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方棋又想起了關於南虞的那段歷史。
想起了泰安公主和駙馬段培生的故事。
繼而想起了他們的唱詞。
接著想起了在他們的描述中,南虞的將士抵抗契國大辮子騎兵南下的戰場。
又想起了泰安公主所提到過的,錦應九日,柴江四屠。
方棋走到書桌前,書桌上各種格式和型別的紙張一應俱全。
至於筆,更是鋼筆、毛筆、圓珠筆等等全都具備。
方棋忽然想起了一首詞,索性拿過了一支筆,然後在紙上落筆。
滿江紅。
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寫完之後,方棋在下面寫了武穆二字。
走到窗戶前,開啟了窗戶,有冷風吹了進來。
方棋食指和中指夾著手中的紙張,放在窗戶邊,然後指尖一點。
紙張順著風向著遠方飛去。
方棋走到床邊,一股腦的躺在床上。
在下一層的房間中,溫幼安坐在書桌前,已經擺好了筆墨紙硯。
就在落筆之前。
溫幼安拿起旁邊的酒,扒開酒塞,一股酒香撲鼻。
頓時溫幼安嘴角忍不住一挑,在一口氣喝了半瓶之後。
她走到窗戶前,打算看一看修建於大虞國開國時候的金陵皇宮,然後再動筆。
開啟窗戶之後,有一張紙從遠方飄飛了進來。
紙張上寫著一首詞。
溫幼安看見紙張上的詞,頓時目光一驚道:“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白了少年頭,空悲切……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詞寫得真好,只是不知道這作者武穆又是誰?”
“賀蘭山有可能指得是西北方的那座山。”
“靖康恥?靖康恥指得是什麼歷史事件?”
溫幼安熟讀史書,看這首詞的詞意,其中的靖康恥,絕對是指一次軍事事件,仔細一回想,大夏國曆史上的知名軍事事件,絕對沒有這其中的靖康恥。
想不明白,溫幼安也沒有多做糾結。
她將從遠處飄飛過來的滿江紅放在一邊。
開始回憶起泰安公主和駙馬爺講述的他們視角之下的大虞末年的歷史。
一邊回憶著,溫幼安拿起毛筆一邊書寫著。
這一筆一劃,都會成為史書。
沒想到,自已一個最高鎮撫院的總鎮撫長,居然有一天也會做記史的工作。
溫幼安拿起一邊的酒,再次大飲了一口,不由得笑出了聲。
忽然想起,這酒可能和之前的茅臺一樣,也是喝完之後再也找不到了。
所以立刻臉色一收,想起之前因為習慣,大飲了半瓶酒,不由得覺得可惜。
溫幼安眉頭微皺,眼中光波流轉,臉上顯露出一絲心疼的神色。
在寫完了之後,溫幼安再次拿起了滿江紅。
或許自已應該回去,讓人查一查這個叫做‘武穆’的文人。
或許對方是儒門中人?可看詩詞中的肅殺,應該是軍方的人。
可軍方中的人,如果有如此文采的,自已應該認識才對。
將自已寫好的歷史資料放好。
溫幼安開啟了房門,向著外面走了出去。
……
一片黑暗中,有一道身影,緩緩的浮現。
身影非常的模糊,看不清容貌。
只能勉強確認,這是一個女人,穿著一身紅衣。
就在女人臉上的模糊,即將清晰的時候。
方棋忽然在床上起身,然後摸了摸自已的額頭。
無錯書吧又不小心睡著了。
這些日子,包括在鬼場偶爾小睡的時候,自已都會夢見這道神秘的身影。
但是又不知道這身影到底是誰。
抬頭看向外面,已經是太陽曬……
等等,這是太陽還是月亮……
好大的月亮,周圍有無數的繁星。
看向樓下,似乎在很多街市,有無數的花燈。
方棋換上了一身的常服,走在了街市上。
今天是大夏國的落燈節,是從數千年前,流傳下的節日,在大虞朝達到最盛,在大夏國驅逐了契國之後,也繼承了這些節日。
如果是古時候,該是每人手裡都拿著花火。
可是在當代,更多的人手裡,卻是拿著一片花燈。
就在此時,從方棋的身前,走過了一群金陵大學的學生。
“我記得妖鬼剛剛大規模作亂那兩年,什麼節都沒人敢出門過。”
“你看,這麼多年過去了。”
“就算都市裡還有可能出現妖鬼,節日不還是照出門過嗎?”
“沒錯,只是不知道,我們哪天就會死在妖鬼手裡罷了。”
“尤其是對於我們在武道上沒什麼天賦的人來說。”
“誒呦!過節你說這些幹什麼!”
“不如我們去約約認識的女同學。”
“看能不能約出來!”
“你是說及時行樂是吧?!”
“沒錯……哈哈哈……”
“……”
方棋聽著耳邊大學生的笑聲,抬頭長撥出一口氣。
不知不覺間,方棋走到了一處河邊。
此時河邊大多是情侶,成雙入對,很少有一個人行動的。
只是有一道穿著黑色大衣的高挑女子。
看起來在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臉色微紅,似乎有些微醺。
她雙眉如劍,雙眸似寒冰,雖然極其美貌,但是卻不自覺的散發出寒意,還有一絲絲的殺氣。
附近幾乎沒有人在她的三米之內。
方棋看見這個酒鬼,頓時嘴角一挑。
走到了黑衣女子身前,忽然身體微微一抖,好像有一股霜寒入骨,他咳嗽一聲,平視對方的眉眼道:“安姑娘,你也在這裡?”
安無憂,也就是溫幼安,轉身看著不遠處的男人,微微點頭道:“嗯,你也在這裡。”
“那酒的味道,的確不次於你上次給我的茅臺。”
方棋走到了溫幼安的身邊,和溫幼安並肩而立。
看著周圍的情侶,放著一個個花燈。
“嗯,我不算愛喝酒。”方棋轉頭看著溫幼安笑道。
“你是舟陽城的鎮撫官,來到江南道的道都金陵,是江南道鎮撫院有什麼任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