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虎抬眼看了一圈四周,幾乎和之前進入的分班教室相差無幾,只是這個教室裡那些扭曲的學生和異怪教師都一同消失了,只剩下整齊排放的空桌椅,窗外明媚的晴光變成了旖旎的晚霞,可教室裡依舊明亮如初。
拎著化妝包的女子見到身邊的變化和同行人的消失不禁慌張起來,趕忙靠近了善能大師身邊,唸叨著真神庇護便被鬚眉的老者護在懷裡。
張虎也貌似謙恭地湊過去,戴著的墨鏡遮擋住他目光停留的方向。身形挺拔的他向眼前這個凡人老者彎腰,站在他身側恭敬地開口:
“大師,您說這裂隙裡學院的異象都是冤魂所為?”
老者點頭,神閒氣定、超然物外,摟了摟懷裡瑟瑟發抖的化妝師。
“然也,這些冤魂是枉死之人、悲慼之人、生前有大怨氣之人死後彌留的形態,他們怨氣過重試圖謀害生者,往生的大道斷然不可向他們開放。而就是因為這樣的冤魂越來越多滯留在往生大道前,輪迴之間容不下他們,異變才發生了!”
張虎對這番言論不禁微微抬眉張口以表驚歎,又更加虛心地向大師求教。
“大師,您說降臨者和這些冤魂同源又是怎麼一回事?若他們不能打敗冤魂又該如何攻破裂隙呢?”
善能大師神情肅穆,其發言鏗鏘有力帶著悲憫眾生的滄桑,微微抬頭嘆出一口長氣。
“降臨者本就為古代已死之人,他們或有未竟事業或有未了遺願,降臨於此和這些苟藏於裂隙中的冤魂本為相仿之物!而偉大仁慈的救世真神早在三十年前就預知到這一切,以自身苦難淨化萬千怨靈,可惜當時無人知曉其壯舉,無量救世真神一人承受苦難,終究是沒能阻擋這場浩劫和天災的爆發。”
張虎的雙眼在墨鏡後睜大,將四周的光線儘可能收攏入眼底,無數流光溢彩化為冗雜的凡俗被過濾而去。在他眼中,此時房間內只剩下黑暗中顫動著的兩團紅色焰火。
“而如今,人們終於意識到這場浩劫的嚴重性,為了守護人類的希望和救贖他們過去的愚昧,向救世真神提供力量,分擔苦難!將冤魂送過往生大道、這些裂隙也就自然而然消失了!”
“這樣啊,那大師您看,現在我們身邊有冤魂嗎?”
“尚無,在救世真神的庇護下我有著無上的善能榮光,冤魂不得近身!而我看施主您也是個良善人,在我的引薦下,救世真神自然也願意用他的力量庇護你,有朝一日、你也能獲得幫助真神拯救人類的無上榮光啊!”
“哦?那要如何幫助救世真神呢。”
張虎盯著這兩團微弱平凡的焰火,順著話繼續發問。
“鞭撻自身分攤苦難,清心寡慾平息怒火,宣揚慈悲普度眾生,而物質的奉獻也能給救世真神在淨化無數冤魂提供力量。”
善能大師拿出一塊石牌,上面縈繞著救世真神的祝福之力。
“此牌便可抵禦冤魂近身,更有抵禦百病救死扶傷之功啊!”
張虎伸手,善能大師喜上眉梢,急匆匆介紹起來。
“這塊石牌我看也與施主有緣,只要奉獻....”
還沒等善能大師絮叨完那些爛熟於心的話術,張虎的手越過石牌,緩緩插入老者的胸膛。
鮮血隔著衣袍發出生命的湧動聲,順著長布料攀附而下在那老者腳下綻放開來。
化妝師凌厲地慘叫起來,驚嚇過度的她連滾帶爬縮向一邊,飛濺出的鮮血粘在她面龐上黏膩地帶來刺骨寒意。她只見這笑容和藹的高髻大漢直接拔出了善能大師的心臟,老者來不及呼喊、伴隨殘破的氣音撲通一聲向後躺倒在自己的血泊裡。
“大師、你不吝向我傳教,我自當投桃報李與你授道。”
張虎用乾淨的手摘下墨鏡,細細觀摩著自己手心裡逐漸衰弱的焰火,那焰火在自己手心蜷縮成一團,其上漂浮著灰褐的塊塊斑點。
他將焰火舉到善能大師面前,焰火的餘燼滴落在老者鬆弛的面龐與潰散的雙眼中。
“這就是你的魂,真是普通、沒有你說的什麼榮光。大師、你悟道了嗎?”
