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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要拿冠軍(1)

南天門前的群仙中,有那神識靈覺敏銳的,已經感應到那團爆裂的雷雲,這等聲勢以及能夠在南天門禁地附近施展驚人道法,做這等先聲奪人之態,已經說明此人至少是上清修為才行。殿前領軍大將軍黃統向那處看了一眼心中便有了計較,像是知道來人是誰架起祥雲主動迎了上去,這既是對來者上仙身份的看重,也是為了維護南天門在天界的象徵意義,否則來一個上仙都是這般驚人姿態,這天庭體面還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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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統能在殿前隨駕,在眾仙面前發榜掛詔,自然是個穩重的性子,到了雷雲跟前就是拱手一禮道:“南方巡天真君修為更加精進了,不知為何定要起仙法來這南天門呢?”黃統這話說的不卑不亢,突出將南天門作為首要對話重點,開腔就有指責對方的意思,可見其做事沉穩程度,凡事講究一個大格局。

那雷雲看到黃統攔在空中停住卻並未消散,只在雲中傳出一聲‘咦’,像是沒有想到黃統出現在這裡一樣,不過雷霆產生的速度慢了下來,聲勢上降了幾分而已,接著傳出一聲“黃將軍且勿阻攔,今日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攔住我抓人”。

聽到這話,黃統面上立刻現出不悅來,只是一招手原來隨他來懸掛天帝昭告的24位金甲殿前武士,化作一道道金光把雷雲圍住,只在他來的方向留下缺口。‘哼,我今日來懸掛帝詔,你就衝來抓人,回頭看我不參你這四品仙職一個大不敬’黃統心內雖這樣暗想,但表面仍然顧忌著體面,想直接逼退對方了事,至少明面上自己不能率先發難,不戰而屈人方能顯出他的手段。

黃統面無表情的再次一抬手,已經不再留情面,步步緊逼的表示:本將軍今日來,是將帝詔公示天下,若天君有不滿之處,明日大朝會可當庭指出,如此這般攜洶洶來勢行震懾之威,是要置天界法度如兒戲嗎?

“帝詔?我怎不知,千年來何曾聽說過在南天門明發帝詔的?”不等那雷雲說完,只聽得南天門內傳出一聲“大膽”,這二字比雷雲之聲不知雄壯多少,翻滾層疊著向那天際極遠處飛去,一時間南天門周邊千里內,因這道強盛的神識威壓,所有在場仙眾都不敢稍動,連素來不喜裝模做樣,一上雲頭就喜歡抖腿搖擺,左右張望的李鳴都不得不老實站住了。

那片雷雲更是不堪,一聽這大膽二字像是靜止了一下,隨後便瞬間雲收雷散,眾仙再看時那裡已經立著一個身著銀鱗軟布甲,腰懸寸許黑玉方印,散發過肩、銀瞳無須的清瘦老人。這老者現出真容後,先是整理衣袍向南天門拱手作揖後才說道:“趙帥,我實不知今日有陛下詔書,代我捉拿了要犯,立即向陛下上本請罪”。

原來今日南天門的值守元帥,乃是馬趙溫關中的趙元帥,身份是三品上仙,眾仙再看向南方巡天真君時,就覺得古怪異常了,正思索著這老兒不去巡檢南方諸天,反來這南天門何干?這裡有四元帥輪流當值和四大天王鎮場,又往來仙神眾多,誰敢胡亂觸怒天規在這裡造次。

李鳴雙眼餘光瞥了旁邊的鏡秋一眼,發現對方面色陰沉的像是要滴出水來,連帶著神識都有點不穩了,估計到巡天真君出現在這裡,想來就是為了自己身邊這位百年老友來的,想到此也不及細細思量,就拉起對方如玉脂般的左手,邊向天界北地飛行,邊說著寬慰對方的話:別擔心,先回我北冥星君府,事有權急,不管出了什麼事情,先想好對策再說。

