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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爺爺生病

深夜裡

南初睡的迷迷糊糊,卻陡然被電話鈴聲驚醒。電話被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回房的男人接起。

南初微微睜開困頓的眼眸,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陸聿珩臉色越發不好看。

南初心裡莫名有些不安。

等陸聿珩掛了電話,她輕輕問了句:"怎麼了?"

陸聿珩臉色凝重:"爺爺暈倒了,現在在醫院。"

南初的那點困頓一下子消失不見,連忙從床上起來。

陸聿珩也沒耽擱,兩人穿好衣服趕去了醫院。

兩人到的時候,陸老爺子還在昏迷中。

南初看著病床上躺著沒有意識的老人,難過的直掉眼淚。

陸夫人看她掉眼淚,也有些忍不住。

陸父臉色也異常凝重,看著記憶中一向強大的父親躺在病床上毫無意識,心裡也很難受,但終歸是個男人,沒有表現出來。

陸聿珩在病房外詢問老爺子的病情。

醫生看著眼前壓迫感極強的青年,想起檢查結果,心裡嘆了一聲,斟酌了下開口:"陸先生,我們剛給首長做了全身檢查,發現首長的胸腔部長了一個腫瘤,哪個位置動手術風險也很大,而且"

醫生頓了頓,瞥了眼陸聿珩沉沉的臉色,接著往下說:"這個腫瘤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暫時也無法確定。"

本身老人家年紀大了,腫瘤的位置動手術風險也大,如果是惡性的那就壞了。

陸聿珩臉色緊繃,唇緊緊抿著,沉默良久,緩緩頷首。

"有勞你們了,我爺爺的病還得你們多費心。"

醫生心裡微嘆,沒再多說,回去抓緊商議病情去了。

陸聿珩走進病房,就看見哭的眼眶紅紅的兩人。

看他進來,南初連忙起身,抓著他的手臂,殷殷切切的問:"哥哥,醫生怎麼說的,爺爺生的什麼病?"

陸聿珩看著她通紅的眼睛,沉默了下來。

這份沉默直壓的人喘不過氣,心臟不斷的往下沉。

直到快要沉到底時,男人緩緩開口:"腫瘤。"

南初怔住,抓著他的手無意識鬆開。

低聲喃喃:"腫瘤?怎麼可能?怎麼會是腫瘤呢?"

陸聿珩看著她臉上又無意識流下的眼淚,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她情緒的感染,心口像是被人扭著,沉悶的厲害。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緩緩擦去她的眼淚,陸聿珩把丟了魂一樣的女人抱進懷裡,語氣難得溫柔:"不一定是惡性的,別怕。"

話是這麼說,但老人家畢竟年齡大了,即便是動手術也十分遭罪。

南初早已把陸爺爺當成自己的親爺爺,父母亡故時是他帶她回了陸家,養在膝下,免她一人孤苦無依。

這份恩情,南初怎麼敢忘,又怎麼忍心看老人家受罪。

腫瘤,多麼可怕的一個詞,哪怕知道人有生老病死,南初一時間也不能接受。

陸聿珩感受著胸口的溼潤,懷裡的人沒有哭出聲,但身子卻在微微的顫抖。

他沒再說什麼,把人摟緊,與父母商議之後的手術。

陸父陸母哪怕也擔憂,但總歸年紀大了,閱歷豐富,雖然難受但也看開了。

手術肯定是要做的,軍區醫院已經是最頂尖的醫療,陸家的私人醫院雖然也差不到哪去,但老爺子身份特殊,在這裡治病療養更加安全。

***

陸老爺子是在兩天後醒來的,一向精神矍鑠的老人像是蒼老了十歲,哪怕知道了病情,也只是嘆了一聲,像是早就知道有這麼一遭,很快就看開了。

看著南初紅彤彤的眼眸,老爺子揉了揉她的腦袋,滿眼慈愛:"我們家小丫頭這麼大了怎麼還哭起鼻子了。"

