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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實驗樓

走廊上的每一間教室門都耷拉著,阻擋不了門裡門外血肉的交融。

時不時有半拉殘軀掛在窗框上,皮開肉綻血肉飛濺的痕跡描定格了這些異怪被斬殺的瞬間,黑紅的刀痕掩蓋在鮮血和陰影之中。

不知道應該責怪異怪模仿得太像人類還是說張虎的行為實在太突破陳臨的心理底線,不適感從下腹一陣陣上湧憋在陳臨的胸膛裡。

罷了,怎麼說也是殺了人類之敵。

許楠低垂著腦袋,嘔吐物的餿味與血腥味混雜在一起,他已經吐不出一絲酸水了。腦海裡胡叔說的簡單祥和的裂隙突然就變成了修羅煉獄,慘烈程度超過許楠進入過的每一個裂隙經歷過的每一場戰鬥。

雙腿戰戰的他現在只想回家,身邊那矮個男看起來也沒這麼不順眼了,可自己還是開不了口向這種普通人說一聲謝謝。

罷了,就當是自己已經吐到沒力氣了說不出話吧,等自己出去了叫父親好好表彰這個發掘工。

許楠便再次心安理得地接受著陳臨的幫助。

方妨妨向前快走了幾步,拍拍陳臨的肩膀,示意他過來避開許楠說幾句話。

“陳善人,張虎說這一層他都清理過了,考試教室應該是沒有的,不過您跟著這個方向一直走下去就能看到一扇門,上面寫著實驗樓的門。”

“他沒進去看?”

“嗯,他說他殺累了還在休息我們就來了,還沒來得及去對面看看呢。”

方妨妨斜睨了一眼許楠,沉吟了一下。

“您還要繼續攙著他嗎?前面說不定很危險呢。”

“把他丟在這裡他也沒法繼續活下去。”

“陳善人!我的意思是說,他也許真的會拖累我們。”

方妨妨有點急了,雖然不是怕真被拖累,只是煩擾於怎麼把這個攝影師除掉以絕後患。

“我會把我的性命和安全放在第一位,如果他真的成為累贅...我和張虎會毫不猶豫拋棄他的。”

“我知道。”

陳臨抬眼,平靜地點點頭。

“如果他成為威脅到我們安全的累贅,我也會拋棄他。我還沒有犧牲自身拯救他人的覺悟。”

他還有很多未竟之事,王叔的冤屈還沒有被洗白、工友們的日子還沒有著落、何海的病情還沒有徹底穩定。

說不定自己有一天還能找到那回到原來世界的路,一覺醒來繼續做那個被窩裡看小說的高中生呢?

“但在生死關頭之前,能救一個是一個吧,也不知道他們剩下的幾個人去哪裡了......”

他看了一眼方妨妨有點僵硬的神色,語氣盡可能緩和下來和對方溝通。

“你說的我都理解,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畢竟在這個世界怎麼保護自己都不為過,我既然一開始就說好和你們合作,那麼無論如何你的安全重要性是在許楠他們之上的。”

陳臨這麼說著,讓方妨妨打心裡感覺到舒服,她扯開笑容,朝著陳臨點了點頭。她不禁肖想起以後的事情,說不定有一天,陳臨也可以成為一個能理解和接受自己的人呢?

陳臨攙扶著許楠不能走得太快,方妨妨抱著已經放棄掙扎的苗喵喵哼著小調隔著段距離跟著。

原本還緊張於許楠是什麼大人物的方妨妨,現在已經嫌棄起他身上令人作嘔的酸臭味了。

紅色的實驗樓三個大字貼在磨砂的玻璃門上,和門邊的血跡連成一片,兩扇磨砂質地的門後映出蒼白的光。

陳臨閉上眼睛、強忍不適,將自身視若無物,感知力再次鋪展開來試圖探知門後的空間。

和在教學樓門口時候一樣,後方有路,但是自己的感知力被阻擋了,無法繼續深入。

看來只有開啟這扇門才知道後面是什麼了。

“接下來各位還是繼續遵守好這個裂隙學校裡的規定吧。”

陳臨說著,畢竟要是出現了異怪,在許楠面前、張虎作為降臨者不方便出手。

他一隻手攙著許楠,一隻手握上門把手,用力將其拉開。

......

李豹所在的樓層已經被他摧殘地差不多了。

他不認識字,那扇磨砂門上寫了什麼他也不知道、也沒注意門後貼著的什麼規則,一腳踢開門就進來了。

門後是純白的空間,白到讓李豹覺得刺眼。

空間似乎在無限延展著,一間間房間的雛形在這裡生成,不過除了之前看到的教室,還有類似實驗室、電腦房、圖書室等房間。

異怪們像是一個個白模一樣,褪去了表層的色彩,留下它們比起外面那些異怪已經模仿到難分真假的形體,適應著這個純白的空間。

李豹沒上過學,更沒有耐心,認不出這些異怪除了變白了都有什麼區別、更不知道這些奇形怪狀的房間是什麼用途。他戴著墨鏡隨意揮著刀,讓不祥的紫黑色刀氣在這個空間裡添彩,偽裝在白色房間中的異怪有的來不及躲閃被斬斷、綻開成一朵白布上的紅花,有的發出了類人的尖叫後開始奔逃。

純白的潮水從李豹走過的路上散開。

他喜歡吵鬧,更喜歡別人恐懼他的模樣,他被逗樂了、追趕著這些玩具,饒有興致地破開每一扇白門,看看這房間裡面有多少異怪藏著。

“哇,全中!”

這個房間裡正好十個異怪被紫黑的刀氣碾碎,像極了方妨妨帶自己去打過的保齡球,他吹了聲口哨,從口袋中摸出耐摔的老人機找好角度、在身後的狼藉前吐著舌頭比著耶自拍。

李豹的手機裡有著不少他的作品,就比如那個賀佳佳最後一動不動的豐滿胴體。

什麼時候給另外兩人看看呢?他們倆到底去哪了?

李豹在傳音裡罵罵咧咧抱怨著,但回應他的只有敷衍的幾聲貓叫。

“李豹。”

他還在傳音裡繼續向苗喵喵絮叨著,沒注意呼喚聲。

“李豹!”

“哈?”

他終於反應過來、朝著熟悉的聲音來源一轉頭,看見了張虎站在那裡。

“李豹,我叫你多少遍了?”

“...就你一人啊?方妨妨他們呢。”

他撓了撓自己凌亂的長髮,眼睛在墨鏡後打量著。

“他們不見了,你有看到他們嗎李豹?”

聽到這樣的回答,他朝對方走了過去。

“這樣啊,你剛叫我什麼來著?”

對面的張虎被問地莫名其妙,皺著眉回答。

“李豹啊?不然......”

還沒等對方回答完,長髮的降臨者倏然朝著對方門面打出一拳,熟人的腦袋鮮豔而多汁地在他眼前爆開。

“哈!這張蠢臉爺早就看得不耐煩了!”

他哈哈大笑著,將被血肉糊住的金邊墨鏡摘下,朝著那群拎著長刀趕來的“張虎”們吹了聲口哨。

“還有這麼多沙包?太他媽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