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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實驗樓的考核

許楠進入那扇門後,張虎就從轉角處走了出來,他也戴著墨鏡,原本黑色的羽絨服潮溼而黏膩,垂墜著一路滴下紅痕。他朝陳臨點頭示意,陳臨握緊刀把、邁開步子步子走在張虎身側,深呼吸著睜大雙眼、感知力從踏出的每一步下如同蛛網一般延展開,閉上眼卻使得視野更加開闊,原本雙眼難以捕捉的結構差錯與異怪行為都被清晰地印入腦海。

迴廊裡的異怪、房間裡的異怪、正在改變自身的異怪、正在適應軀體的異怪......

感知的大網覆蓋了它們每一個存在。

原來這些異怪並非靠他們偽裝的雙眼來觀察.......它們的全身上下向外感知著周邊事物。

方妨妨殷勤地靠上去,她沒在意陳臨為何閉著眼睛,行道者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相比張虎,陳臨的身上算得上乾淨,她便笑眯眯湊過去捏著嗓子。

“陳善人,之後可就麻煩你保護我啦~”

一邊說著一邊擠到了陳臨前邊,彩色的三人一貓在純白的迴廊裡格外顯眼。那些異怪也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排著隊等著考核輪到自己。

直到陳臨和張虎一人一邊站在了大門前,堵住了之後異怪們的道路,那些接近純白的類人存在雖然沒有抬起“頭”,可陳臨知道它們已經盯上自己一行人。

方妨妨溜到他們身後,抵著門、捏著苗喵喵的爪子沒什麼作用地給陳臨張虎二人加油。

熱熔刀的機械轟鳴聲和環首刀出鞘聲同時響起,熾熱的弧度與黑紅的焰浪一同爆發,血液尚未迸發出色彩就被蒸發或湮滅。

說實話在這種情況下陳臨覺得自己有些多餘,在旁邊張虎的對比下自己這兩刀勉勉強強算錦上添花。

那這並不算危險的裂隙為何會被上一個降臨者團隊久攻不下,最終只能做了半穩定裂隙呢?

這麼想也不太全面,畢竟陳臨沒遇到過多少降臨者,並不知曉降臨者的平均水準在哪,上次去降臨管理局接受調查時候見到的降臨者身上光芒多是星星點點,就算是那個大族出身計程車悅和張虎相比也不過是燭火熒光。

自己和他對比確實有些不自量力又打擊自信了,那方妨妨到底藏了什麼事情才叫這倆降臨者跟著自己做這些小營生?

陳臨雙手握柄揮刀將滾燙髮紅的刀刃砸向撲來的異怪,用盡全力將那紅白的軀體一劈為二,燒焦的氣息只散發出一瞬就被血腥氣掩蓋,自己身上的工裝也變得深紅沉重。

它們的弱點並不在模擬出來的頭顱或者胸膛,每一段軀體都有著自有的生命力和恢復力,擊倒容易殺絕麻煩,充滿了機械裝置的熱熔刀沉重且缺乏靈便,每次儘可能一刀斬斷異怪、動作大開大合的陳臨已經開始有些乏力。

他缺乏使用刀對付活物的經驗,以前用刀最多也是用來砍伐樹木或者能源的採擷,雖然說有張虎在、現在不至於擔心生死存亡,自己的戰鬥除了鍛鍊意義更多也是保護身後的方妨妨、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哦對、方妨妨,她人呢?

從堆積到小腿高的屍山血海裡收回注意力,陳臨才發現身後的方妨妨沒了蹤影。

“方妨妨呢?!”

“哦。”張虎望了一眼,揮刀間滅殺幾個不再維持人形的異怪,語氣平淡,“她說她在這裡怕限制我們發揮,更主要是怕髒了頭髮,就先進門裡去考核看看。”

“她一個人進去了!?考核有危險嗎?哦,你在和她傳音是吧,那應該沒什麼事......”

這條迴廊上的異怪基本已經清理乾淨了,身後也沒有需要保護的人了,疲憊和痠痛暫時蓋過了警覺,他喘著氣靠在雪白的牆上。

“話說,你和李豹是怎麼用刀的,有什麼訣竅嗎?如果方便的話可以教教我嗎?”

