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日。
各大媒體報社都在大肆報道七零六油畫毒殺案件、九二六後花園遺骨案件和一零零一地窖絞殺案這三件案件合併為連環殺人案的訊息。由於這三個案件中受害人均為法律界的相關工作人員,加上最近幾個月漢茲市因意外離奇逝去的法官和律師確實比較多,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報社就把最近所有但凡受害人是法界工作人員的偷竊搶劫傷人殺人一系列嚴重刑事案件也歸納在連環殺人案中一併報道出來,添油加醋地報道說他們可能也是連環殺人案的受害人。雖然後來警方強制讓這些報社收回了刊登無中生有之訊息的雜誌報紙,可這個勁爆的謠言算是徹底傳出去了。
法律界近幾個月確實不太安寧,連續發生的一連串意外死亡事件和殺人事件讓本市眾多法界工作人員戰戰兢兢,晚上睡不安穩,更有甚者編造出了光怪陸離、妖魔鬼怪的故事。
一些曾經在官司上受到很不公平很不公正待遇的受害人們自發組織了遊行隊伍,高聲吶喊“這是聖人下凡專門來清理法界垃圾的。他是地獄使者,我們要全力支援他維護正義、打擊法界敗類,幫助他把那些垃圾抓到地獄去接受火的審判。”他們還牽出一個旗幟,上面畫著一副長著一對黑色翅膀的高大男性,並寫上“感謝地獄使者指引我們走向正義”。
邁克爾把介面卡和遙控裝置的零件全部都拆卸下來,查詢了生產那些零件相關的所有生產廠商,並把這些資料總結後交給了英格瑪。
英格瑪一拿到資料,就把隸屬於專案組的其他輪班的刑警都差出去調查取證,雖然他認為從那些到處都買得到的零件出發而找到線索的可能性基本為零。他自己則窩在警局裡和弗洛裡安廢寢忘食地翻看著四起案件的報告,似是要從中抓住丁點細節,找出它們的共同點。他不敢出去,市警局外面門庭若市,一大堆記者蹲點等著採訪他,就想著能拿到一手資料,他出去還不給那些人的發問煩死。
“我投降了!早上六點都看到現在了,我每個字都不放過,真的沒找到什麼共同點。”弗洛裡安把手上的資料一推,攤在了靠椅上,像水一樣慢慢地滑下去,最後跌倒在地上,四肢攤開、仰面躺著。
“喏!你要是把那四起案件的報告看完了,就去翻翻錢芬芳這近十年辦的案子吧!順帶和之前咱們倆統計的其他幾個被害人的近十年的客戶詳細資料對比一下,指不定你能找到一個把他們都串起來的契機呢!”英格瑪頭都不抬地說著。
“你饒了我吧!把錢芬芳的資料看完估計都得到明年了!”躺在地上的弗洛裡安轉過頭看著那堆得滿滿的今早被錢芬芳的律師事務所送來的十幾箱資料,吐了吐舌頭。這女人得有多愛錢啊,接了那麼多案子。這資料堆起來估計都有二十來米高了,還只是這十年間的工作量,我的媽呀!
