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霜聽見錢樂樂的呼喊，立即穿上衣服出門迎接。卓不凡和陳曉曉也同時來到。

錢樂樂滾鞍下馬，三人趕緊接住她。錢樂樂一路狂奔，累得夠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楚大夫，卓公公，快...快隨我回將軍府，大將軍她...”

卓不凡和楚雲霜焦急問道：“你快說啊，大將軍她怎麼啦？”

“大將軍她快不行了。”錢樂樂緩過氣來說道，抬手擦拭臉龐的水珠，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

三人知道事態緊急，並不多問，立馬騎馬奔向將軍府。

清風堂距離江流城不過十餘里，快馬加鞭，也就一刻鐘功夫。卓不凡擔心慕容月的安危，感覺路程是如此遙遠。四人在雨中策馬奔騰。錢樂樂一邊趕路，一邊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

那一日，慕容月帶著眾人前往伍家村檢視情況。結果發現情況比想象中要嚴重很多。

伍家村一千多人，竟有半數以上的村民感染了這種怪病。這段時間，每天都有村民患病或死去。慕容月帶去的大夫檢視了村民的病情後，也不明所以，只是對照村民的症狀進行治療。

又過了幾日，不但伍家村的情況沒有得到緩解。毗鄰伍家村的牛家村和高家莊也紛紛出現了類似的病例。慕容月覺得事態嚴重，一面向朝廷稟報並申請援助；一邊開始建立籌建醫館收容病患。

這半個月來，慕容月沒日沒夜的奔波，鐵打的身子也沒能挺住。就在五天前，慕容月身上也出現了村民的症狀，而且病情來得十分迅猛，大有玉山將崩的趨勢。

“錢將軍，為什麼不早日來尋我們。”楚雲霜疑惑地問道。

“大將軍起先並沒注意，也不想打攪卓公公養傷。”

“哎！”卓不凡嘆了一口氣。

不消片刻，眾人已經趕到了將軍府。卓不凡來到慕容月床前，不敢相信床上躺著的虛弱女子，就是那個曾經率領千軍萬馬馳騁沙場的南征大將軍。

不過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慕容月神情憔悴，臉色蒼白，提不起一點力氣，看見卓不凡等人到來，只能微微點點頭。

楚雲霜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大將軍，心裡也是忐忑不安。她立即遣散眾人，迅速開啟醫箱，為慕容月診斷病情。

趁著楚雲霜看病救人的時間，卓不凡仔細詢問了伍家村發生的怪病。

這場怪病發生在洪水襲擊江流城之後。第一個發病的是一個漁民，剛開始只是普通的嘔吐和腹瀉，後來身體發燒，特的像塊烙鐵，最後身體乏力，呼吸困難直至死亡。

接著，漁民的妻子、父親和母親紛紛出現同樣的症狀。其中年輕的妻子體質較好，硬挺了過來，而年邁的父親和母親同樣最後遭受了同樣的厄運。

卓不凡的前世經歷了全球性的病毒感染，對於這種情況並不陌生。心裡想到江流城一定是發生了極為嚴重的傳染病。

常言道：‘大災之後，必有大疫。每次重大自然災害之後，由於山川地貌發生改變，人們正常生活的環境遭到破壞，往往會引發大規模流行病和傳染病，也就是常說的瘟疫。

卓不凡認為這場瘟疫處於急速擴散期，必須緊急處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可惜現在慕容月臥病在床，他一個公公不能主持大局，心裡也是焦急萬分，卻也一時沒有辦法。

......

兩個時辰過去之後，楚雲霜開啟房門，神色凝重，招呼卓不凡、錢樂樂和陳曉曉進屋。

“楚大夫，怎麼樣，大將軍她的情況怎樣了？”錢樂樂焦急萬分。

楚雲霜搖搖頭，神情落寞：“情況不容樂觀，大將軍這病情來勢迅猛，若不是她的武道修為高深，恐怕早已......”

“連你也沒有辦法嗎？”卓不凡說道。

“我的華陽針法不夠純熟，還不能徹底為她祛除體內的癘氣。”

“癘氣，你是說江流城發生了瘟疫。”錢樂樂驚呼道。

瘟疫在這個世界依舊是恐怖的存在。古代醫療水平不發達，對瘟疫的認識也十分有限，一旦發生瘟疫，常常會帶來大規模的人員的死亡，而瘟疫的傳播更是讓人心恐懼，讓人性飽受煎熬。

在這個世界，瘟疫就是死神代號。雖然當朝者對於瘟疫的描述並不多，但正值的史官還是為後人留下了一些筆墨。

大周的史官關於南明的瘟疫有記載：廣德元年，江南大疫，南陵城城死者過半，存者易子相食，雖然人間，實為煉獄。

南明的史官關於大周的瘟疫也有記載：辛丑歲，大旱，三郡飢甚，人相食，明年大疫，死者十七八，城郭邑居為之空虛，存者無食，亡者無棺，道路積骨相支撐枕藉者彌二千里。

楚雲霜表情凝重的點點頭，說道：“將軍這是癘氣攻心，她的症狀，與伍家村患病的村民一致。所以我推測大將軍是感染了瘟疫。”

“瘟疫！”錢樂樂聽了如五雷轟頂。

慕容月感染了瘟疫，那麼現場所有人都有感染的風險。

江流城是大周十二郡中江北郡的第一重鎮，下轄人口近百萬。若是瘟疫肆虐，整個江流城恐怕都會變成一座鬼城。

大週上一次瘟疫橫行還是在二十年前的壬寅年，其中情形大周史官諱莫如深。大周百姓只有從老人們的口口相傳得知。談疫色變，民間其實也不願意提及此等人間悲劇。

卓不凡是這幾人中最為鎮靜的人。

“楚姐姐，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大將軍的癘氣已經攻入心脈，我的華陽針法只學到師父的三成，貿然用針反而會害了大將軍。”

“那廖前輩呢？”

“師父自從救治你以後，就飄然離去，連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況且，我師父的脾氣你們是知道的，她平生只救有緣人。即使找到我師父，她也不會出手救人的。”

“難道沒有什麼藥物能夠治療嗎？”卓不凡不甘心地問道。

楚雲霜解釋道：

“治療癘氣，要麼對症下藥，要麼找到癘氣的源頭。對症下藥是採取試錯法逐一配置藥方進行試驗，可惜現在沒有那麼多時間；而如果能找到癘氣的源頭進行分析，配置解藥就要快的多。”

伍家村的這場瘟疫是由洪水引發。第一個病例是一個漁民，活動範圍方圓五十里，要去追本溯源，無異於大海撈針。卓不凡知道希望渺茫。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