“如果陳臨兄你指的是學習武藝那你就找錯人了,在那個年代我不過是人殺得多了、便會用手裡的傢伙了。沒有老師會教你怎麼殺人、更不要說李豹那種沒上過學的孤兒。”

張虎頓了頓,放下刀、以結實的臂膀向另一個撲來的異怪使出關節技。

“所以你還不如看你們現代的各種格鬥技教學影片,正確地運用有限的力量造成最大的傷害,加以鍛鍊就能很快看到成效。”

這種格鬥教學影片是方妨妨之前嚷嚷著學習的,看了幾招後因為無法堅持鍛鍊而放棄了,倒是作為降臨者的張虎覺得其中有可取之道。

“居然是現代的格鬥技更適合學習嗎?你們以前神話時代的鬥爭水平,不是比現在厲害的多嗎?”

“我們降臨者比你們現在的人厲害又不是強在技術上,從軍隊的組織度和訓練度來說都是這個時代的更優秀。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你們都沒有了力量,變得宛如嬰孩一樣脆弱無力罷了。”

張虎墨鏡後的雙眼看向了陳臨,雙眼過濾去周圍的色彩,鮮紅的光芒從陳臨心口浮現。

那是一團溫暖而明亮的焰火,比巴掌稍微大一點,流溢著純白的光輝。

陳臨被張虎看了一眼,卻覺得自己似乎被看穿了一樣。他的警覺又佔了上風,扶著牆站直了身子,張虎墨鏡後的雙眼及時撇開視線,轉身向遠離考核大門的方向走去。

“陳臨兄你先進去考核吧,方妨妨說裡面沒什麼危險。我再清理一下這一層的漏網之魚。”

陳臨反應過來嗯了一聲,拉開身後的考核大門進入其中。

這扇門依舊隔絕了大部分的感知力,形成了一個近乎獨立的空間。

踏入門扉後的空間依舊是純白色的,卻多了幾分陰影和光照的存在,開闊處有三個臺子,邊上靜靜立著一名同樣是彩色的異怪教師,它女性的面龐和藹、身形圓潤卻挺拔,目光和視線已經可以靈活地跟著陳臨移動了。

它沒有在意陳臨一身的鮮紅還有身後的一路泥濘,語氣溫和而平靜地讓他準備考核。

第一個臺子上有一張紙,黑色的字型寫著和門口石碑上同樣的諫言。

“請朗誦紙上全部的文字,注意語氣、停頓,口型和聲音的一致。”

陳臨並不是什麼朗誦的高手,更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但他自然而然地讀出來就勝過大部分異怪。

第二個臺子上是一件襯衫,有點皺,但純白而潔淨。

“請穿上這件襯衫,並鈕上所有釦子,隨後脫下。注意不要把衣服弄壞。”

陳臨確認這件衣服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後套在了自己的工裝之外,身上和工作手套上的鮮紅印滿了潔白的襯衫,不過異怪教師並沒有任何表示。

第三個臺子上是一雙鞋,樣式老舊的帆布鞋,牛仔布已經完全褪色,勉強可以看見上邊的校徽,是一隻手和一隻飛鳥的樣式。

“請繫上這雙鞋的鞋帶,蝴蝶結即可,之後要解開恢復原狀。”

陳臨雙手戴著厚重的工作手套,但依舊靈巧地繫好蝴蝶結又輕扯一邊解開恢復原狀,雙手的鮮紅特意避開了那個模糊淺淡的校徽。

“最後,請走上臺階,前往下一層。注意不要用手接觸地面,之後的道路,要你自己走了。”

陳臨看著眼前的異怪,它的眼神溫和、似乎還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像是當年最嚴厲的教導主任靠在校門邊送走畢業學生的那種欣慰。

只是異怪罷了,都是它們模仿出來的表象,別多想。

但陳臨踏上臺階前還是轉頭再看了一眼這位和藹的婦人,對方也看著他。

是啊,無論多懷念過去的時光,未來的路還是要自己走的。

陳臨向那異怪揮了揮手,雖然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權當情不自禁,彌補一下沒能和原來世界裡自己學校老師們道聲別的遺憾。

他轉頭踏上樓梯,前往下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