“就叫你登記一下她的客戶詳細資料而已,跟以前一樣。如果發現她有和其他幾個受害人合作過同一個案件的話,才需要你把相關案件仔細捋一遍。又不是要你把她所有的案子一個字一個字地讀完,你發什麼牢騷?到底做不做?”英格瑪有些怒了。
“我做行了吧……算你狠!你是老大!哎~~ !虐待員工啊!”弗洛裡安懶洋洋地開啟一個箱子,拿出一個厚厚的資料夾,重新坐回靠椅上。他開啟前段時間他做的那個客戶詳細資料的文件,一邊翻著資料夾,一邊往裡面輸入新資料。
忙到快天黑了,弗洛裡安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雙眼幾乎睜不開了。他用手撐開眼皮,盯著英格瑪看。
“我可以回家了嗎?已經輸完一半資料了。明兒接著幹行嗎?就別讓我熬夜了。”
“如何?找到共通點了嗎?”英格瑪也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他早已經看完那四起案件的報告,並沒有發現什麼新的蛛絲馬跡。他目前正在隨機閱覽錢芬芳辦過的案件,看看是否運氣好到湊巧翻到個有問題的案件比如讓某人恨到想殺死錢芬芳的不公判決。可是他翻看過的資料裡並沒有哪個是不公平的審判。他不得不佩服這個叫錢芬芳的女人,控訴資料準備得滴水不漏,相當公平公正,很難想象她會被人記仇。當然,錢芬芳只能算是個好律師,並不是一個好媽媽,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做媽媽。
“哎!這五個受害人一個共同點都沒有,只是他們中的某兩個人之間偶爾有過合作。但那些合作案件都不痛不癢,而且審判結果也沒什麼可疑的地方。”弗洛裡安硬撐著睜開眼睛看著英格瑪,倘若眼前有張床,他估計自己倒上去兩秒鐘就能睡著。
“咱們回去吧,明早再忙。”英格瑪收拾了一下辦公桌上的東西,拿起自己的外衣,就往門那邊走去。
第二天,也就是十月三號,德國一年一度的國慶節,國家法定節假日。在這麼一個舉國歡慶的日子裡,英格瑪和弗洛裡安卻依舊苦逼地窩在市警局裡查資料、找線索,想著破案的問題。本來他倆今天都是輪休,不過案子一日不解決,他倆一日寢食難安。他倆昨天在回家的路上就約好,今天繼續過來查案。
下午兩點多,醫院那邊給市警局打來了電話,說是找英格瑪。
醫院找我幹嘛?英格瑪懷著滿腦子的疑問拿起了座機的話筒。
“喂,我是英格瑪·蘭格,請問找我有什麼事?”
“您是刑警隊長吧,錢安娜女士說有話要和您說。”說著電話那頭就把話筒遞給了錢安娜。
哦!原來是錢芬芳的女兒去的醫院啊!
“你好,蘭格先生,十月一號那天我一時無法接受事實而情緒嚴重失控,太失禮了,抱歉!”
“這是人之常情,我理解!”
“我那天忘了和你說,那個兇手一開始打電話給我時,我以為是惡作劇。可後來我覺得很不對勁,就撒腿往家裡跑,但我並沒有結束通話電話,而是質問他為什麼要那麼做。不知道我的問話哪裡激怒了他,他生氣地跟我說了一句‘你帶著罪惡出生,我這麼做純粹是向你討債’後就掛了電話。我這兩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為什麼他會說這句話?我為什麼帶著罪惡出生,他為什麼要向我討債?”
“這確實是一句很奇怪的話,不過謝謝你告訴我。”
“不謝!”
掛了電話後,英格瑪雙手抱著頭,臉朝下看著辦公桌,拼命想著那句話的含義。弗洛裡安悄悄溜到他的身邊,默不作聲地盯著他。
“哦~~~ 我想不通啊!”想了好半天卻一點頭緒也沒有的英格瑪一邊使勁撓著頭髮一邊猛地抬起了頭,冷不防看到離他的臉就十幾厘米遠的弗洛裡安瞪大著的雙眼,嚇得他差點從靠椅上跳起來。
“你幹嗎這樣盯著我看哪!嚇我一跳!”
“沒什麼!看你剛才接完電話就開始發呆,所以對你們的談話內容很感興趣。”弗洛裡安咧開嘴笑道。
告訴弗洛裡安那句話或許他能發現什麼也不一定,英格瑪心想著,於是就把剛才錢安娜說的話如數告知了弗洛裡安。
弗洛裡安思考了大約十分鐘,突然嘆了一口氣:“哎,英格瑪,我們倆從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根本就不該整理那些受害人這十年內的工作資料,我們算是白忙活了這麼久。”
“怎麼講?”
“咱倆現在對這個連環殺人案毫無頭緒的理由是什麼?”
