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陸聿珩回來的倒是很早。
沒看見南初,他原本也沒在意,以為她在臥室。
他徑直去了書房,但直到吃飯也沒看見人。
陸聿珩抬了抬眼,淡淡說:"去叫少夫人下來吃飯。"
白姨正擺著飯菜,聞言一愣,而後恭恭敬敬的開口:"少爺,少夫人公司今晚有聚會,不回來吃飯了。"
陸聿珩眉頭微皺,但也沒說什麼。
待到晚上接近10點,南初也沒回來。
陸聿珩放下手裡的書,臉色有些沉。
男人拿過桌子上的手機,撥通了她的電話。
沒響幾聲,就被人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女人清澈溫柔的嗓音:"哥哥?"
陸聿珩心裡漸漸升起的煩躁平緩了一些。
"什麼時候回來?"男人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低沉磁性的音色很是好聽。
"還有一會就結束了。"
那邊聲音有些嘈雜吵鬧,還很熱鬧。
陸聿珩又淡淡的問了句:"喝酒了嗎?"
南初頓了一下,才小聲開口:"喝了一點。"
陸聿珩眸光又沉了下來:"地址給我。"
南初喝了酒腦袋還有些遲鈍,有些沒反應過來,傻傻的問了句:"你要來接我嗎?"
陸聿珩沒說話,但也沒掛電話。
無聲的沉默裡,南初把定位發給了他。
掛了電話,南初就有些心不在焉。
同事還想繼續拉她玩遊戲,她也沒了心思。
剛喝下去的幾杯酒,後勁有些大,開始有些上頭,她喝了杯溫水壓了壓。
南初酒量並不怎麼好,她也很少喝酒。上次喝酒還是在她的婚禮上。
南初變得有些許遲鈍的腦袋中,恍惚記起新婚夜過後那天醒來,陸聿珩似乎說過不許她以後在外面喝酒。
她對那晚的記憶有些模糊,婚禮上免不了多喝幾杯,送走賓客後,哪怕兌了飲料的酒喝多了,也有些酒勁。
遲來的酒意上頭,記得剛回到家她就撐不住睡了過去。
南初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喝醉了會耍酒瘋,他才會特意交代不許她在外面喝酒。
時間也不早了,同事家裡也有人開始催他們回家,他們沒玩多久就散了場。
有同事叫了代駕,看她喝了酒還想送送她,南初輕輕笑著道謝:"不用了,一會我家裡人來接。"
正說著,他們面前緩緩停了輛車。
同事們今天也都多少喝了酒,神智也有些混沌,夜裡燈光也有些昏暗,一時間也沒人認出這是什麼車,只是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畢竟最直觀的感受還是有的,看著就價值不菲。
通體漆黑的車身,線條流暢大氣,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低調又尊貴。
還有人在思索這是什麼車的時候,前面的玻璃已經緩緩降下。
司機露出頭,南初和同事們告別,上了車。
等車緩緩駛離,還有人懵懵的。
忍不住自言自語了句:"南初家裡這麼有錢嗎?"
也沒聽她提過,平常的穿戴也看不出是什麼牌子。
南初上車沒多大會,人就有些昏昏欲睡。
車裡很溫暖,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香飄散在她的四周,清冽又淡雅,好聞的讓她本就有些眩暈的腦袋愈發神智模糊。
她依靠在他肩膀上,微瞌著眼眸。
陸聿珩沒抱她,但也沒挪開。
聞著她周身的酒氣,臉色還有些冷。
南初此刻卻沒心思注意他的情緒。
不知不覺瞌著眼眸睡了過去。
到了家,陸聿珩也沒弄醒她。
把人從車裡抱出來,回了臥室。
正想抱她去洗澡,懷裡的人冷不防睜開了眼。
醉眼迷離的眸子怔怔看著他。
陸聿珩知道她酒勁徹底上來了,他把人重新放回床上。
清冷的黑眸看著她,神情有些不悅:"為什麼喝酒?"
南初有些呆呆的,一雙美眸裡水光盈盈,此刻比平常看著還要乖。
看他不高興了,她神情柔軟,垂著頭,聲音低低的,沒什麼底氣:"玩遊戲輸了。"
男人修長的指骨捏著她的下巴,說話有些不太中聽:"怎麼這麼笨。"
南初雖然醉了,但也聽的懂話。
知道他說的不是好話,眼眶一紅,泫然欲泣。
陸聿珩捏了下她的臉:"還這麼嬌氣。"
南初瞥過臉,生氣的咬他的手指。
陸聿珩任她咬,手指漫不經心在她唇中頂了頂。
南初嗚咽著想吐出來,一抬頭就對上男人滾燙暗沉的眼眸,深邃的眸子裡好像藏著一頭吃人的野獸。
她嚇得呆呆的,纖長濃密的睫毛不安的顫了顫。
陸聿珩也沒太欺負她,手指拿了出來,把南初勾進懷裡,男人滾燙的吻落了下來。
南初仰著小臉任他動作,醉酒後連推拒都不會,被咬疼了也只會睜著那雙水霧濛濛的眼睛,滿臉無辜稚嫩的神色。
可真他媽的讓人覺得自己欺負她是個禽獸啊。
知道她月事還沒走,陸聿珩沒做到最後。
他捂住她的雙眼,平復了會躁動的慾望。
過了好一會,他直起身子。
沉默了一會,看著身下的人,神情嚴肅:"以後不許在外面喝酒。"
陸聿珩還記得新婚夜那天晚上,她也是這般乖的不行,睜著那雙水汪汪的眼睛,任他怎麼欺負都可以,舒服了就像只奶貓一樣眯起眼睛,受不了了也只會抱著他嬌嬌弱弱的嗚咽。
南初不說話,水潤的眸子看著他,突然她勾了勾他的脖頸,親了親他的臉,像撒嬌一樣在他頸窩裡蹭了蹭。
陸聿珩怔了怔,臉頰邊的吻輕的好像是錯覺,但他知道不是。
這是她第二次主動親他。
陸聿珩眸光愈發幽深,若有所思盯著她看了會。
南初已經有些困了,她無意識的扯了扯被子就要睡覺。
陸聿珩卻不放過她。
"親我做什麼?"
南初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不明白他怎麼問這種問題:"南初喜歡哥哥啊。"
這句話落下似乎讓男人覺得好笑,陸聿珩嗤笑了聲,抬了抬她的下巴,男人開口的聲音帶著諷刺:"喜歡我?"
他捏著她下巴的力道有些重,南初不太舒服的皺了皺眉。
看著男人眼中隱隱的戾氣,南初有些害怕的躲了躲。
陸聿珩盯著她看了會,情緒收斂下來,鬆開她的下頜。
背過身,男人語氣淡淡:"這種話不要亂說。"
南初眸光疑惑盯著他的背影,她沒有亂說。
聽著身後的人沒了動靜,陸聿珩轉過身。
眼看著床上的人瞌著眼眸就要睡著了,陸聿珩臉色冷凝,但他也不能忍受一個醉鬼不洗澡就睡覺。
陸聿珩喂她喝了點解酒茶,然後抱她進了浴室。
洗完澡,陸聿珩又抱著她出來,南初往他懷裡靠了靠,迷迷糊糊的呢喃:"我沒有亂說。"
無意識的說完,徹底沉入了夢鄉。
但低低的呢喃依然飄進了男人的耳朵裡。
如果南初清醒著,她應該能看到男人目中複雜難辨的情緒,卻又在轉瞬間重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