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從衍也不介意，依舊笑容和煦，“偶爾一次也無妨。”

“對啊。”

見狀，阿沅贊同地附和道，隨即夾了一個紫薯餅到自己碗裡，細細地品味著。

紫薯餅外酥裡糯，咬開脆脆的酥皮，便是滿滿的軟糯紫薯內餡兒。

一剎那，阿沅的唇齒間都是紫薯香甜的味道，還帶著淡淡的奶香。

甜而不膩，是她喜歡的口味。

周從衍的目光不由又落在了阿沅身上。

她正嘗著紫薯餅，神情享受，眉眼間流露出甜蜜的笑意，像是在吃世界上最美味的美食。

溫霽然也在看阿沅。

見她吃得香甜，溫霽然的心底卻像是堵著什麼，悶悶的，有點疼。

阿沅吃完紫薯餅，便毫不吝惜地對著周從衍誇讚道：“唔，阿衍你做的紫薯餅真是一絕，怎麼也吃不膩，好想天天都能吃到。”

聞言，溫霽然心底狠狠一滯。

他當然知道，阿沅這是在替周從衍說話，恐怕是怕周從衍聽了他方才那些刁難的話會心情不好。

想到這一點，溫霽然心口疼得更厲害了，他不明白為什麼阿沅要對一個外人這麼好？周從衍值得她這麼討好付出嗎？

溫霽然低垂著頭暗自懊惱，掩蓋住了眼底的冷冽與黯然，握著筷子的手也緊了緊。

指節都泛白了，隱約能夠瞧見青筋暴跳。

可是阿沅的注意力並沒在他身上，只是專心致志地望著周從衍。

周從衍聽完這番誇讚，心頭泛起絲絲暖意，知道阿沅這是在維護他。

他心情愉悅地彎了彎嘴角，眼底流淌著寵溺的溫柔，“你想吃，我隨時都可以做給你吃，但為了健康，我們還是要少吃一點，每週可以做一次。”

阿沅點點頭，“嗯嗯！”

聽到兩人秀恩愛式的對話，溫霽然的手一僵，眼底的複雜情緒愈發洶湧。

但很快他又不動聲色地收斂了情緒，一筷子一筷子往嘴裡送著食物，如同機械般地咀嚼著。

這頓早餐，終是在這種奇異的氛圍中順利結束。

......

春節近了，路上擁堵得厲害，私家車排成了一條條長龍，在路上緩慢地挪動。

溫霽然的車被堵得動彈不得，只能等待。

他一手扶著方向盤，另一手搭在方向盤的把手上，修長漂亮的指尖在輕敲，他的眉宇間有些凝重，似乎在想什麼事。

阿沅坐在副駕駛，卻沒有察覺到他的反常。

因為她已經神遊天外了。

阿沅一手撐在窗戶上，百無聊賴地望向車窗外，腦海裡正在回憶起了半小時前的畫面。

她和周從衍一起在廚房收拾。

許是周從衍似乎早就看穿了她心裡的遲疑，主動幫她做了決定，“我們可以改天去辦理結婚證，你不必為難。”

她聽著周從衍這麼說，心底的那根弦突然斷了，一股甜甜的、暖暖的感覺在她的心口蔓延開，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融化了一般。

可是理智又叫醒了她。

她怔怔地盯著周從衍的側顏，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一直以來，他們倆總是周從衍先邁出那一步，總是周從衍退讓包容她。

於周從衍而言，太不公平了。

阿沅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偶然間讀到的一句話：愛情不是一條單行道，有來有往才能走得長遠。

她該為他考慮了。

這樣想著，阿沅忽然開口道：“阿衍，你跟我一起去吧。”

是陳述語氣。

聽到阿沅的邀請，周從衍愣了一下，沒料到她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他早就預料到他們會有見家長這一天，也做過不少關於溫家人的功課。

但阿沅從來沒主動提這事，他不知道她是仍有顧慮還是另有打算，所以他也就跟著拖延。

現在阿沅主動提起了，倒是叫他措手不及，一下沒反應過來。

周從衍漆黑的狗狗眼彷彿會說話，裡面閃爍著驚喜與不敢置信，還有一點點緊張。

他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慌亂，低沉的嗓音透著壓抑的興奮，“好...你先去，我下午再去拜訪可以嗎？”

雖然他早有準備，但是他現在依然會有些忐忑，還有些擔憂自己會不會沒準備充分。

阿沅儘管疑惑他為什麼不與自己同行，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

此時，溫霽然的車裡仍然靜悄悄的，除了車窗外偶爾傳來的汽笛聲，便只剩下他與阿沅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安靜的有些可怕。

“阿沅。”溫霽然終於憋不住心底的話，側頭叫了阿沅一聲。

阿沅立馬回過神來，朝他投去疑惑的眼神，靜等著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