“兇手做事滴水不漏,考慮問題非常全面,反偵察能力超強,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沒錯!所以說這個兇手相當的冷靜睿智。然而錢安娜女士在和他通電話時不知什麼原因把他給激怒了,他是帶著怒氣說了最後那句話後就掛了電話。這代表什麼?”
“代表他那一瞬不再理智、不再冷靜,所以……你是想說,兇手在電話裡對錢安娜怒吼的最後那句話很有可能就是他發自內心的真實想法?”
“沒錯!那麼這句話的含義是什麼?單獨前半句話,會讓我認為兇手可能是基督教徒,因為基督教徒認為萬物的生命都沾染罪孽,人世間所有的痛苦都是各種贖罪的方式。可我很快就推翻了這個猜測,因為兇手的後半句話明顯表示他用那種冷血的手段對待錢家兩位女士的目的是向錢安娜討債,也就是說錢安娜的出生在某種意義上對兇手來說是帶著罪惡的……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會犯什麼罪?”
“難道……是錢芬芳還在懷孕時為了肚子裡的胎兒而做過的某件缺德事情導致兇手記恨,從而痛下殺手?”英格瑪猶如醍醐灌頂。
“很有可能!結合這起連環殺人案的其他受害人的職業,不難猜測你剛才說的‘某件缺德事情’就是指這些受害人共同參與的某個或某些案件。”弗洛裡安接著分析道。
“那也就是說我們只需要查詢在錢芬芳懷孕的那段時間,所有受害人受理過的案件,應該就能找到線索了?”英格瑪驚喜地說道,案件終於有了質的進展。他立刻打電話給錢安娜。
“喂,我是英格瑪。錢女士,你母親當初是在哪個醫院誕下了你?”
“應該是在漢茲大學的附屬醫院裡。”
“多謝!”結束通話電話後,英格瑪又撥通了漢茲大學附屬醫院的電話。
“您好,這裡是漢茲大學附屬醫院,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
“您好,我是市警局的英格瑪·蘭格。有位叫錢芬芳的受害人十八年前在貴醫院裡分娩過,我們需要她的孕期詳細資料,這很可能是對我們破案極度有利的證據資料。”跟著英格瑪就把錢芬芳的身份證件號碼報給了醫院。
“資料比較久遠,我們需要花點時間查詢,請您耐心等待。”
英格瑪和弗洛裡安如坐針氈一樣地等在座機電話旁,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
“喂,請問蘭格先生還在嗎?我們找到錢芬芳女士的所有資料了。倘若您需要,可以直接到醫院的婦產科接待處去取。”
“沒問題,我現在就過去。多謝!”英格瑪急急地說出這幾個字,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幾分鐘後就有人看見一輛閃著燈光的警車飛一般地賓士在通往漢茲大學附屬醫院的路上,裡面坐著的人不用說就是英格瑪和弗洛裡安兩人。
趕到醫院,他們倆直奔婦產科接待處。表明身份後,他倆立刻就拿到了錢芬芳的資料袋。
開啟資料,上面詳細記錄著錢芬芳孕期的所有資訊:
2001 年3 月22 日,最後一次例假
2001 年4 月30 日,確診懷孕
2001 年5 月28 日,確診預產期為2002 年1 月4 日
2001 年8 月22 日,畸形篩查結果:胎兒健康
……
2002 年1 月2 日,順產一女。
看來他們需要調查在2001 年3 月22 日到2002 年1 月2 日那段時間該連環殺人案的所有受害人接手的案件。
英格瑪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快五點了。他得快點趕到受害人們生前工作的律師事務所和法院,越早拿到資料越好。
之後,又是一陣塵土飛揚。終於在六點前,英格瑪和弗洛裡安拿到了總計七個紙箱的材料。
望著這幾個塞得滿滿的箱子,想到之前自己硬著頭皮處理過差不多量的資料資訊後還白忙活了的事實,他倆的胃酸直往上翻,想吐。
