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羅不在?”
孟老夫人和劉氏、孟方煦他們到了邀月苑,卻得知梁香羅不在。
“香羅去哪了?”孟老夫人問道。
“回老夫人,聽說大奶奶去花園了。”邀月苑的下人恭敬地回道。
“老夫人、夫人、世子,請進屋坐,小的這就去花園找大奶奶來。”
孟老夫人目光閃了閃,道:“不用,我們親自去花園找她。”
他們竟親自去花園找梁香羅,尤其是她,這侯府的最高長輩,實際的掌權者親自去花園找梁香羅,可謂給足了梁香羅面子,她該覺得受寵若驚,對他們的怨怪會少不少。
劉氏和孟方煦都不是蠢笨之人,一下就猜出孟老夫人的想法,沒有出言阻攔,跟著孟老夫人在一群丫鬟婆子,還有小廝的簇擁下離開了邀月苑,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去了花園。
花園裡,此時正值春天,百花全部盛放,群芳爭奇鬥豔,甚是美麗,梁香羅坐在杏花下的奇石上欣賞百花,心情也好了不少,胸口不再覺得悶得厲害,堵得慌。
先前雖輕易就拿回了所有當掉的東西,還賺了五千兩銀子,並讓許芊瑤拿出了四萬兩銀子去贖侯府的三間商鋪,大出血,但她這心裡始終不舒服,老覺得悶得厲害,堵得慌。
所以離開瑤花閣後,經過這花園時,她便想進花園散散心,沒有回邀月苑。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梁香羅朝花園大門看去,看到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擁著的孟老夫人和劉氏,以及跟在她們身後,被兩個小廝簇擁著的孟方煦,美眸掠過一抹幽光。
他們應該是特意來花園找自己的。
她怎麼會知道,直覺。
而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進入花園大門的孟老夫人一行人,在梁香羅看到他們時也看到了梁香羅,都微微露出失神的表情,孟方煦更是露出著迷的眼神。
真是豔壓群芳!
花園裡百花盛開,各有各的美麗,本該美不勝收,可是卻生生被坐在花叢中的梁香羅比了下去,梁香羅竟讓百花都黯然失色,真正的豔壓群芳。
她怎麼能這麼美……美得都不像人了!
“香羅,我們去邀月苑尋你,聽下人說你在這裡,我們就特意找了過來,沒讓下人來尋你,不想讓你辛苦跑一趟。”孟老夫率先回過神,笑著朝梁香羅走去,一臉溫柔體貼。
梁香羅心想還真沒猜錯,果然是來找她的。
她站起身,朝孟老夫人,跟緊跟著孟老夫人走過來的婆婆欠了欠身,故意忽視她們身後的孟方煦。
“不知祖母和母親特意來這裡找我所為何事?”梁香羅聲音淡淡,神情冷漠。
看她的樣子,孟老夫人眼底掠過一絲不悅。
她這是什麼態度,她這身份地位,竟親自來尋她,沒有讓下人來尋她回去見他們,體貼她,不讓她跑一趟,她不是該受寵若驚嗎。
但想到之前不經她同意,就讓許芊瑤進門做妾,還奪了她的掌家之權交給許芊瑤,她氣性大,態度差,也是能理解的,孟老夫人壓下了不悅。
無錯書吧孟老夫人對梁香羅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我們進涼亭坐下慢慢說。”她看向了幾丈外的涼亭。
梁香羅頷首,和孟老夫人他們移步涼亭,涼亭裡有一張石桌和四個石凳,剛好夠她和孟家人坐。
在他們坐下前,丫鬟婆子們已經眼疾手快的快速擦過凳子,孟老夫人身旁的張嬤嬤還命兩個丫鬟去拿茶和點心來給主子們吃。
兩個丫鬟動作很快,只是一小會就端來了茶和點心。
看到茶和點心後,孟老夫人端起茶喝了一口,揮了揮手,示意下人們全部下去。
下人們領命退下後,孟老夫人朝梁香羅看去,露出一抹歉意的表情,“香羅,先前委屈你了,祖母我跟你賠個不是。”
“孫媳不敢當。”梁香羅仍舊聲音淡淡,神情冷漠。
見狀,孟老夫人知道她還在生氣,嘆息了一聲。
“香羅,先前那般委屈你也是沒辦法!”
好一個沒辦法!梁香羅在心中冷笑一聲。
“香羅,你執掌中饋也幾年了,這家這些年一直是在你管,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侯府目前的處境……
那許氏都已懷了方煦的骨肉,自是不能讓侯府骨血流落在外,得讓那許氏進府。
她是鉅富之女,有整整五萬兩的嫁妝,剛好可以填補幫襯侯府,把你的掌家之權交給她,剛好可解了侯府的燃眉之急,也解了你的難,讓你落得輕鬆。”孟老夫人滿臉都是不得已的表情。
梁香羅很想笑,聽聽這話,都說成是為她好了。她是不是得表示感激,好好謝一番。
“香羅,你祖母已把她先前那麼做的原因都說了出來,她都是為了侯府,也是為了你好,你莫要再置氣,生我們的氣了。”劉氏開口道,還伸過手輕輕拍了拍梁香羅的手背。
“香羅,我們都知道這些年你為了這個家操碎了心,如今把管家的重擔扔給許氏,你可算能好好休息了,你趁此機會好好休息下,如今方煦也回來了,讓他好好陪陪你,你們小兩口儘快把房圓了,你趕緊懷孕,給我生個小曾孫。”
孟老夫人又露出慈祥的笑容,也伸手輕輕拍了拍梁香羅的手,還伸手去拉孟方煦的手,要把他們倆的手放一起。
梁香羅眼底掠過一抹厭惡,在孟方煦的手碰到她的前,收回了手。
梁香羅微啟紅唇,“不知這掌家之權交給許氏後,何時能再交還予我?”