然後又溫聲安慰她:"爺爺年紀大了,遲早有這麼一天的,爺爺不難過。"

南初壓下心中的難受,扯起笑來:"爺爺,您福澤深厚,才不會有什麼事呢,只是個小手術,南初等著爺爺好起來,以後還要陪著爺爺下棋呢。"

陸老爺子看著她眼裡閃著的些微淚光,哪能不知道她的擔心,心裡嘆了嘆氣,卻又有些欣慰。

他慈愛的拍了拍南初的手,也不說什麼喪氣話,倒是笑著說起別的,轉移了南初的注意力。

手術定在了一週後,老爺子身體還有些虛,先休養了幾天。

南初這些天一直呆在醫院,連一向忙碌的陸聿珩都推了不少工作天天來醫院看老爺子的情況。

老爺子身負要職,他的病情也關係到多方勢力,這些天也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氣氛嚴肅。

南初看著爺爺眉眼間的疲憊也著急,但也無可奈何,上位者總是身不由己。

好在有陸聿珩在,有些事輕鬆不少。

手術前一天,南初正在給老爺子切水果。

聽見爺爺叫她,連忙走過去。

"丫頭,爺爺想吃你做的酥餅了。"

南初沒懷疑什麼,為了給爺爺做酥餅,她回了家。

雖說病房也有廚房,但那道酥餅程式複雜,現在添置裝置材料有些麻煩,興師動眾的也影響爺爺休養,不如回家用現成的。

南初剛走出醫院,才發現手機沒拿。

她又返了回去,走進病房,剛要拐進爺爺待的套間,就聽見老人家有些虛弱的聲音。

病房裡頭髮已經花白的老人躺在病床上,眉眼間透著虛弱的病氣,病床邊的青年臉色有些凝重,眼裡壓著沉沉的暗色。

"阿聿,爺爺這一生也不算白活,也沒有多少遺憾了。"

病床邊的青年嘴唇緊抿,臉色繃的厲害,給床上的老人掖了掖被角,有些不高興的開口:"爺爺,您說這些幹什麼。"

老爺子看他這副難得情緒外露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

隨後想起什麼,有些惆悵起來,語氣輕輕:"唉,就是爺爺還沒看見你和初初的孩子出生,還是有些遺憾的。"

陸聿珩臉色凝重,但語氣卻柔和下來:"您也別說傻話,醫生說了沒那麼嚴重。"

老爺子自然知道他是在安慰他,他已經偷偷問過,腫瘤的位置十分兇險,還不完全確定是良性還是惡性,他年紀大了,這次手術,九死一生。

他也沒拆穿他,只是眼裡的情緒沉重起來,眼睛直直的看著他,語氣鄭重:"阿聿,爺爺只有一樁心事。"

他頓了頓,看著床邊清貴的青年緩緩道:"南初當時嫁你,你知道的,不能怨她,她是最無辜的那個,她性子柔軟,最是善良,你莫要辜負她。"

陸聿珩抿緊唇,垂眸遮住眼裡的情緒,一時間沒有開口。

老爺子抓著他的手臂,眼裡帶上了些微的懇求:"答應爺爺,以後你們兩人好好過日子,別讓她受欺負。"

陸老爺子實在是擔心,已經長成的青年心思深沉,連他都無法瞧出他的具體想法,他實在放心不下,才迫切利用這個時候想要他一個承諾。

陸聿珩看著眼前的老人,花白的頭髮,憔悴的病容,懇求的眼神,似乎是終於說不出拒絕的話。

青年一向淡漠的眸子裡,此刻滿是暗紅的血絲,他握著老人的手,眸子裡湧動著些微隱忍的痛色,一個"好"字從他口中說出,像是最珍貴的承諾。

老爺子乾澀的眼睛裡閃著些微淚光,他欣慰的笑起來,拍了拍他的手:"好!好!有你這句話,爺爺就算死也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