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時輕嘖一聲,點頭,“嗯,去了一趟。”
沈惜梔撐著下巴看向他,“那種地方好玩嗎?”
沈世昌和陶素琴工作性質較特殊,平日裡開銷並不大,一舉一動都在旁人監視下,低調行事才是最能保全家人的方法。
傅淮時:“下次帶你去。”
交談沒兩句話,寧江急匆匆走了進來,對著傅淮時欲言又止,沈惜梔的眼神在二人面前來回轉了兩下,識趣地起身離開。
寧江:“少爺,醫生等著給您包紮呢。”
傅淮時站起身往外走,“知道了。”
夜幕初上,餐廳裡飄來一陣濃郁的飯香,沈惜梔循著味走了過去,擺放著木製圓桌的餐廳依然只有她自已,她側身坐下看向一旁的劉嫂。
“先生出去了?”
“下午出去還沒回來,太太您先吃。”
沈惜梔對他詭秘的行蹤已經習以為常,一個人安靜地用完晚餐,起身去書房裡研究劇本,徐嘉譯晚間發來訊息,過段日子需要封閉培訓。
另一邊,傅淮時沉默地看著忙前忙後的私人醫生,鋒利的針頭刺進他的血管,刺痛感早已使他習以為常。
玻璃門從外面推開,黑色身影走了進來,商韞垂眸看他一眼,輕嘖一聲,“去趟拍賣會都能挨兩下。”
傅淮時那雙漆黑的眼睛冷冷地看向他,商韞毫不在意,走到他身旁的空位上坐下,“肩膀再挨一下,就要徹底廢了,改日讓寧江準備點檔案,可以替你辦一個殘疾人證了。”
傅淮時:“滾。”
商韞笑著搖頭,“還能有力氣罵人,看來沒事。”
寧江看著點滴掛上,鬆了一口氣,“傷口沒包紮的時候,還能和沈小姐聊幾句呢。”
商韞挑眉,轉頭又安慰起了寧江,“24歲剛情竇初開,情有可原。”
傅淮時:“..…閉嘴。”
傅家宅院,傅崢明靠在書房座椅上,手掌依舊撫著柔順的貓毛,他垂頭看著貓頭,“事辦好了?”
對面的人垂著頭,眼神盯著腳尖,“只中了一槍,打在了肩膀上。”
傅崢明不耐煩地擺手,“出去吧。”
傅淮辰此時剛從樓梯裡走出來,同手下擦肩而過,傅淮辰側頭看向他,眼神銳利地掃視,手下畢恭畢敬地喚一聲,“大公子。”
傅淮辰從他身旁掠過,敲門進入書房,“爸,你找我。”
傅崢明彎腰放走了懷中的貓,推了一個檔案給他,傅淮辰開啟後是一堆密密麻麻的照片,映入眼簾的是他帶了霍青青去云溪府。
手指翻過幾頁,是沈惜梔同他在客廳交談那日的照片。
傅崢明臉色慍怒,“這就是我的好兒子做的事。”
傅淮辰啪一聲合上檔案,丟還給他,“誰也不能把青青和淮時當犧牲品。”
“我為你籌謀這麼多年,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傅淮辰冷眼看他,他向來不懂自已父親的野心,“我對你手裡握著的東西沒有一丁點兒興趣,淮時已經沒了父母,你還要做什麼?”
傅崢明站起身,看向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你以為他上位,你就能全身而退嗎?”
“我沒有好下場也是因為你,但在我這,淮時永遠是我的弟弟,誰也不能傷害他。”
檔案衝著傅淮辰劈頭蓋臉地砸去,傅淮辰沒躲,任由尖銳的資料夾磕破他的臉頰和嘴角,傅崢明指著他,“出去!我怎麼會有你這麼不成器的兒子!”
傅淮辰轉身離開,手掌握住門把手,轉身看自已父親一眼,“我也不願意有你這樣的父親。”
書房門發出砰一聲的摔門聲,傅淮辰冷臉往下走,對路過的傭人以及試圖幫他止血的傭人視而不見,他走出別墅,坐上來時的車,“去看看淮時。”
蔥綠的樹木在夏日的晚風中輕輕搖曳,沈惜梔坐在沙發上和傅淮辰四目相對,“大哥?”
“淮時沒在家?”
沈惜梔:“下午出去了,大哥若是有事,不如打電話問一下在哪。”
傅淮辰點頭,又提起另一件事,“青青最近同你聯絡過嗎?”
那日放她離開後,第二天訊息被阻隔,他試探了幾次霍家,都沒見到霍青青的身影。
“沒有。”
傅淮辰沒得到自已想要的答案,堂弟也不在,不便久留,起身離開這棟別墅,回到自已那處。
前段日子,雖然霍青青在他這總是哭天喊地,鬧著要離開,但好歹人在,推開別墅門,是快要把人吞滅的黑暗,孤寂縈繞在他身邊。
別墅門再次關閉,這棟別墅的主人消失在門廊處,門口的黑色轎車發出嗡鳴的啟動聲,疾速離開了這棟別墅。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聲色場所,舞池中央的人群隨著震動心絃的鼓點,伴著來回轉動的射燈盡情搖擺,傅淮時面容冷淡,身前的階梯隨著他走動一階階亮起燈光。
聲色犬馬的名利場,他像一個局外人,腳步不停地走到一處包廂,“喝這麼多,準備提前去地下等她?”
已經陷入醉意的傅淮辰單手支頤,抬起頭看向遲來的傅淮時,“肩膀疼嗎?”
“你說呢?”他彎腰坐下,隨手點了一根菸,放在指尖靜靜地燃燒,尼古丁的焦味飄進傅淮辰的鼻腔。
“我替他給你道歉。”
“不必。”
傅淮辰嘲諷地笑了下,“淮時,生在這傅家,有什麼好?”
兄弟反目、家族內訌,甚至追求所愛的資格都沒有。
傅淮時垂眸靜靜地看著燃燒的煙,“不知道。”
“淮時,你再等等我。”傅淮辰醉意朦朧地看向傅淮時,“再等我一段時間,我會解決好。”
“你喝多了。”
寧江受到召喚,進來扶起陷入酒醉的傅淮辰,艱難地把他塞進車後座,吩咐司機送回公寓。
回到云溪府時,已經凌晨兩點,在客廳中看到了一抹令他意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