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膠皮很快被降臨者兩人處理好，並分割成幾十塊疊在一起以便搬運。
陳臨也嘗試過用多功能刀具切割，但凝膠皮的柔韌性大大超乎了他的預料，他用了再大的力氣也只能在透明的膠皮上留下淺淺的劃痕和凹陷。
這如果做防具想必都是非常好的材料，可是普通的工具難以加工或破壞從裂隙裡運出來的大部分物體，這也是普通人在異變發生後無力抵抗的根本因素。
陳臨看著張虎李豹手中的刀，向方妨妨詢問著之前早就困擾他的問題：
“他們這刀哪來的？”
方妨妨打著哈欠，聽見陳臨問話瞬間打起了精神。
“這個是他們在神話時代善用的武器，降臨者們要是生前有常用的武具法器或者什麼別的頗有淵源的事物都是可以用、呃...他們用力量塑造出來，對，應該是這麼解釋！”
她雙手並用比劃著，說實話她也沒有深究過為什麼，而張虎和李豹也沒思考過他們為什麼可以做到這點，一直避免和別的降臨者集團接觸的他們在這方面瞭解的不比陳臨多多少。
為了掩蓋自己知識的匱乏，方妨妨只好壓低了聲音把話頭拋了回去。
“具體原理嘛、陳善人可以問問大賢良師！這種追根溯源的問題他肯定比這倆清楚的多！”
陳臨沉默著點點頭，他決定之後有機會還是問問陸巧。
他叫張虎給自己切了一小塊下來做樣品，出了裂隙準備等待勇信愛公司的人來，結果剛出去電話就響了起來。
接起，一抬頭就能看見不遠處的崗哨那邊攔著輛轎車。
“陳臨老師！不好意思我這邊出來的匆忙沒帶證件材料，您方便出來一下幫忙和崗哨上溝通一下嗎？.......”
電話裡女子的聲音越說越小聲，不善於交際甚至請求別人的高蓓爾臉開始燒起來。
“是我的問題，不好意思之前在裂隙裡邊、沒法收到訊號。”
回應著對方的同時陳臨開啟了頭盔上的探照燈，快步向那邊跑去、將高蓓爾請了進來。
高蓓爾凌亂地梳了個馬尾，有些駝背，厚重鏡片後的黑眼圈顯得她更加憔悴，見到陳臨的時候雙手匆忙拉了拉自己滿是褶皺的工裝。
陳臨確認她身上見不到任何突兀的光芒，是個普通人，又見她身後沒再跟任何人，不住皺了皺眉。
“高女士您這麼晚一個人開過來？太危險了。”
高蓓爾出來時沒想這麼多，直到開到偏僻地帶幾乎除了自己的車燈見不到別的光了才感覺到緊張，但求能源心切的焦急終究是蓋過了那一絲膽顫，現在的她只想儘快看到那繼續研發下去的希望。
“沒事、沒事的，陳老師您說的凝膠型能源方便讓我看一下嗎？”
陳臨一時也不知道該對眼前的女子說什麼，想提醒她個人安全一類的事情卻被那鏡片後炙熱的眼光堵了回去。
“嗯，這份是樣品，其他的還在裂隙裡沒有搬運出來。”
陳臨將手裡的凝膠塊遞給對方，高蓓爾從車上拿出行動式化驗箱一陣勘察之後呼吸越來越粗重。
沒錯、這個，絕對是可以淬鍊出精純能量的原料！
她平復了呼吸，起身時險些把自己絆一跤，看了眼那褪色的裂隙對陳臨的話已經深信不疑了，嚥了咽口水叫自己儘可能穩重地向對方發問。
“陳、陳臨老師，沒問題！如果接下來的凝膠型能源都能達到這個質量我們肯定收購！您、您這邊出手的稅後預估價位是多少呢？”
陳臨其實也第一次直接對接收購商，而且看對方的意思自己拿來的這個凝膠塊效用與定價上絕對和之前發掘隊所接觸的零散能源不同，他眯著眼沉吟許久，雖然自己確實有高階發掘證書，但現在市場的定價和政策自己可確實知道的不多。
“這樣吧，我看高女士您今天來的也匆忙而且肯定合同一類的也沒有準備，這種凝膠的數量目前這邊應該在一百噸左右，具體出價還是要看貴公司收購數量再決定的......”
