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妖兒無情取笑，“程將軍，我第一次見你這麼軟的樣子，實在是可憐。”
程南臉紅按倒她，“妖兒，就算我受傷，教訓你我還是綽綽有餘的。”
絕對要把男人的尊嚴拉回來。
染妖兒推開他俯在耳邊的腦袋，苦心勸他，“兄弟，注意身體，注意身體。”
這時候沒必要逞英雄。
程南開始耍賴到處親她，“不管了，先伺候好女君，這麼多天不見，難道女君不想嗎？”
“想，想死我的程小將軍了。”
第二天，染小藍看著一個兩個傷患，勃然大怒，“你們既然都不珍惜我的勞動成果，都不要命，那我走！”
提起藥箱，果然頭也不回就離開大營。
染小二挽著染妖兒嘆氣:“這孩子脾氣真大啊！”
蘭昭死了副使，這幾天一直沉寂著，程南和韓信忠便忙裡偷閒，有空帶兩女生好好去逛逛邊關的風光。
而此時，遙遠的皇宮裡，到處掛了白綢，一片沉重悲傷的氛圍。
徐盡北，蘇元，謝清，染珺景四人親手準備的染妖兒的後事，細枝末節不假手他人。
徐盡北本想幫她報完仇就去黃泉路上找她，但想到她還未下葬，便打算等下葬之日一起去陪她。
四個男人各忙各的，原本個個都有姣好的容貌此時卻變的冒出胡茬，蒼老了不止一點，徐盡北頭上居然冒出了根根白頭髮。
一隻信鴿落到謝清的肩上。
謝清像個瘋子一樣，跑到院子裡大笑，“哈哈哈……找到了……女君沒事……她在豐源，在豐源……”
豐源馬場後面的小山坡，落日照在小山坡上，四匹馬兒在吃草，大漠孤煙的風光極美。
小二不知道被韓信忠帶到哪兒去了。
染妖兒和程南躺在草地上曬夕陽。
咕咕咕！
一隻很眼熟的灰色鴿子飛來，小心翼翼蹭了蹭她的臉。
是和尚的鴿子，染妖兒解開上面的字條。
【華禰已死！】
動作挺快的，她還想讓小藍跟這老禿驢正面剛一剛的，讓華塵離開其實也有這一層意思在裡面，不過，他死在自己兒子手裡也不算虧。
她把字條給了程南，“程南，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我要回宮了。”
程南憤憤捏碎，誰讓那個老禿驢多管閒事，沒有他他照樣能守好這裡，大不了戰死沙場。
“妖兒，多留兩日可好？”這就走了？好快。
“你乖乖幫我守好這裡，等你凱旋迴來，我給你接風。”染妖兒摸臉哄小孩兒。
程南對她的話深信不疑，“好，妖兒，你要記得你說過的話，別騙我。”
戰爭的結束並非一朝一夕，等回去後會是怎樣光景，她會不會又招惹了其他人？程南莫名惆悵。
突發奇想，染妖兒俯身去親他，這個風景好適合乾點什麼……反正他身上的傷也快好了，“我堂堂一國之君，怎麼會騙人？乖！”
程南翻身而上，情緒有些激烈扒開衣領咬她，“我愛你，妖兒。”
“知道了。”
程南卻覺得她不知道，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愛她。
不遠處的染小二試圖拖走在津津有味觀看的韓信忠，“別看了……你怎麼還看呢……”
韓信忠收回羨慕的神色，緊緊摟住身邊人的腰，“小二，我也想要。”
“要你妹！滾！”
一腳無情踢上他的屁股。
入夜，華塵從一張棺材裡翻出來，搖搖晃晃到了一處廢棄的破廟，他已經逃出了蘭昭皇宮。
華禰死了，現在到處都是通緝他的人。
他蜷縮在破爛的蒲團上，僧袍上沾染了很多血，肚子上一個血窟窿在止不住往外跑冒血，有自己的，也有華禰的，面前是石頭雕的佛像。
應該已經到不了豐源去見她最後一面了，他緊緊握住手上的佛珠，那串爛掉的，被他一顆顆撿起來重新串好了。
邊吐血邊唸了一段往生經。
“我佛慈悲，請庇佑她生生世世安然無虞，無痛無災……小僧自知罪孽深重，但遇見她是小僧這輩子的唯一的幸事……咳咳……”
他一口血噴出，倒在蒲團上，雙眼緩緩合上。
腦子裡她的面容漸漸模糊了，但在某一刻他的記憶忽然如潮水般的湧來，走馬觀花重現一遍。
“談息，你是膽小鬼嗎？”
“談息，你穿白襯衣真好看。”
“寶貝兒，我永遠愛你。”
……
華塵死前記起了前世的所有，他流著淚笑的痴狂，“哈哈哈……妖兒……我的寶貝，來生再見了。”
闔眼徹底沒了氣息，白色僧袍最終死在了破廟裡，無人在意問詢。
不日一早，韓信忠去染小二的帳篷外面，“小二，早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可喊了許久得不到回應。
“小二……小二？”
掀開簾子一看，裡面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
他慌了，立馬跑去主營，“將軍，小二她們呢？”
程南正在看地形圖，“走了。”
走了？他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
“早就走了。”
程南只聽的外面疾步的馬蹄聲，搖搖頭繼續研究線路圖，“這小子太沖動了，又不是見不到了。”
韓信忠大約追了有兩個時辰，馬的蹄子都快跑冒煙了。
好在是追上了。
“小二……小二……”
染小二在馬車裡陪染妖兒下五子棋，聽到喊聲，下車。
“你來幹什麼？”
韓信忠一把把她抱住，語氣激動，“小二，你走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我們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跟你說？”
韓信忠置若罔聞，毫不在意她冷冰冰的態度，“小二，我是把你當成我的夫人來對待的，家門鑰匙給了你，你就是我夫人，等我回來，我就向女君提親。”
身子都佔了，她只能嫁給自己。
真麻煩，染小二掏出鑰匙塞給他，冷冷道:“韓信忠，露水情緣不必當真，我這個人鐵石心腸慣了，不會對任何人動心，鑰匙還給你。”
韓信忠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狠心，自己是哪裡做的不夠好嗎？
但是她的確很好很漂亮，自己一個粗人，比不了那些王孫公子，什麼都沒有，想著他一個大男人已經眼角溼潤，“小二……”
“別跟來了，別讓我討厭你。”
說完她回到馬車，隊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