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你覺得還可能嗎。”

……

酒瓶的碎片散落一地，地上和他的身上都充斥著濃重的酒精味。

明明酒都拿不穩了，他卻還想繼續喝，就好像，他過去無數個夜晚一樣。

每一次，用酒精麻痺自己。

每一次，喝到神志不清。

每一次，斷片，從垃圾堆裡爬出來。

回憶卻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難以忘記。

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第一次見到她，還是在一個春天。他是一個轉學生，來到一個全是陌生人的班級。

沒有人在意他，也沒有人願意交談。

人人都是孤島，人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圈。他沒有去融入，也不會有人接受他。

直到她到來。

她也是一個轉學生，但她的魅力，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第一天到來，完全不同於他，很多人……都願意去找她交朋友……他才明白，平庸……原來……是有罪的。

她沒有去接受別人交朋友的請求，轉頭，發現了角落裡的我。

“你好～”她笑著對我說。

他彷彿遇見了什麼奇怪的事，驚疑地看向周圍，確定沒有人後，才顫巍巍地抬起手指，指著自己，疑惑的問：“我？”

她點了點頭。

“你好。”他的聲音平靜，但她看得到，他眼裡緊張，開心，甚至恐慌。

“我們能做朋友嗎？”

“啊？嗯。”

他們兩個轉學生，就這樣成了朋友。老師也因為他們都是轉學生的緣故，給他們安排成了同桌。

他從一言不發到對她的坦言相對，他受她的文藝氣息影響，學會了寫作，寫下虛幻的故事。他也在接觸中，漸漸喜歡上她。

她呢，也受到了他的影響學會了更多的現實，更多的能力，已經更好的成績。

但……她沒有喜歡上他。

一廂情願的愛，終究沒有好的結果。

表白的結果，不過是……拒絕，漸漸遠離，最後不相往來。

是不是這樣……

他鼓起勇氣再一次向她表白。

得到的結果，是拒絕，一遍遍否認。

甚至於說，她說：“我們不要做朋友了。”

他變成了……一個人。

或許始終一個人。

他寫給她的故事，或許……文筆很差，差到能淪為笑柄。

但感情是真的。

但他在不是她的別人那發現了他的故事時，他才明白。

他已淪為笑柄。

原來只有他與世界格格不入，而她天生就與世界融洽。

她找到他……也不過是……憐憫吧。

他寫了好多話，卻只有他自己徹夜閱讀。

置身於一個人的世界，過了很久，也依舊一個人。

明明很久沒見到她，卻還是在想她。

遙遠的彼方，她站在天台上，一個人抽著煙。

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要追求門當戶對。

明明，我還喜歡他的。

回憶著，少年稚嫩的面孔，坦言相對的樣子，真的令人喜愛。

可，父母之命不可違，我早已是訂好了命運的婚親。

我好想接受他的表白，卻不敢給他一點希望。

我好想，和他在一起。

她想。

“叮咚。”手機上傳來簡訊的聲音，她看去，眼中充滿不可思議。

是他的，他怎麼找到的。

明明，沒有留下任何聯絡方式。

“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她猶豫半刻，好想說，我們可以。但也只能回覆道：

“你覺得還可能嗎。”她打下的字冰冷，甚至讓自己有些陌生。

微微顫抖的手，按下了傳送，然後拉黑……

她猛吸了一口煙，吐出的煙霧濃重了幾分。

明明很想他，明明捨不得。

卻敗給了資本，而他還矇在鼓裡……

晚秋了，天台上的風冷徹心扉。

摔碎了酒瓶，看著冷月。

他說：

“人生若只如初見，”

“何事秋風悲畫扇。”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