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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自在如風的少年

高一已經過去了一大半,車窗外重複的風景一幕幕地從林宇的眼前掠過了,每一次放假都應該是歡樂的,可這次林宇心中有一種不安,而這個不安隨著離家越近就越強烈。

“為什麼沒給我打個電話?”林宇每次回家都是先到了老媽上班的地方取回家的鑰匙。卻被告知父親這個月生病住院,險些離開。林宇看著滿臉疲憊的老媽,知道老媽肯定是白天上班,晚上還得照護老爸。不是不可以請假,而是不能請假。老哥林鋒去年剛剛結婚,父母攢下的積蓄在這場歡快的戲劇中一掃而空。還有一個每月按時按點要生活費的自己,又怎麼能放下工作。

鍾梅看著自己這個小兒子,突然發現兒子好像長大了。對於孩子的教育,鍾梅一直都是屬於放任性管理,只要他們不違法犯罪,做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自己都不會多幹預他們,畢竟現在許多東西自己和他們爸都不懂,就不指手畫腳惹人煩,就讓他們自己闖,實在不行還有自己那給他們兜底,至少餓不著。好在自己這兩個孩子也還算省心,就是有時候覺得有些對不住他們,尤其是老二,都說一般更疼這個么兒,可自己這個么兒從小就沒少吃苦,也從來都不抱怨什麼。

“你好好讀書就好,回來又做不了什麼。這也是你爸的意思,而且你爸都出院了,好了。”鍾梅看見這個懂事的兒子,心裡有些心酸又有些欣慰。

“好了就好,但還是應該告訴我的。”林宇不想老媽難過,笑著對鍾梅說道。只是心裡有些埋怨自己家裡出了事,自己還每天在學校裡想著什麼時候可以玩一會或者怎樣吃一頓好的。

林宇有些自責,揉了揉已經泛紅的眼眶看著母親說道:“眼睛有些不舒服,那我就先回去了。”

鍾梅對著林宇擺了擺手,“你爸在家已經做了好吃的,快回去吃飯。帶回來的髒被套先泡著,我回來了再洗。”

林宇的父親林國平,勤勞、寡言,如同田間的老牛,耕耘了一季又一季春天。林宇小時候跟著林國平一起吃過不少的苦,那時候鍾梅跟同村的親戚外出打工。林宇那時候經常跟老林一起翻山越嶺去農戶家裡做生意,有的時候就一個人在家幫著做些活和看家。林宇從小就養成一個人生活的能力,其實林宇心裡也不是沒有心生過不滿,為什麼別人家小孩可以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而自己什麼都要自己做。只是林宇從小看到了太多的不易,便不再忍心去苛責父母了,不過可能是從小一個人待久了林宇從小時候的話癆變的有些沉默寡言。

老林不同於有些父親嚴苛的教育,只是想著孩子能不像他們這輩人一樣吃苦。旁人問到林宇的學習時,老林只會笑著說:“還可以,我們沒有操過心,也操不來這個心思。只要他想讀,我就一直送。”

林宇走進回家必經的巷子裡,只覺路好長好長,腳下一步比一步的沉重、、、、、、

林宇跟林國平相對坐著,林宇不時瞄向老林,感覺老林好像一下就老了。以前雖然已經覺得老林挺老的了,這次回來卻發現老林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氣被抽走了。兩人都沒有怎麼說話,就和往常一樣,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林宇只管往嘴裡胡亂的塞著菜,那頓飯林宇吃的很撐,但卻不知道味道怎樣。

“小林宇,怎麼感覺你這個月假回來了,有點不開心啊,有啥事跟大哥說。大哥來開導開導你。”舒悅用手撐著頭,嘟著臉看著在刷題的林宇。這次回來舒悅就發現林宇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就像攢著一股氣對自己發的一樣。

林宇一邊看著題,一邊說道:“哪有啊,我不是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說完還向舒悅擠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舒悅看著這個敷衍的笑,直接就回了一個白眼。

“不想說就不說吧,小弟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舒悅邊說還拍了拍林宇的肩,告訴他要勞逸結合。舒悅知道每個人都有些事情不希望別人知道,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慢慢消化。