誰知剛飛出去不遠,鏡秋便掙脫李鳴拉她的手,臉色悽苦的說:“沒用的,我若躲了在星君處自然沒有問題,可若我走了,罪名也就坐實,若我能有當庭辯解的機會,也許還有生機”。看著身前這實際年齡比自己小了近兩個甲子的好友,鏡秋輕輕點頭說了聲“多謝了”,便轉身往巡天真君所立方位而去,回到方才兩人看熱鬧的位置。

李鳴知道鏡秋從來都是這個性子,遇事都是直接面對,因她修的就是一往無前之道,若讓她主動逃避,在道法大成之前主動退讓,必會產生心結,恐怕再也無緣窺見大道,這比讓她魂飛魄散還要不可接受。

著急的李鳴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麼可行的辦法,最後乾脆心一橫也跟上鏡秋,先看看他們要幹什麼再說,大不了把水攪渾再趁機摸魚。

“今日乃陛下回歸後,向三界下達的第一封詔書,怎麼?你要來取下詔書不成?”趙元帥沒做絲毫退讓,天界以實力為尊,三品就是能夠硬壓四品一頭,差一級就是差一級。

南方巡天真君面上難堪之色一閃而過,但卻不敢造次,只得說了一聲:“屬下知罪,這就退去”。黃統聽到此話,自然覺得這老兒沒安什麼好心,他不可能不知道,南天門內不用聲勢驚人的道法,乃是幾千年來不成文的規矩。

再說他這個殿前將軍既然在這裡了,就必須搞清楚事端,否則陛下萬一問起,自己一問三不知,留下一個辦事不力的評價豈不冤枉。想到這裡,黃統遠遠的往趙元帥方向一拱手,表示既然巡天真君如此莽撞行事,想來是有什麼重大緣故,還請趙元帥且聽他說完再走,那邊趙元帥自然是要賣黃統面子的,表示只要對方不在南天門惹事,自己便不會過問。

在這等情形下,李鳴看到南方巡天真君到黃統近前,伸手施法放出一道禁制,防備有人偷聽,二人又是一陣交談,足足是來回了一刻時間有餘,禁制才回撤去,那巡天真君站到一旁,看樣子是等著黃統拿主意。

數息之間黃統就下了決定,轉動雲頭向李鳴和鏡秋所在方向而來,鏡秋正要有所動作,李鳴疾上前迎住黃統,作揖一禮便問:“黃師叔,鏡秋乃我好友,可否明示,我能做些什麼?”

黃統面露為難之色,不管怎麼說,對北冥星君府至少面子上要過得去,只見他微微一笑說道:“李鳴啊,你無品無級自然不能向你透露什麼,可若星君願意救她,你就回去告知星君,歷塵劫響應天界革新”。

聽到此話,李鳴不去細想其它,又向黃統做了一個揖,一咬牙轉身向鏡秋說了一句,能拖延就拖延我快去快回的話,架雲催訣往北去了。

先按下南天門那邊不表,只說李鳴回府後直奔書房而去,這麼多年了,只要他想找父親,那麼書房中就一定能看到他,到書房門口他反而先站住,調整好呼吸以平心靜氣的心態說:“父親,我有話和您說”。這是星君府的規矩,若是慌張來報,任何人包括他李鳴都會被趕出去,幽居十日不準出房門一步。

進入書房,他先是挺直身姿納頭拱手,向著父親施了一禮,看他只是低著頭看書並沒有什麼要說的,便將鏡秋所遇情況描述了一遍後,問出了不解:“黃統師叔說,若父親願意相救,就讓我回來告知父親,歷塵劫響應天界革新”。

等他說完這看起來年約四十的北冥星君才放下手中典籍,抬頭看著李鳴,眉宇間流露出一種從容與淡然之色,說了一聲“這人官樣文章做的好,嘴上不說透露什麼,卻又將最關鍵的內容結合先帝詔書,模稜兩可的透露出去了。”

李鳴對黃統這句話是有所猜測的,就率先說出了心中所想:“黃師叔所說‘歷塵劫’自然不可能是讓父親下凡,與塵世有所牽連的莫非是說——‘塵毒’?”最後塵毒二字李鳴使用很不確定的語氣說出,畢竟他也只是聽說,從未親眼見過塵毒為何物。

