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探聽得最新訊息”剛才門外向星君彙報南天門情況的短跑漢子,這時已經來到書房門口,拱手納頭的表示有最新情況,只是不知怎麼的,這次他說完又有訊息的時候,先是瞥了屋內的李鳴一眼。
站在李鳴旁邊的北冥星君略一抬手,示意他說。“老爺,烏浩宮典史鏡秋她”漢子停頓一下,像是有點傷感一般“在得知將被關進天牢待罪時,突然暴起施法攻擊了南方巡天真君,現正被雷將們圍困在天牢甲區門前”。說完這話,漢子立即退下。
李鳴只覺神識中‘轟’的一聲響,再顧不得其他,用腳把錦袍前的下襬一踢別在腰帶上,眼中怒目圓瞪,咬著後槽牙,壓著聲音喊出一聲‘狗東西’,儼然一副就要去拼命的樣子。只是還沒邁出一步,便覺得眼中一黑,五感神識便被遮蔽了,甚至連思想都定格在怒髮衝冠,額頭青筋暴起的狀態,再次目能視物時,他甚至沒有察覺已經沒有了形體,不顧周圍環境就要架雲去找那南方巡天真君拼命。
還好他仍然有一絲理智,察覺到自己的視角有異常,處在一種很玄妙的感覺中,彷彿自己處在與天界相交的另一個空間一般,在面前的是不知道多高多寬的,彷彿在自己面前豎起來的藍色天空,這天空純淨的像一塊巨大無比的藍寶石,無雲無日卻有光,要不是在極遠的天邊掛著一顆閃爍著冰冷銀光的星辰,要不是星辰銀色的光線給藍寶石強行分出了層次感,李鳴甚至以為這天空是沒有縱深的幕布。
在這種奇異的環境中,李鳴的神智像被凍結在冰塊中,無法觀察上下左右的空間,這種感覺就像一隻小麻雀被人狠狠抓住,用絕對的力量不准他伸展一下翅膀、動一下腳趾、眨一下眼睛,在這如深淵般浩瀚的力量面前,他的情緒也從初始的憤怒迅速轉變成恐懼,劇烈的情緒變化把無力感極端放大,李鳴的神識竟然開始哭泣起來,只是沒有淚、沒有聲音罷了。
等他情緒宣洩後,李鳴的心變得心如止水,思考能力也跟著恢復,他放棄了突破和掙扎,只是望著那顆銀色星辰點點頭說:“父親、我錯了”。銀色星辰漸漸隱去,而藍色的天空慢慢舒展出一塊三尺方圓的視窗,李鳴從視窗望去,第一眼就被一道銀色的拖著長長尾跡,像隕星一般煉帶所吸引,她身周有一座遠比他巨大的,純由紫色雷電構成的四方體方體,煉帶在雷獄中來回穿插,銀色閃光在紫色雷霆構成的格柵間,閃忽著出現在李鳴的視角中,那是試圖突破圍困的鏡秋。
雷電構成的四方體周圍立著四個背生青色羽翼,額頭有黑色獨角,雙目凸出眼眶,塌鼻獠牙的清面鬼,李鳴看這四個掌管著天牢的守衛,發現他們雖然合力困住鏡秋,但並沒有在雷獄中另外使用傷害的道法,倒也不用太過擔心,想來本意就是圍困,在這勢力為尊的天界,將一位烏浩宮天官宮主的徒弟抓起來,甚至沒有通知她的師傅,這本身就透著古怪,這四位掌獄神不是傻子,犯不著用大力氣懲罰對方。
銀色的煉帶又是衝突了一陣,像是力竭一樣停了下來,顯露出紅袍藍帶,元寶髮髻上插著一根白玉髮簪,渾身沒有一件裝飾物的鏡秋。她的五官看上去如同玉雕般沒有血色,眼色微微眯起看著雷獄的正上方,在李鳴的視角中彷彿和她對視在一起,但他知道這只是錯覺,想必在視窗視角之外還站著一個人。
“烏浩宮典史鏡秋,你私藏天界明令禁止的禁書,被本天君緝拿後不主動交代罪行,竟然還敢公然在天牢之前,當著獄神之面攻擊於我,如此枉顧天條以下犯上,已經夠將你過去未來一切因果完全抹除。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天君更是愛才之人,你若當眾伏法認罪,本天君自會網開一面、從輕發落,若仍是執迷不悟,天雷畿體必將是你唯一的因果”。鏡秋所看方面傳出一道宏大的聲音,李鳴知道那是南方巡界天君,正以無可匹敵的力量優勢,宣判著自己的勝利。
鏡秋安靜聽完南方巡天真君如同死亡宣判一樣的警告,神色如常的看著對方,過了好一會,她的嘴角竟然牽動一下,面上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天君大人”,她先是悠然喊出對方敬稱,等四方獄神和那天君打算豎起耳朵聽她就範時,哪知鏡秋竟突然運足體內小周天之力在傳音功法上,說道:“天界遠離人間前,我就是最後一批被接引的凡間散修,你們這些在天界修行數千年的老東西,自以為不在三界內擺脫了五行,更不受天道約束,但你可還記得,當年你這位巡天真君也是從人間道場飛昇的”。
這句話說完,鏡秋無視巡天真君那氣得面色漲紅的臉龐,繼續嘲笑對方道:“不管你今日為難與我所持目的為何,但你想要將我作為阻礙天帝革新的籌碼,我還是分得清的。你既然針對與我,想要我就範,自然要明白我鏡秋以前為何人,在下於凡間師從玄武,修的乃是一往無前之道,沒有看出你等的心思便罷了,既然看穿了又怎會莫名受你擺佈。哼、蠢貨,即便我身死道消,也必不會要你等這些尸位素餐之人如願。”
無錯書吧鏡秋的聲音在刻意運足了周天之氣的情況下,不知會傳出幾千幾萬裡去,只要有心自然可以將此話在神識中留存,他日若事發,自然是他巡天真君的一項罪過,最難堪的還是鏡秋竟然在短短兩個時辰內,便想通了其中關節,以誅心之言把對方所行之事的根本公之於眾,李鳴想到此便覺得鏡秋所為,可算得是死中求活之道了,不由得將懸著的心放下少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