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嶽世寬提及這個,田甜想到了自已之前和父親、肖正龍、羅銳都探討過這件事。
大家都覺得,這件事難分對錯,只不過是站的角度不一樣,嶽世寬作為一方父母官,他想要政績,想為百姓做點事,這無可厚非。
無錯書吧而田源集團,田繼堯,作為一個企業,一個商人,他們追求的是利益。
這中間需要一個平衡點,原本達成口頭協議的時候,是因為田繼堯認為,他和嶽世寬已經把這個平衡點找好了,可不想嶽世寬臨時反悔了,他希望田繼堯和他的田源集團能在這個本是造福一方百姓、互利互惠的事情上承擔更多。而這顯然不在田繼堯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所以這件事才被擱置,每每嶽世寬提及時,田繼堯才會找理由搪塞過去。
如今嶽世寬對著田甜說出了這些,田甜自然明白,他是想嚇唬自已,然後透過自已向父親施壓。
“嶽書記,我還在學習階段,集團的這種重大決策權,我連投票、表決的權利都沒有。”
嶽世寬看著她,“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畢竟,你讀書多,應該明白,任何一家企業的成長都脫離不了政府和人民,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這個道理,田甜你應該明白吧?”
田甜點點頭,“嶽書記說得沒錯,田源集團能有今天,除了靠我父親和田源每個員工的辛勤付出,還要感謝政府和當地群眾的支援。”
“那田源如今成了國內數一數二的集團,為什麼就不能適時的回饋一下百姓呢?”
嶽世寬說這話的時候,自帶一股上位者的威儀,他有些刻意,但也不乏他自已的真實情緒。
在察覺到田繼堯在推拒自已的時候,嶽世寬就有些生氣和不滿了,他覺得自已看錯了人,覺得田繼堯和那些奸商沒什麼兩樣,只想撈錢,卻不懂回饋。
田甜自然聽出了嶽世寬對於父親的不滿,雖然她想極力辯駁,父親不是那樣的人,但她清楚此時此刻,並不是情緒激動,聲音大,就能壓過嶽世寬,證明自已說的是對的。
她暗暗告誡自已要穩定情緒,然後認真的看著嶽世寬點點頭,“嶽書記說的很對,每一個企業都有回饋社會和人民的義務,這不僅體現在法律規定的層面上,更應該體現在企業管理者的本能意識上。
當然,不論是田源集團,還是我父親本人,他們一直都是積極主動納稅,配合規定,遵守規則的在開展商業活動。
至於您說的回饋百姓,我父親早前就以集團的名義創辦了助學基金,更是時常參加各種公益活動,我覺得他還是那個不忘初心的他。”
看著眼前雖然年紀不大,但說起話來依舊不卑不亢的女孩,嶽世寬有些意外。
他本以為自已只要稍稍顯露一些威儀,再加上等下對她在羅銳和女兒事情上的控訴,這個被保護的很好的千金大小姐一定會慌張到不知所措。
到時候,不管是田繼堯還是肖正龍,都應該掂量一下,應該怎麼給自已一個滿意的答案,可如今,卻和他想象的好像大為不同。
嶽世寬眼神犀利的看著田甜,聲音也低沉了下來,“那你父親之前答應的開發紅市南郊,建立倉儲超市的專案,為什麼我幾次三番的找他,他卻是百般推脫?
如今,你也是在田源集團裡開始任職了,你覺得他這樣的做法,合適嗎?”
田甜並沒有畏懼嶽世寬的眼神,反而坦誠的與他對視,“嶽書記,您說的這件事,我也聽父親提及過。
這是一件造福一方百姓的好事,也是您作為紅市父母官,殫盡竭慮想要為紅市百姓辦的一件大事!”
“那他如今的推拒是什麼意思?當然,你只是他的女兒,這事我本不該同你多說什麼,我只是覺得你有必要提醒你的父親,做人不可以背信棄義,這是他當初親口答應我的!”
從嶽世寬的話裡,田甜隱隱聽出了威脅的意思,她面目平靜的看著這個市委書記,“嶽書記,首先,我父親絕不是背信棄義的人,其次,紅市南郊並不是刻意靠一個田源集團建一個倉儲超市就能盤活的,田源可以在這裡建超市,但您覺得這裡有百姓或者說住在這裡的百姓有能力到那裡購物、消費嗎?”
嶽世寬沒想到一個女孩子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這其中的深意太多了,是在說他想吸田源的血,還是想要壓榨田繼堯幫他把南郊的開發搞起來。
嶽世寬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茶,緩和了下自已的情緒,“我也就是和你探討一下這個問題,當然,最終我還會和你父親好好聊聊。”
田甜又幫他添了一杯茶,“那嶽書記,我們可以說私事了吧?”
嶽世寬想到前天陳澤山夜訪自已,說起的關於羅銳和嶽茜分手的事裡可能是因為田甜,他心裡就窩了一肚子的火。
雖然他承認,田繼堯的這個女兒很漂亮,今天也讓他見識到了膽識和智慧,但那是他嶽世寬的寶貝,羅銳竟然還敢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他的怒火就不由得燒了起來,所以才想著把田甜叫來,藉機敲打一番。
他承認,這在一定程度上有損他市委書記的形象,可他也是一個父親,為了女兒的幸福,他不得不做一些與他身份不相符的事情,不然他心難安。
“最近正龍心情應該不算好吧,畢竟身邊的人接二連三的查出來一些問題。”
此時的田甜還在想,嶽世寬這是準備拿肖正龍逼自已父親就範嗎?
如果他真是要這樣做,那自已該怎麼選擇,是去讓父親妥協,還是...
田甜心裡已經開始糾結了,可她儘量讓自已看起來神色如常。
她微微衝嶽世寬點了點頭,“他心情自然不算好,是因為他有些失望、迷茫!”
嶽世寬不解的看著她,“哦?”
田甜繼續說道:“不說別人,小紅姐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很清楚,她是絕對不可能做出有損國家和人民的事情的。”
“那關志鵬呢?她的丈夫,又會不會打著她的幌子,做出什麼事來?
還有正龍自已呢?在和建投謝文斌稱兄道弟的這麼多年,他又能保證自已是清清白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