他行至書房敞開的窗前,看著院中牆角處兩尺大小的數叢細竹,細細思索了一下道:“鏡秋是天界決定遠離人間前,與柳波一同從人間道場接引上界的,自身有塵毒並沒什麼異議,想來不會是這一條”。說完就在那看起風景不再言語。

李鳴此時心境較為焦急,等到父親說完發現竟然就這樣沒有了下文,就要直截了當的問父親可有相救之法,忽聽書房門口有人靠近,便不再言語。“老爺、探聽明白了,南方巡天真君在烏浩宮發現一本叫《《封神紀元本考》》的典籍,據說是天界禁止之物,鏡秋已經當眾招供自己看過第一頁,只說那是普通的封神紀元總考,之後就把書放回原處”。說話的是一箇中年仙吏,身穿玄色短袍,像是在現場一般,說出了李鳴走後南天門處發生之事。

等這人退下後,李鳴口中發乾的問道:“父親,難道此事如此嚴重?”連自己這很少管外事的父親都注意到這件事情,想來事情絕不會小,他再次將今天遇到事情重新梳理一邊,小聲喃喃自語的說:‘天帝迴歸、南天門下詔、南方巡天真君衝撞現場、黃統阻攔,可這關鏡秋何事?’

星君沒有說話,只是伸手一招一本薄薄的典籍就自行飛到手中,隨手翻閱起來。李鳴雙瞳一縮,封面翻閱只是一瞬,但他已經看清那是《《封神紀元本考》》,待要詢問父親,耳邊聽到星君淡然的語氣娓娓向他道來:“這《封神紀元本考》乃是兩百年前,凡間一位散修所做,書成之日就因紫火摧丹兵解輪迴去了;當時的烏浩宮宮主尚在人間遊歷,而烏浩宮其中一個天職,就是收攬三界典籍,路過散修洞府時得到此書,當時的她掐指推算,認定此書乃封神紀元考證的集大成之作,便將之帶回天界典藏在烏浩宮內。四十年前,天帝曾下旨,要求烏浩宮清除所有禁書,當時明詔中,此書位列第一本,這書若真的是在烏浩宮內找到的,鏡秋這個平日負責宮內典籍典藏管理的小吏,必然走不脫干係,拿她算是師出有名的,只是拿她的實際嘛……”。

李鳴聽出了父親的意思,鏡秋是捲入了革新之事,被別的勢力發難,烏浩宮負責仙眾仙籍的登入與冊封,平時不打緊,若是因書獲罪後凍結仙籍轉移,那天帝詔書中要求的下界歷凡塵自然也一併凍結了,敢這樣直接和天帝對抗,這勢力絕對小不了,看來那南方巡界天君要麼是被人利用,要麼是給這勢力當了狗腿子,從他今日表現來看,想來應是後者了。

到此,李鳴才鎮定下來,既然牽扯到天界革新大事的爭鬥,在雙方沒有鬥出個結果之前,鏡秋想來是沒事的。

這時星君向他招手,李鳴走到書桌內側,看到一張紙上寫著玉帝下的詔書全文,在附文的急速車賽處用硃砂筆畫了個圓圈,李鳴面露不解的看向父親。北冥星君來到他身邊先是拍拍他的肩膀,然後說:若你想要在鏡秋的事情上主動作為,向天庭要官位品級,以你的太清下品修為,自然是不可能得到什麼關鍵位置的,唯有這車賽,或可成為破局點。

“革新嘛,革去老的,扶起來新的,否則所有事情還不都是老章程,可老的怎會甘心被革呢?封神之戰至今已三千多年,距上一次天下氣運變換已過千年,作為仙人本應順應天道主動讓位,誰知這些人在位置上待久了,竟然真的以為自己可以逆天而行,可笑之極”聽著父親的評價,李鳴心中轉過一個念頭,隨即心思便活絡起來‘看來父親這些古神坐看雲起雲落三千多年,終於還是要出手了’。

古神之所以稱之為古神,並非是他們的仙齡絕對古老,有這個稱呼是因為在封神之戰前就已經擔任神職,而這種神職其實是生來便有的,‘三千年未有之變局’不知道會掀起多大的驚濤駭浪,只怕這三界都將不再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