高蓓爾生怕陳臨回絕了自己或者找別的公司競價，慌慌張張寫下了數字給陳臨看。
“陳老師，這是我們這邊可以給出的單價！只要剩下的部分質量如一，我們全部收購！”
紙上的數字遠遠超過了陳臨心理的預期，在黑暗中他咬了咬舌頭儘量不要讓自己笑出來。不過他之前也並沒有再找別的公司的意思，畢竟他現在做的事情還是越少外人知道越好。
“好，那麼我們明天聯絡如何，畢竟我還是想把事情做的規整點。你們沒有發掘資質的話，裂隙內外的運輸就由我們來負責，一方面也是保密目前我們發掘隊在裂隙中的進度，希望您理解。之後等您這邊人員見到全部貨物了我們再敲定價格。”
陳臨乾脆的答應也叫高蓓爾鬆了一口氣，她握緊對方的雙手連連點頭。
“好的、好的！我這就把公司廠房地址發給您，請您一定要將這批凝膠型能源賣給我方！”
送走高蓓爾，回到裂隙的時候方妨妨還在玩手機，李豹在她身後指點江山，苗喵喵盤在她膝蓋上睡了，張虎在不遠處打坐。
“談成了，明天出貨，基本到手不會低於這個數。”
陳臨向三人比了四根手指，引發一陣口哨聲。
“那他們怎麼來取貨？”
“我們送過去，讓越少的人知道這裡的情況越好。別人搶的搶你們不過兩說，要是真有別的發掘隊也進來了，張虎李豹是降臨者的事情可不一定包得住了。”
陳臨的話讓方妨妨深以為然，還是他心細可靠，這合夥人沒找錯。
“今晚也為了以防有人撿漏，這邊需要你們幫助看守......”畢竟雖然現在整個中庭的地都被翻了一遍，但陳臨不能保證會不會有異變，自己又能否一個人解決，“辛苦你們了。”
“這個沒問題！陳善人明天還要和那邊收購的談生意吧？那快點休息養足精神才是，就是今晚只能委屈一下您睡車裡了。”
陳臨倒是相信方妨妨的一片赤誠，畢竟他觸碰她和張虎兩人之間的光芒繩索時候聽見的都是方妨妨在計算到手的四成怎麼分配、等會兒怎麼輪流休息。
她可太分得清頓頓飽還是一頓飽了。
“還有，畢竟張虎和李豹不方便出現在收購公司那邊，也沒有處理發掘物的經驗。這百來噸凝膠...我是想找之前發掘隊的工友們來搬運和裝卸，他們的工資不會讓你們出錢。他們都是普通人，只要你們倆注意點他們不會懷疑的，當然、也需要你們幫忙......守護一下。”
陳臨真實的想法是給發掘隊的工友們找到養家餬口的活幹，這段日子裡原本的發掘隊資格證被吊銷，無法開工的工人們背後還有需要他們負擔的家庭。
讓普通人進入這半穩定的裂隙真的安全嗎？雖然說自己見證了中庭異怪的清理，但他們會信得過自己一同踏入這裂隙嗎？
陳臨在心裡反問著自己，他只能選擇相信工友們對自己的信賴。
“哦哦哦，我明白！陳善人這是找普通人幹活來掩蓋降臨者存在的事情對吧！真是好計謀啊，這下就是有管理局的來看也以為只是普通發掘隊在工作罷了！”
方妨妨完美地理解了陳臨的用心良苦。
“沒問題，求穩這點上再怎麼做都不為過！”
陳臨佩服於方妨妨每次都能找到完美說辭說服自己的本事，點了點頭回車上休息了。
夜色漸濃，不同於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邊遠地帶，在這片遼闊土地上最繁華的中原，高樓大廈的燈火蓋過了天上的繁星。
看起來三四十歲的降臨者晃著酒杯，看著遞上來的緊急報告不禁笑出了聲。
“明天那大漢集團新聞釋出會要發話邀請蜀漢集團深度合作，還要共建一個大漢？哈哈，有意思。”
“我？我急什麼，那大耳賊比我還著急才是，他們要共建的大漢是哪家的，誰說了算？”
他的眼睛從落地窗望出去，這百里的燈火盡收眼底。
“不邀請曹魏可是好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