做了一會兒伸展運動和深呼吸後,他倆決定開幹。直覺告訴他們,這次的查案出發點一定沒錯。
堅信著自己的直覺,英格瑪負責查閱七零六油畫毒殺案件以及八二一海難中的受害人貝特霍爾德·安德里亞斯、埃裡克斯·菲舍爾和安吉麗卡·岡瑟接手過的案件資料,而弗洛裡安則負責調查剩餘部分的資訊。
兩人忙到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四號凌晨四點。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查到了決定性的線索。
“英格瑪,你過來看一下。我查到律師錢芬芳和法官莫里斯·拜耳都曾經接手過一個叫譚詩詩的女人和葛韻澤打的官司。”弗洛裡安用滑鼠來回翻著自己之前統計的客戶資料。
“巧了,我這邊也查到了那三個人和這叫譚詩詩的女人以及葛韻澤有關。”
英格瑪如釋重負地回應道,看來案件的突破口終於給找到了。
英格瑪和弗洛裡安把三件和譚詩詩以及葛韻澤相關的案件單獨從其他資料中挑了出來,一共十五份,仔細做了記錄。
第一件案子,葛韻澤狀告譚詩詩政治迫害他,於2001 年8 月3 日開庭。原告葛韻澤的律師為安吉麗卡·岡瑟,被告譚詩詩的律師為錢芬芳,法官為安德烈·穆勒。當庭宣判,譚詩詩敗訴。
第二件案子,譚詩詩上訴要求重審第一件案子,於2001 年9 月17 日開庭。原告葛韻澤的律師依然為安吉麗卡·岡瑟,被告譚詩詩的律師則換成了妮娜·克拉克,法官為莫里斯·拜耳。當庭宣判,駁回譚詩詩的上訴。
第三件案子,譚詩詩狀告葛韻澤家暴虐待兒子,要求取締葛韻澤對兒子譚路的撫養權,於2001 年10 月10 日開庭。原告譚詩詩的律師為漢斯- 於根·齊默曼,被告葛韻澤的律師則為埃裡克斯·菲舍爾,法官為貝特霍爾德·安德里亞斯。當庭宣判,案情莫名反轉,原告譚詩詩在鐵證前反成被告。她因家暴虐待孩子而被取締了對譚路的撫養權,情節嚴重,被勒令出境,並十年內不準入境德國。
當整理好以上所有資料後,英格瑪和弗洛裡安渾身已被冷汗浸溼。他倆渾身都在顫抖,不僅在於他們正在調查的五個受害人都被牽扯到這三起案件中,而且在於這三起案件中還牽扯到另外兩個他們所熟悉的人—法官安德烈·穆勒和律師漢斯- 於根·齊默曼。
安德烈·穆勒於九月七日凌晨失蹤,警方於幾日後在近海區域發現其屍體,經過詳細調查後警方斷定他是酒醉後騎車意外落入河中溺水身亡。而律師漢斯-於根·齊默曼則於十多年前死於一場莫名其妙的車禍事故。或許那起車禍和這次的連環殺人案沒有任何關係,但他的兒子就是目前還躺在醫院裡處於昏迷狀態中的那位將法官莫里斯·拜耳藏入焚化爐毀屍滅跡並製造了八二一海難的船員保羅·齊默曼。
這?真的是巧合嗎?
英格瑪和弗洛裡安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著對方看了至少有一刻鐘,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和自己心中想法一樣的資訊。那就是,法官安德烈·穆勒很可能是死於精密偽裝成意外溺水事故的謀殺,而兇手可能就是在背後操縱保羅·齊默曼犯下殺害三人罪行的幕後主使。
“英格瑪,這絕對不是巧合!這起連環殺人案有95% 以上的可能性是與譚詩詩有關。這三起案件很有可能被暗箱操作過,也就是說譚詩詩很可能是被冤枉的。最恨那幾個律師和法官的人應該就是譚詩詩本人以及和她很親近的人,比如她的父母,還有那個撫養權案子裡提到的孩子譚路。不過目擊證人對連環殺人兇手,也就是那個金髮女的年齡估計是在二十多歲,因此可以排除譚詩詩本人和她父母的作案嫌疑,最符合該年齡段的嫌疑人就是那個孩子譚路。但我不認為有人會因為這三起案件而記恨那幾個受害人記恨到用如此殘忍的手段殺了他們。”
“怎麼說?”