林宇現在只是覺得讓自己忙一點,會更舒服一些。

“對了,你怎麼不寄宿了?”林宇邊做題邊問道,眼神卻瞄向舒悅。這次回校的時候聽到了一些關於舒悅風言風語,林宇只覺得那些人無聊。

舒悅揮動的手停在了空中,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回家更舒服,晚上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玩手機了。”

“哦”

林宇專注著做題,彷彿沒有察覺到舒悅的異常。突然想起什麼的林宇放下了筆,一臉諂媚的看著舒悅“大哥,幫我帶早飯吧。”

“這時候知道我是大哥了,剛才跟大哥說話的態度很不好啊。”舒悅見到林宇相信了自己的話,懸著的心也放下來了。“哎呀!我現在好渴啊,杯子裡還沒水了。”

林宇立馬心領神會的接滿了水,小心翼翼的遞給了舒悅,一臉諂媚的笑著對舒悅說道:“大哥喝水。”

舒悅看到林宇這麼諂媚的樣子,雙眼笑成了一道縫剛才的一些不愉快也消散了幾分。“咳咳咳。為了早飯,你真的貞操都不要了。”

林宇正色道:“人是鐵飯是鋼,吃飯事大,可以為此捨棄一些虛無的東西。”

“那你明天想吃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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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啥就帶啥吧,我都可以。”林宇看著舒悅,欲言又止。林宇剛才對舒悅試探性的問道,但見她不是很想說,自己也不好過多的去問。但是想著這些流言蜚語,都已經傳到自己這麼一個有些與世隔絕的人這裡,同時舒悅也不寄宿了,林宇知道事情怕是有些嚴重了。

舒悅看著林宇對著自己一副想說又不想說的樣子,沒好氣的問道:“你到底想說些什麼?這麼忍著不難受嗎?”舒悅說到這裡突然停頓了一下。

林宇側著身對著舒悅,認真的說道:“有些話你不要太在意,只管做好自己就行。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只管開口。”

舒悅知道林宇也是應該聽到了那些對於自己的流言蜚語,舒悅實在是現在不想去理會這些東西。

“知道了,謝謝你。”

林宇沒有再說些什麼,又轉過身去繼續刷起了題。

“知道為什麼舒悅不住寢了嗎?”

旁邊寢室的劉宏和王潘跑過來串寢,聊著聊著就扯到了舒悅這件事上。當然這是他們故意往舒悅這裡扯的。林宇和那兩人不熟也對他們感興趣的東西無感,所以至始至終沒有加入他們的聊天。而是坐在床上,戴著耳機,刷著數學題。

“咋回事啊?你TM快說啊。”強桑用手肘捅著示意他們快說,畢竟八卦誰不喜歡聽。

“舒悅在寢室偷倩姐的錢,被抓住了不好意思在寢室帶了,才搬出來的。”王潘神秘兮兮的說著。

李倩傳說有個“混社會”的姐姐很厲害,加上自己擅長社交,認識了一群好哥們。所以在班上有一群人圍著她轉,劉宏和王潘都是其中一員。一直都是班上的大姐大,剛開學的時候就自我舉薦當了班長,加之老鍾一直都是採取無為而治的方式不怎麼管班上的事,許多事都交給李倩去辦,所以她在班上十分強勢,也沒有誰說什麼。不過因為林宇寢室這群人,雖然有時候看不慣她們那幫人的做法,但由於不是喜歡爭的人,所以跟李潔她們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林宇聽到他們在說關於舒悅的事,默默地將耳機放下。

“不會吧,她看著也不像會幹這種事的啊。你們就不要跟著亂傳謠言了,這樣不好。”谷毅想著自己對於舒悅的印象,不覺得她不會是那種人。

“我給你講知人知面不知心,她那種人就是會裝,是個婊子。”劉宏接過話題說道。“潔姐說她親自抓到的,沒有錯。而且聽說舒悅初中談過好幾個男朋友,還跟別人上過床。”

“不過舒悅長得還是可以的,那個腿那個胸我可以玩一年。”王潘邊說邊露出猥瑣的笑。劉宏又接著說道:“要是我肯定得讓她***。”他們其餘幾人雖然沒有接過借過這個話題再繼續說下去,但腦中還是會不由的意淫,不少人都默默的嚥了一口口水。

