吼道。
“那你蓋什麼？在害羞什麼？”封狐又問，一句兩句砸過來，把程朝朝問的恨不得鑽進地裡。
“我..我螢幕有灰。”程朝朝結結巴巴反駁道。
“我擦擦..嗯...擦擦。”
“你喜歡他？”封狐一語道破。
沒有！怎麼可能！程朝朝正要反駁，就被周越樓的話憋了回去。
“別為難她。繼續吧。”周越樓的聲音冷冷的，淡淡的。
程朝朝飛速略過了這一樓，繼續往下看去，想要尋找一些關於周越樓生平的蛛絲馬跡。
越往下翻，帖子的氣氛就越是凝重，前面是小迷妹，後面就是一堆人跑來哀悼。
“天哪，現在再看這帖子，百感交集，周學長。害。”
“周學長是小貓咪們的天使，他回喵星照顧小貓咪啦。”
“誰剛來學校的時候沒有迷戀過周越樓，真的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嗚嗚嗚，好像聽說周學長還沒談過戀愛。”
“何止沒談過戀愛啊，簡直不近女色啊！很難不懷疑周學長的性取向，我不止一次磕過周越樓和徐漾舟。”
“腐女看人基是吧，周學長都走了，你能不能別來侮辱別人？”
“首先，我不是侮辱，我是單方面yy我道歉，其次同性戀又不是什麼大罪，語氣別這麼重好嗎？”
以下便是長長一大段理論爭辯，程朝朝沒有心思看。
按照腐女磕學法則，周越樓應該和徐漾舟認識，交情應當還不淺。
徐漾舟是程朝朝的師哥，目前是馬哲專業的研究生，有時候會來監考程朝朝專業的考試。據說徐漾舟曾經是A大化學專業的學生，還斬獲比賽金獎，發表過好幾篇期刊文章。
只是不知為何，徐漾舟大學本科結束後並沒有繼續選擇化學專業，反而拋棄自己的理科強項，重新報考了馬哲專業的研究生。據說他考了兩次，最終如願以償進入馬哲院。程朝朝一直很佩服自己的這位師哥有這樣的決心與勇氣。
按照徐漾舟的履歷與年歲推算，想來他應該和周越樓是同一個專業的，同班同學也說不定。如果徐漾舟和他認識的話，那這事也許還有可以迴旋的餘地。
程朝朝飛速在心中計劃起來，如今想要完成周越樓的遺願，須得明白他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周越樓喝了孟婆湯失憶了，什麼也想不起來。如今徐漾舟是一條線索，還有一條則是房東周玉。
想到周玉，程朝朝又狐疑起來。房東太太看起來是一位十分和善的女子，為什麼要說自己並不記得周越樓的資訊呢？明明第一次搬家的時候她說過周越樓是一位A大學生，為什麼第二次上門的時候又不再提及這資訊？難不成是因為說過一次就覺得程朝朝記住了？又或者她在撒謊。
至於為什麼撒謊，那就惹人遐想了。
程朝朝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去找周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