弗洛裡安託著腮想了想該怎麼組織語言後,又接著說:“你想想譚詩詩這三起案件從內容上看,其實就是她想把譚路這個孩子帶回中國去。至於政治迫害的罪名,譚詩詩並沒有被罰款或者被判牢獄之災,只是葛韻澤因此成功得到政治庇護而拿到德國國籍而已。譚詩詩在撫養權案件結束後被勒令出境並在十年內不準入境德國,那麼當時沒過多久她就應該回中國去了。法庭判決是她失去撫養權,兒子譚路由葛韻澤撫養,但並沒有禁止譚路去中國探望母親。這是十九年前的案子,那譚詩詩在九年前就可以再次嘗試到德國來看望兒子譚路。還有訴訟材料上說這個孩子當時是在上小學,也就是六歲到十歲之間。那他現在早就成年了,他也可以自己一個人去中國看望母親譚詩詩,我不覺得葛韻澤能限制得住已成年的兒子的自由,更何況他們還可以經常在網上聯絡。而且我剛才還在人口資料系統裡搜查了一下,不管是德國籍的還是外國籍在德國居住的人中,我都沒有找到叫譚路的人。我覺得有三種可能,要麼當時譚詩詩在撫養權敗訴後立刻找了其他律師幫忙上訴且成功奪回孩子的撫養權,譚路最後還是和她回中國去了;要麼譚路在十八歲後選擇了保留中國國籍後就一個人回中國去尋親了……”
“等等!”英格瑪打斷了弗洛裡安的話:“你有考慮過當初葛韻澤拿到撫養權後可能會立刻把這個孩子改成葛姓?”
“我考慮到了,也在系統裡查過,沒有叫葛路的人。而且你也知道,就算這孩子改掉了之前的姓,在我們的人口資料系統中還是可以查到他之前的名字。這孩子現在肯定已經不在德國了。”弗洛裡安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十分頭疼地接著說:“以我剛才提到的兩種可能,譚詩詩並沒有什麼不好的結局。可為什麼會有人對那幾起案件相關的法官和律師痛下殺手呢?難道我們的出發點又找錯了?兇手殺人的原因跟譚詩詩無關?除非……就像我剛才想的第三種,背後還有很大的隱情!”
“咱們的破案出發點肯定是找對了,這連環殺人案肯定和譚詩詩的案件有關。”英格瑪對弗洛裡安的一番話表示了贊同:“兇手這麼做或許是為了給譚詩詩出口惡氣,聽起來似乎很符合邏輯。但他就不該殺死幫譚詩詩出面辯護的律師錢芬芳,不會也不該把保羅·齊默曼牽扯進來。倘若他是遷怒於所有案件相關人讓譚詩詩一再敗訴,那他為何沒有對律師妮娜·克拉克下毒手?而且這三起案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為何兇手會痛恨這些人痛恨到用各種殘忍無比的手段殺了他們?如果我是兇手,相比那些律師法官,我更痛恨葛韻澤,或許只會對他一個人下毒手,而且最多也只是狠狠揍他幾頓出口惡氣罷了。我覺得……背後的真相絕對沒這麼簡單。那三起案件的材料我總覺得有什麼問題,感覺完美過頭了。咱們不妨再仔細看一遍,或許有什麼細節被我們遺漏了也說不定。”
等他倆又仔仔細細一個字一個字地把譚詩詩的三起案件從頭到尾研究一遍後,已經是十月四日上午七點多。並沒有找到什麼漏洞的倆人睏倦到了極點,就這麼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然而他倆不知道的是,就在昨天夜裡,又有一個和譚詩詩相關聯的人物死在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