那團焰火在張虎手中徹底熄滅。
化妝師捂住自己的嘴蜷縮在教室的講臺之下,她的淚水與厚厚的粉妝混雜在一起、鹹腥又甜膩,宛如劣質的血液一般叫人作嘔。
她拼命掩蓋自己的存在,抖如篩糠,可怎麼會逃得過那惡鬼的眼睛。
丟下那團已經冰冷的血肉,也沒有刻意掩藏腳步聲走剩下那團焰火的面前。
“朝聞道夕死可矣......”
沾滿鮮血的右手拍在講臺上,拉出道道溼痕,站在講臺後忽而下蹲。
“......你聽了我的道,你又準備付出些什麼呢?”
那雙倒映著紅光的雙眼出現在女人面前、凡人的意志和精神瞬間被碾成齏粉,女人再也遮不住她的恐懼與絕望。
她那崩潰的哭號聲很快便戛然而止了。
.........
佳佳還沒反應過來,身邊景象幻化成了一間新教室。
這間教室寬敞、明亮,桌椅變得更少卻也更寬大,她和打光師還有那李豹分在一個班裡。
曾經跟著依附者情人走過幾個裂隙的她倒也沒有太多慌張,只是攝像師沒有跟著自己、白白浪費素材叫自己心煩意亂,責罵了一聲慌亂的打光師,看周圍環境還算安全,便拿出手機開始自拍錄製。
李豹依舊在後邊玩著他的鐵飛機,時不時隨手投擲自己捏的歪歪扭扭的大鐵坨子,把教室裡的桌椅教具砸得七零八落,打光師也因為緊繃的神經被嚇得叫出聲。
噪聲讓佳佳無法正常地錄製影片,眉頭一橫回頭瞪了李豹一眼。
“別玩你那個破鐵坨子打擾我錄影片!”
“你這臭娘們之前還對老子嬌滴滴的呢,這麼兇,吃了我不成?”
李豹不甚在意,咧著嘴把鐵飛機撿起來吹吹、前頭捏捏尖。
佳佳翻了個白眼,這些男人都覺得自己了不起死了,要不是之前那個依附者情人有了新歡、她賀佳佳怎麼會淪落到這步田地,和這群白痴一樣的攝影團隊、神神叨叨的老色鬼、還有這個蹬鼻子上臉的大老粗混在一起?!
這些男人一個個都盯著自己的姿色,把她當玩具一樣利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幾斤幾兩,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你在拍東西啊,來,來拍老子的飛機飛得準不準啊,嗖——!”
李豹有模有樣閉上一隻眼,嘴巴配音把鐵飛機丟了出去。
在賀佳佳的白眼中,鐵飛機正中那來不及閃躲的燈光師的腦袋,顱骨粉碎腦漿崩裂。
缺了半個腦子的軀體倒在課桌椅之間。
賀佳佳還沒來得及意識過來,渾身顫抖著發不出聲音,恐懼到目光都移不開。
而李豹卻拍著手發出笑聲,跳下課桌把血肉建的鐵飛機撿了回來,走到賀佳佳跟前。
“怎麼樣,準吧,剛剛老子的英姿拍下來了沒?”
“拍、拍、拍......”
豔麗女人面貌因為極度的恐懼而扭曲著,豆大的汗水花了她層層疊疊的濃妝,露出精緻面具下年歲的痕跡。
李豹再走近一步,賀佳佳兩股戰戰直接跌坐在地。
“影片呢?不會吧,老子叫你做這點事都做不好?那怎麼賠老子的帥氣英姿啊——”
李豹也兩腿一開蹲了下來,看著賀佳佳,將手裡的飛機抵上她的腦袋。
“要不,再來一次?”
“不不不不,大哥,啊不、老公~咱們不是有更能體現您英姿的辦法嘛~”
賀佳佳抓住李豹結實的臂膀,用他的手撕扯開自己單薄的衣服,把波濤與茱萸送到這雙鐵掌的手心裡。
“哈,可以啊。”
李豹把自己的墨鏡抬起,露出兇狠的上三白眼,用目光打量過一遍女人的軀體吹了聲口哨。
賀佳佳擠出笑容,雙腿盤上對方的腰,纖纖玉指熟稔解開男人褲帶。
“不過還是太寡淡了,玩點刺激的吧,畢竟之前老子抱了你這麼久,你還沒還老子呢。”
李豹拍了拍女人的臉蛋,雙手不容置疑地鉗住對方同樣擦滿了粉的脖頸。
“哈,真緊!”
嘶鳴與掙扎的消失比李豹想得快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