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田穀。
木曉曉按照陳非的千叮萬囑,一步不離藥田穀,更不與外人接觸。
尤其是一肚子壞水的宮波。
陳非固然不知道宮波的卑鄙手段,只能出此“下策”。
而那邊,宮波終於從晉升內門弟子的系列煩瑣事務中解脫出來,幾個月的初入內門苦修,也就是封閉培訓,讓他度日如年。
另外,五峰會上沒有如願壓過天頂峰,讓宮未央對其很是惱怒和失望。宮波老老實實地收斂邪性,不敢過於出格。
苦修一結束,他就蠢蠢欲動,又打起了歪心思。
他去了藥田穀兩次,兩次都沒有見到木曉曉,當然也沒有發現陳非離開。
他以為是陳非搞鬼,攔住了木曉曉,心中對陳非的恨意又多了幾層。
對宮波來說,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心癢難耐,絕對不肯輕易收手。
他再次來到藥田穀,傳聲進去:“木師妹,薛神醫讓我帶來了丹藥!”
木曉曉謹遵陳非的叮囑,雖然不是十分地理解,但聽小師弟的話好像永不會錯。
但這次聽到是薛神醫送藥來了,心中十分歡喜,小師弟有點過慮了啊。人家是來幫忙的,不理會就太無禮了。
她到了谷口,甜甜喊了句“宮師兄好”,一顰一笑,簡直讓過了幾個月苦行僧日子的宮波如痴如醉,口水都流成了河。
半年時間,木曉曉不能再稱為小姑娘了。
眾所周知,修仙能促進發育。
宮波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木曉曉臉上發燒。雖然她涉世未深,但隨著年齡的增長,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地敏感了一些。
宮波看她是一個人出來,驚詫說道:“陳非呢?”
“非師弟不在。”木曉曉脫口而出,發覺有些失言,急忙以手掩口。
本來說了這一句,並沒有什麼,但她驚慌的面色和舉動,反而讓宮波起了疑心。
“陳非走了很長時間吧,我聽執事說過。”宮波眼睛一轉,隨口試探。
木曉曉本來就不擅長說謊,臉更紅了,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陳非不在,這些丹藥那就給你好了。不過,我還向薛神醫另外求了一些丹藥,對師妹是極好的,養顏駐容,調和經脈,對修煉功法也是大有裨益!”
他先拿出一個小黑瓶,“這是給陳非的,一日一粒。”再掏出一個小白瓶,“這是給師妹的,總共有六粒,分三次服下最好。”
給陳非的丹藥,不過是他從坊市廉價買來的普通煉氣丹藥。而給木曉曉的藥,正是他將動情丹分成數份,根據薛神醫所說的方法,自己費了一番腦子,調劑成的“種情丹”。
木曉曉吃了之後,雖然不至於馬上情動難抑,但如中了蠱毒一樣,會慢慢對下藥者產生依賴愛慕之心。
他禍害的是藥田穀的一名弟子,如果是其他五峰,宮未央未必允許他這樣幹。
木曉曉感激地接過丹藥:“太謝謝宮師兄了。雖然外人傳言你人品不怎麼好,但我一點都沒有覺得啊?宮師兄熱心又樂於助人,不愧是修仙世家出來的呢。”
宮波雖然臉皮厚得可以,但木曉曉這種不懂一點世故的大真話,聽得他有火發不出。
這樣的姑娘也就只能在藥田穀混,但凡到了五峰門下,要不了一天就把人得罪光了。
“曉曉,是陳非對我造謠吧?”
“不是,宮師兄,這個我真是從別人那裡閒聽到的,清者自清,你不用怕。”
宮波明白欲速則不達,便訕訕地轉移話題:“師妹先可以試服,如果效果不錯的話,我再去求薛神醫。”
宮波回到天柱峰,一頭碰見宮未央,急忙行禮:“少爺好。”
“又去什麼地方鬼混了?”對於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跟班,宮未央並沒有什麼好聲氣。
不久前宮未央成功升至煉氣十二層,等到了煉氣頂峰,就可以築基。
至於宮波得到的那顆築基丹,自然上獻給了他。
“你知道嗎,天頂峰的周去,師尊剛剛給我說,他已經築基成功,我壓力很大!”
