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別鶴整個人都顫抖起來,手也抖得不像樣子,整個人埋進祝卿安的胸膛處,手卻不斷地摸索過各個地方。
他急切地檢查著祝卿安的身上,哪怕是隔著衣服,傳來的溫熱體溫才讓他有一點點放心。
差一點,就差一點,他真的差點失去祝卿安了。
他想著,也這樣說了出來。
祝卿安看著江別鶴瀕臨崩潰的可怕神色,眼底的絕望與痛苦如同漩渦一般深深地將他吸了進去。
他可悲地想:江別鶴,在魔物到來的那一天我就已經死過一次了,我知道我為什麼沒有心,被那個魔物掏出來捏碎了,在我的面前,捏的粉碎。
可是他不能說,他不能隨便暴露系統的存在,哪怕眼前的是江別鶴。
“疼嗎?”
江別鶴嗓音再也不平穩,他受到的打擊太大,太多,每一樣都可以將他擊潰。
江別鶴隨隨便便地設身處地都足以讓他生不如死。
“疼。”
祝卿安沉默一會兒,開口道。
“為什麼?”
江別鶴即便沒有明說,但祝卿安卻還是知道他問的什麼。
“那個男人我不認識……”
江別鶴靜默了,毫無理由嗎?不,或許不是的,是人性的醜陋,又或者就是對祝卿安的偏見與嫉妒。
“從那以後,除了張心雨,師傅,我再沒有把後背交給任何人。”
祝卿安早已經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貴家公子,他思來想去,居然也只有同一個荒謬的藉口。
人是陰暗的,人的可怕從不在於明面上的好與壞,而是內心裡的邪惡,一點點,便是萬丈深淵,不是自已,就是別人。
江別鶴忽然發現祝卿安認識了新的人,有了新的信任,那個對他有企圖的女人,成了祝卿安除了他以外信任的人。
他胸口漲的說不出話,他可悲的沒有立場與資格去要求他們遠離。
“那你為什麼還要呆在這裡?”
“這裡還是有值得守護的人,也是我祝家人應該做的。”
當原本被無數人千嬌萬寵長大的小少爺,變成了頂天立地的男人,那曾經略顯瘦弱的肩膀褪去稚嫩,扛起一片天地。
他曾經抱起痛失雙親的小女孩鄭重承諾:“不怕,有我在。”
他曾看著無數質疑的目光變得信賴,告訴他們:“我會保護著洛陽城。”
他曾跪在父兄,祖母的衣冠冢面前發誓“絕對不會丟了祝家的臉”。
江別鶴現在才真正意識到,自已愛著的,一直想要保護的少年長大了,可以庇佑一方百姓,承擔偌大的責任。
可成長的代價如此沉重,讓人刻骨銘心,失去所有換來的成長顯得鮮血淋漓。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
江別鶴不知道自已還能說些什麼,無數憐惜將他整個人沖垮,只能不斷道著歉。
任何語音在此刻都顯得無比蒼白。
祝卿安摸著他的頭低聲安撫著他:“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可是祝卿安身上的每一道傷疤都是江別鶴的後悔,他的罪,他的無法原諒。
江別鶴混亂地親吻著祝卿安,力道很重,手摸索著就要往下伸。
祝卿安再一次抓住他的手,破碎的聲音沙啞的傳出來:“不行。”
“為什麼?”江別鶴手被乖順的禁錮,嘴卻還是親吻著自已所能觸及到的一切肌膚。
“你的手……”
“不礙事。我沒捨得更深了劃。”
江別鶴說的還有些驕傲。
“你居然還會偷奸耍滑了?”
祝卿安被氣笑了,心裡卻是安心下來。
“若是我真死了,都見不上你一面,那多虧啊,而且我要和你一輩子在一起。”
江別鶴含著祝卿安的唇瓣,輾轉流連,心裡酸酸澀澀的,夾雜著無與倫比的甜意。
“又傻又精的。”
祝卿安無奈一笑,卻還是沒有鬆開他的手。
江別鶴委屈的眨巴著狐狸眼示意,他想了江別鶴幾年,他急需祝卿安的味道沾滿全身來獲得安全感。
“我先適應適應。”
江別鶴瞬間眼尾下垂下來,整個人也不再說話,就這麼貼著祝卿安,乖巧又可憐。
“給我一週時間好嗎?”
“三天。”
“不行,太短了。”
“不短了,我現在就想把你C了。”
“不能更短了。”
“不行,三天,就三天,再等著她又要追過來了。”
江別鶴拒絕,她就是懸掛在江別鶴脖子上的刀俎,讓她隨時警惕著。
江別鶴撒嬌的為自已謀求福利,最後的聲音卻極小,似是喃喃出聲。
“誰?”
祝卿安自然沒有錯過。
“一個不重要的人罷了。”
江別鶴模糊過去,嘴裡滿是不屑。
最後在江別鶴的裝乖賣巧扮可憐的份上,祝卿安還是和他睡在了一起。
蓋的兩條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