她才不稀罕侯府的掌家之權,她是故意問的。
“這……”孟老夫人之前還沒想過樑香羅問的問題,一時有些語塞。
“香羅,你莫急,你是方煦的正妻,這侯府的主母,掌家之權自然是早晚要交還予你的,你且等等。”劉氏看了一眼婆母,張嘴解圍道。
“對,你且等等。香羅,像你母親說的,你莫急,這掌家之權早晚還是要交給你的,畢竟你是方煦的正妻,這侯府的主母,等以後許氏把侯府的虧空全補上了,侯府不缺錢了,就讓她把掌家之權交還給你。”孟老夫人忙點頭。
噁心!梁香羅眼底飛速掠過一抹快得看不見的厭惡。
聽到她們的話,她並未覺得開心,只覺得噁心。
她們擺明對許氏只是利用,用完就扔,就如對自己一般。
她和許氏都只不過是她們的工具罷了!
也有人覺得孟老夫人和劉氏是在利用許芊瑤,很是不滿。
“祖母、母親,你們怎能這樣對瑤兒,竟想等瑤兒把侯府的虧空全補上了,侯府不缺錢了,就奪走掌家之權交給梁香羅,這不是在利用瑤兒嗎,瑤兒也太可憐了!你們不能這麼對瑤兒!”
孟方煦擰著眉,一臉不憤地叫了起來,他不容許她們這麼對他深愛的女人。
涼亭裡所有人都瞬時朝孟方煦看去,孟老夫人和劉氏都皺緊了眉頭,露出生氣的表情,梁香羅卻絲毫不氣,只覺得好笑。
這就是她的夫!
瞧他為許芊瑤抱不平的樣子,那滿眼的心疼。
他覺得祖母和母親不該利用許芊瑤,用完就扔,那自己呢。
他可曾為自己想過一點,想過他新婚夜扔下自己,一走了之,讓自己成為全京城的笑話,自己卻盡心盡力的為他操持這個家,為他苦苦支撐著侯府,自己是多麼的不易。
想過他終於回來了,卻帶回一個懷了他孩子的女人要休了她,讓對方取代她的地位,但他祖母和母親對她卻沒有半分憐惜,也對她用完就扔,輕易奪走她的掌家之權交給許芊瑤。
她比許芊瑤可憐百倍!
“方煦,你忘了之前祖母對你說的話了,許芊瑤就是個妾,香羅才是你的妻,香羅才是你該疼該愛之人。還不快向香羅道歉!”孟老夫人一邊說,一邊對孫兒使眼色,讓他別忘了還要靠梁香羅。
劉氏也著急的忙向兒子使眼色,暗怪:兒子好糊塗啊,竟在兒媳面前為許芊瑤抱不平。
孟方煦看了看祖母,又看了看母親,最後望向梁香羅,看著那張美若天仙,實在迷人的牡丹面,心中生出了一絲歉意,剛想張嘴道歉,沒想到梁香羅卻站了起來。
“我突感身體不適,需要回去休息,就先退下了,還請祖母、母親見諒。”梁香羅向孟老夫人和劉氏福了福身,不給她們說話的機會,便轉身離去了,看都沒有看孟方煦一眼。
可惡!梁香羅竟敢一再無視他!孟方煦捏了捏拳頭。
梁香羅一直故意無視他,他早就注意到了。
她怎可這般對他,他可是她的夫!
孟方煦自幼便是侯府唯一的繼承人,從小就被一堆人捧在手心長大,還從來沒有被無視過,如今梁香羅一再無視他,可讓他氣得不輕。
“方煦,你好糊塗啊,先前才交代你要向香羅道歉,好好哄哄她,要把她哄開心了,你以後要入仕為官,還得靠她,可你現在竟把她氣走了!”孟老夫人懊惱地罵孫兒。
“方煦雖有錯,但香羅那般對方煦,也是不像話,再怎麼說方煦也是她的夫,妻要以夫為天……
她那般對方煦,也太不給方煦臉了。幸好這裡沒有旁人,若有旁人看到傳出去,方煦這臉往那擱,外人不知會怎麼說方煦,嘲笑方煦。”劉氏雖也覺得兒子糊塗,但她一向很疼愛這個兒子,所以不僅心疼兒子,為兒子抱起不平。
聽了兒媳的話,孟老夫人想想不禁覺得有道理,也埋怨起孫媳婦來。
但想到孫子的前途還要靠孫媳婦,孟老夫人嘆息了一聲:“香羅雖不對,但也是方煦不對在先。
方煦,快去追你媳婦,追上她向好好好道歉,別忘了她能幫到你的仕途,一定要讓她原諒你,哄得她高興……”
孟老夫人怕孫兒不知道怎麼哄女人,還教道:“女人都是很好哄的,你追上她多說幾句好話,她會原諒你的。”
孟方煦還在氣梁香羅,不願意去追她,向她道歉,還哄她。
見孫兒不肯去,孟老夫人面上露出一抹怒色,敲了一下手中的柺杖。“還不快去!”
見祖母發怒了,孟方煦只得不情不願的起身走出涼亭,乖乖去追梁香羅。
孟方煦人高腿長,步子大,沒一會便追上了梁香羅。
“夫人,留步!”
梁香羅聽到孟方煦的聲音,還聽到他叫自己夫人,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了他。
見她停下看向自己,孟方煦趕緊跑到她面前,“夫人,先前對不住……”
“若真覺得對不住我,就給我封和離書吧。”梁香羅打斷他,臉上露出一抹不耐。
聽到他叫夫人,真是不適極了,很是厭惡。
“你要和離?!”孟方煦一臉震驚,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