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鏖戰。
衣服倒是沒有到處亂丟,但整個屋子裡都充滿著他們的氣息。
鞋東一隻西一隻,床單褶皺,沙發上還有印記。
強而有力的手臂上錯落著或淺或深的抓痕,光線透過縫隙調皮地在手臂上輕舞,他懷中摟著的美人卻是先他一步醒來。
虞珩睜開迷濛的雙眼,感覺腦子漲漲的疼,渾身上下感覺沒有一處是完整的,胸和屁股都有些酸。
她動了動身體,忽然感覺身側有一個比自己滾燙的身體,那種氣息帶著淡淡的清香,還有點熟悉。
虞珩身子一僵,微微抬眼,只見周淮硯那張俊臉突然放大般出現在眼前。
虞珩就像看到恐怖片一樣,腦子裡一下子一片空白,杏眸瞪大,身子往一側倒,一不小心,整個身子往床下栽。
“咚”的一聲,膝蓋碰到法蘭絨地毯,這個聲音將熟睡的周淮硯驚醒,他睜開眼睛下意識往身側看,只見床下有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低垂著,正在揉著自己的膝蓋。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他洗舊的T恤,長到大腿,卻因為她彎著膝蓋,衣襬下方到了腰間。
可她依舊毫無察覺,只是看著自己被磕疼的膝蓋,心疼得皺眉。
周淮硯輕嘆一聲,挪過去,將虞珩抱起來。
虞珩雙頰染上緋紅,低著頭不敢看他。
昨夜的一幕幕全都在自己的腦袋裡重放,原本以為是夢中的畫面卻莫名其妙變成了現實。
虞珩沒有忘記自己是多麼的主動……甚至還主動套弄……
她現在頭都抬不起來。
周淮硯見她這般縮頭烏龜的樣子,不禁捏了捏她的耳朵,道:“你是打算做完之後不負責了嗎?昨晚還一個勁的說不夠,讓我快點……”
虞珩被他說得頭皮發麻,整個人就要往被子裡躲。
周淮硯淡著臉,將人從被子裡撈出來。
面對著虞珩桃粉一樣的臉色,周淮硯捏著她的軟肉,神色難辨:“昨晚是你先招惹我的,還記得嗎?在路邊就敢親我,膽子挺大的,我還不知道你對我有這種心思呢。”
虞珩“轟”得一下,腦子裡像小火車托馬斯一樣嗚嗚地飄起煙囪,急速往不知名的地方開去。
她眨巴著眼睛,抵著周淮硯的胸膛,訕訕笑道:“我……我喝醉了,這事兒做不得數的。”
周淮硯很是淡定地“哦”了一聲,又拉了拉她身上這件衣服,“那這個呢,你忘了?”
虞珩身上這件衣服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根本就不搭。
虞珩看到這件衣服忽然想起來昨天半夜她做到一半口渴,想喝水,周淮硯身上的浴袍早就在開放式廚房那邊脫了下來,他找了件衣服穿上給她倒水,回來的時候,虞珩忽然間耍著性子要他身上那件衣服。
虞珩還記得當時周淮硯看她的眼神,眼眸很深,盯得人有些忐忑。
她即使在醉了也怕得罪周淮硯,見他難辨神色,以為他生氣了。
方才執意要他身上的衣服的嬌憨也消失不見。
虞珩囁嚅著嘴唇,說:“周淮硯,我不要你的衣服了,你不要這麼看著我……”
誰知周淮硯主動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漂亮的胸肌和腹肌,傾身過去,將她壓在床頭,道:“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你還能指揮我了?”
明明能清醒地說出他的名字,卻說自己喝醉了做不得數。
玩兒他呢?
周淮硯睨著她,道:“親也親了,摸也摸了,我渾身上下還被你玩遍了,你打算怎麼負責?”
“要不就把你上次沒偷出來的戶口本偷出來,我們去登記?”
周淮硯撐在虞珩身體上方,一雙眼睛全神貫注地盯著她。
虞珩被他看得出來臉熱,像軟化了的一灘水一樣,一點一點往下溜。
周淮硯看出虞珩想逃的心思,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虞珩感覺手腕發燙,連帶著心口也發燙。
她撇開眼,嘀咕道:“你先放開我,我們穿好衣服了再聊這個事。”
周淮硯見虞珩眼睫輕眨,根本不敢看自己,耳後根紅了一片。
周淮硯見自己胸膛前留下幾道抓紅的痕印,是昨晚她無意間抓傷的。
自己抓的都不敢看。
周淮硯只覺得她可愛,壓住下巴,過去親了虞珩一口才起身。
虞珩原本想炸毛,可見他站在衣櫃前挑選衣服,背影寬肩窄腰清貴得不行。
“那你趕緊把衣服穿好出來,我們談談。”
周淮硯穿好衣服就離開了,虞珩長嘆一口氣,只覺得逃避可恥但有用。
但現在逃無可逃。
只能面對。
酒精傷人啊!
虞珩無不後悔昨天嘴饞喝了那些酒,接下來該怎麼收場?完全沒有頭緒。
虞珩將昨晚的禮服重新穿在身上,皺巴巴的,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遭遇了怎樣非人的對待。
但此時顧不了那麼多了。
虞珩乖乖地往客廳那邊走。
周淮硯此時在餐桌前喝水。
大理石紋路的桌面,精緻的石膏線條裝置,這套房子的裝修偏冷色調,和之前他與周辭英住的公寓不同,這裡應該是完完全全屬於他自己的私密空間。
陽臺留出很大一片面積,做了一個現代藝術風格的架子,上面擺放了各式各樣的顏料,而架子旁擺著一個畫架,畫架上放著一幅未完成的作品,上面是一個女人,女人的臉看上去和她的一模一樣。
不僅如此,留白出來的那一整面牆上都貼滿了這個女人的畫像。
或坐或躺,或是睡著,或是讀書。
怎麼看怎麼像她。
虞珩看到如遭暴擊,臉紅得像王母娘娘宴會上的蟠桃。
她指著那些畫,話都說不利索:“你,你,你,你暗戀我?!”
儘管沒有一條線索能夠表明周淮硯暗戀她,可眼前的畫讓虞珩將腦海裡那一閃而過的怪異忽略不計,她倒是沒想到周淮硯竟然暗戀她!
周淮硯看著虞珩口吃著,結結巴巴的樣子。
他的小妻子震驚起來說話也是結結巴巴的,好像回到了以前那樣。
他沒否認,只是彎曲手指,在眼前的大理石桌面上叩了兩下,對虞珩說:“過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