“少爺勿急,您築基也是遲早的事。”
宮未央冷麵向天,哼了一聲。
天頂峰的周去,與他是同期進入正道宗的弟子,年齡也相仿。他們都是以推薦的資質進入宗門。
而且,二人的資質相差無幾。
周去是單靈根,宮未央是變異靈根,在這一點上,周去雖然天賦要好一些,但宮未央並不服氣,一直暗暗和周去較勁。
周去不過是來自一個破落散修之家的弟子,而宮未央身後是大名鼎鼎的宮家,可謂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哪料周去還是憑藉掌門王左的指點以及萬中無一的天賦,率先在同批弟子中築基成功。
單靈根在築基和結丹時都沒有瓶頸,變異靈根則稍遜一籌。
宮未央聞到淡淡的靈草味道,眉頭微皺:“又去勾搭那個女孩子了?”
宮波老老實實答道:“是,少爺。”
“那個孩子歷練回來後,有什麼變化?”
“陳非?他不在藥田穀,好像走了。”
“哦?他還有一年多的命吧。我總覺得這個孩子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
宮波心道何嘗不是,又怕宮未央提起沉海山自己表現不佳的往事,就有意地岔到另外一個話題上。
“少爺,那孩子曾經託木曉曉問過我,說一個煉氣二層的低劣資質者,有沒有可能在六十歲時悟道,一口氣升到十二層?”
“什麼?”宮未央厲喝道,馬上轉過身來,死死地盯住宮波。
宮波慌忙說道:“少爺不要生氣,我當然說這是不可能的,有點腦子裡的都知道!就算有大修士給的機緣,也不可能成功。”
“我不是說可能不可能!那小子真的問過你?”
“是……是啊少爺。”
宮未央臉色陰沉得像暴雨即將來臨,他來回走了幾步,跟裡唸叨著“古木鎮”“陳家”“十二層”幾個詞。
“那個小子今年是不是有六歲多了?”
“是啊少爺,快七歲了吧。”
宮未央想起數年之前的那個夜晚!
明明陳大鵬的兒子死在奶媽的懷裡,不可能活到現在,還出現在正道宗,自己眼皮底下!
他還給了陳非一粒宮家不傳丹藥,幫助其引氣入體。
哼!
宮未央鼻孔裡噴出一股冷氣,“你馬上靈鴿傳書,讓九叔火速前來!”
宮波雖知宮未央和宮全雷曾在古木鎮做過一場事,但細節並不清楚,看到少主子臉色,自知絕非小事,馬上恭身而出,傳書召喚九叔。
……
木曉曉回到木屋後,並沒有馬上服下丹藥。她將兩瓶藥放在小桌子上面,等陳非回來,再一起分享。
雖然無意中透露了陳非不在的資訊,但宮波知道也不要緊吧。
兩日之後,木屋外飄然而至一個短小男子。
嶽風。
“師父,幾個月來也不看望徒弟,良心不安了吧?”木曉曉笑道。
嶽風嘿嘿兩聲,眼睛珠子滴溜亂轉。
他這次不請自來,竟然和宮波對宮未央所說那幾句話有關。
無錯書吧他在洞府中煉製丹藥,閒暇之際,也想起了木曉曉向他請教的一件事。
即是陳家老祖突然修煉到十二層的傳說。
開始他一笑置之,以為兩個小傢伙想像力太豐富異想天開。
過了很久,他想起這件事,越琢磨越覺得不是他們憑空想出來的。尤其是木曉曉,整天忽閃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就知道笑。
倒是陳非有這種可能。
他按捺不住內心一股衝動,如果證明有某種特別的功法、法寶、機緣存在,那將多麼地振奮人心!
當然,也可能只是個傳說而已。
他猛然想起,有五六個多月的時間,兩個小徒弟居然一次也沒有來騷擾他。
“咦,那個小傢伙呢?”
“師父,他出去尋找一位姓薛的神醫,怕打擾你煉丹,就沒有告訴你。”這些話,都是陳非臨走時教給木曉曉的。
嶽風手摩挲著下巴,好久才道:“陳非是哪裡人?”
木曉曉倒也不瞞:“古木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