“你們惡不噁心,像一群臭蟲只知道在別人背後說一些噁心且惡俗的壞話。真的是有媽生沒媽教的東西,給我滾!”聽到後面林宇終於忍無可忍指著那兩人爆了粗口。林宇實在是無法理解,人為什麼會對一個與自己本無關的人,有如此大的惡意。他們用說笑的口吻,開著無恥的玩笑,卻行著犯罪的事實。

王潘和劉宏一下沒有反應過來,但看到只是林宇兩人又放下心來,一個只知道讀書的書呆子有什麼好怕的。其餘幾人也被林宇這一下給嚇到,回過神來後各自心裡鄙夷剛才猥瑣的自己。

“林宇你裝什麼清高,信不信老子弄死你。”王潘對著林宇放著狠話。劉宏也陰陽怪氣道:“你不會是暗戀人家吧,可惜她已經被玩爛了。”

“你™要弄誰,信不信我現在讓你死在著。一群長舌婦,只知道滿嘴噴糞。你兩隻要再讓我看見出現在我寢室裡,我見一次打一次。滾!”楊凱的聲音突然響起,眼神冷冷的盯著他倆。剛才楊凱在床上和女朋友聊天,就沒有搭理他們。

王潘和劉宏看著楊凱的氣勢,頓時有些害怕畢竟他們知道楊凱是一個狠角色。但覺得這樣就離開實在是太丟面子,就準備放幾句狠話再走。

“快滾吧,不然等會8個打你們兩個想走都沒有那麼容易。”強桑看著兩人,淡淡的說道。劉宏和王潘看到大家都有些眼神不善的看著他倆,又迫於楊凱的實力,只得怏怏地離開。

在劉宏和王潘離開後,楊凱看著剛才參與了聊天的幾人,他知道這幾個哥們都是一群不錯的人。楊凱善意的提醒道:“少和那群垃圾接觸,每個人都注意注意。”

剛才幾人也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各自忙各自的事。

“兒寶子,和爹去天台吹吹風。”楊凱看著仍然有些生氣的林宇,拍了拍林宇的肩說道。

林宇躲開楊凱的手,冷冷的說道:“不去,要跳樓自己去跳,你爹還沒活夠。”

楊凱直接用手臂箍住林宇的頭,另一隻手薅著林宇的頭髮威脅道。

“不孝兒子,去不去。”

林宇經過兩分鐘的寧死不屈後,“去去去,爹看著兒子跳。”

林宇站在天台上,感受著風的溫度,剛才的氣也消散了許多。看著黑黢黢的四周,又看著旁邊的楊凱說道:“這上面還挺不錯,舒服涼快。”

楊凱沒有回答林宇的話,而是神色正經地問到:“你說,有人從這裡跳下去過嗎?”林宇大驚失色的看著:“兒子,你不會想不開了吧。”說著林宇伸出手對著楊凱就是一陣檢查。

“我不知道有沒有人跳過,但我相信一定有很多人都上來過。”林宇說著指向了一旁的菸蒂。然後林宇撞了一下楊凱“要不要你做第一人,爹一定給你多買幾個花圈。”

兩人倚在欄杆上,靜靜的吹著涼風,一掃剛才的晦氣。

“兒寶子,你跟舒悅是不是有點意思?”楊凱將手搭在林宇的肩上,擠眉弄眼地道。

林宇聽著楊凱的話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第一,我們就只是普通同學,朋友;其二,我認為她是不錯的人,但不代表我就要喜歡她。第三,不要老說這些,對人家女生不太好。”

楊凱點了點頭,一臉欣慰。

“我兒寶子不愧是我教出來的。”

“滾!”

“我只是覺得看不慣那群東西的作風,一天天閒的蛋疼做這些噁心人的事。畢竟我小的時候也是相信光的存在滴,夢想著做一個可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俠。可能是現實的殘酷也或許是人性的不堪,許多時候我們遇到不關己的事情時總會選擇漠視。你爹還年輕會看不慣那些事,少年怎麼不能自在如風呢?”林宇笑著說道,在他心裡少年就該自在如風。只是有時候束縛太多,讓他忘記了他也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明天開始大概他們背後罵又該罵你了。”

“以前他們在背後也沒少編排我。”

“我也是。”

兩人說著就笑了起來。

嘴長在別人身上就他們說去,但讓自己撞見了就見一次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