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明所以。
眾所周知,西南景氏輔佐了兩代王朝,大夏和盛朝,二者起家之時都離不了景氏的暗中相助。
說來趙非晚和景非意的矛盾就源於此。
趙非晚是大夏後人,景非意是景氏嫡傳,倆人小時候還在同個書院讀書,沒想到從分別以後十年不到,竟然已是物是人非。
趙非晚流落人市,景非意依舊是高馬金裘。
其中辛酸不足為外人道也。
從盛朝立國,如今已二百年矣,再大的恨與再久的怨懟也隨著所有當事人的離去逐漸沉寂。
無錯書吧可當真心中能毫無芥蒂嗎?
這些事眾人只是耳聞,按理說不會有人比玄虹知道得更清楚,因為他是實打實經過了這八百年光陰。
為何,玄虹上人要在此時問起這個呢?
不僅是昭青嶽弟子大惑不解,景非意本人更是一頭霧水。
怎麼開始拉家常了?玄虹上人再好說話,卻也自有世間絕頂強者的矜持和氣派啊,現在像個鄰家大叔一樣問候家人,說來還讓人有點小羞澀呢。
正疑惑間,蘇清卿卻突然泛起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便見玉琉璃忽然朝景非意撲過去,修長的雙手狠狠掐住了景非意的脖子,椅子被咣噹撞翻,二人齊齊滾落在地,眾弟子紛紛退後,給二人讓出空間。
玉琉璃二話不說,掐住景非意脖子,騎在他身上重重揮拳,面目猙獰雙眼赤紅,簡直特麼的是見到了朝思暮想的殺父仇人。
“西南景氏!我讓你景氏!!”
咚!咚!咚!
拳拳到肉,罵一聲景氏揮一拳,連揮七八拳,竟然沒人上去勸架。
怎麼回事?誰在打誰?地上翻作一團的到底是什麼?
所有人疑惑不解了。
按理說該是玄虹和景非意,可是玄虹怎麼會滾在地上跟人打架呢?
這不應該啊?!
景非意也想不通,玄虹要是真想揍他,怎麼可能輕飄飄一拳拍到他臉上?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他被玉琉璃掐著脖子,思維也比平常慢了一大截,直到想明白了:既然昭青嶽弟子有人被妖魔滲透而他們自已還看不出來,那有沒有可能...
這個玄虹,也是假的?也是妖魔變化來迷惑昭青嶽這群笨蛋的!
媽的,趙非晚這個蠢貨又上當了!
還帶著他一起受騙!
他徹底明白了,思路開始變得暢通,被昭青嶽弟子拉低的智商重新回到應有水平。
“我景家怎麼了?!”
他大吼一聲,終於不再被動捱揍,雙手捂住腦袋團成一團,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居然將玉琉璃甩到三米開外。
蘇清卿眼看不對,連忙飛撲過去扒住正要觸地的玉琉璃,兩人滾在地上滾了兩圈。
玉琉璃揪住她的衣袖,躺在她懷裡閉目不言。
她反抱住玉琉璃,哀痛大叫道:“師尊!摔疼了吧!”
這句話將昭青嶽眾弟子從該不該勸架的迷茫中喚醒,他們紛紛圍住團成一團的景非意,納悶的左看看玄虹右看看景非意。
衛燁張開雙手扎著馬步,沉聲道:“由我來保護大師兄!”
他向圍著昭青嶽弟子的外圈劍閣門人聲淚俱下道:“我力竭戰亡之後,你們一定要護住師兄!”
趙非晚從二人滾落時就在震驚,他一直緊站在蘇清卿旁邊,此刻忽然看向玉琉璃道:“師尊,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誰?”
玉琉璃憤恨的睜眼,從地上站起來,甩甩揍人揍痛的手,叉腰道:“我應該知道嗎?”
他轉過身,二十幾名昭青嶽弟子和劍閣弟子跟個移動攝像頭一樣緊盯著他,看他昂首走過來很自然的分開一條道,露出被圍困的景非意。
景非意從地上坐起來,一把扇開衛燁,他覺得有點丟人。
竟然面對個假冒的玄虹上人都不敢動手,選擇了被動防護,簡直是有損劍閣當代大師兄的威名。
他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看看叉腰的玄虹,移開目光,朝趙非晚冷聲道:“你們就沒有懷疑過這個玄虹上人的...”
昭青嶽弟子還真沒有懷疑過。
師尊做什麼總有他的道理,就算出事了還有二師兄頂著呢,這有什麼可懷疑的?
景非意越說越小聲,他總不能把玄虹幹掉之後再指著玄虹的屍體說:你們看,我就說了是假的,不然怎麼可能會被我殺死呢?
苦惱。
景非意揉揉太陽穴。
這時候,玉琉璃接上了他的話茬。
“懷疑我不是玄虹上人?呵,算你有些眼力。”
玉琉璃不知什麼時候掏出一條黑色金屬管狀物,緩緩抬起,雙眼微眯,將槍口對準了三米外的景非意。
“如你所想,我不是玄虹。”玉琉璃面無表情,“我是被你景家屠盡滿門的琉璃王室。你不記得?”
玉琉璃扣動扳機,一槍擊出,兇猛劇烈的低壓氣旋隨著子彈頃刻穿過空間,景非意大驚失色,他竟然感受到強烈的威脅。
砰!
地板被打穿,爆炸維持在三米範圍,原地點的椅子已被炸成木屑。
景非意掃過他剛剛站立的地點,不由大皺眉頭,下一刻,被人盯住的惡意再次纏住他。
“你當然不記得。八百年前的事,你還沒出生,怎麼會記得呢?”玉琉璃緩緩道。
八百年前的什麼事?
景非意只覺得莫名奇妙,這個玄虹太過古怪,明明假得離譜,昭青嶽的人竟然沒什麼反應,就任由他發難。
“師尊,”趙非晚突然出現在二人之間,直直看向他,“收手吧,師尊。”
玉琉璃不耐煩,“有你什麼事?滾開!”
趙非晚忽然給他跪下了:“弟子是大夏後人,當年命景家先祖屠盡琉璃王室滿門的就是我家祖上。”
玉琉璃:?
玉琉璃:“特麼的,仇家湊一起了。你也該死,先崩了你!”
他把槍口對準趙非晚。
眾弟子大驚失色:啊???
怎麼我們自家打起來了?殃及池魚!殃及池魚!!
“師尊!萬萬不可啊!”
“師尊啊,二師兄執掌宗門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師尊,您現在只是失憶了,等您想起來了,肯定會後悔的!”
“師尊啊就算要殺也要等過完秘境啊,我們跟大師兄商量商量再殺好不好?”
被弟子們抱住雙腿的玉琉璃充耳不聞,壓根不為所動,他冷笑道。
“滾開,全特麼滾開!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誰特麼是你們師尊?你們的屁事別來煩我,再摸我一下,我連你都殺!”
“就是在說你!蘇清卿!你也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