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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更沒有誰能夠去評判他

旁邊的同學依舊吵鬧,嘰嘰喳喳地爭論著這次的考試。

可他們這裡,卻像被遮蔽了一樣,生出幾分死寂的平靜。

許黎歌有好幾秒的落空,她死死攥著衣角,不知過了多久才作出回應。

“哦,這樣啊……”

周時祺下意識地皺眉,卻什麼都沒問,只是繼續給她塗藥。

許黎歌不知想什麼去了,全程沒半點反應。

周時祺稍微擦重了點,她也只是膝蓋一顫,一句話沒說。

“疼不疼?”周時祺問。

許黎歌沒應。

“阿黎。”他聲音稍微沉了點。

“啊?”許黎歌趕緊低頭看著他,“怎麼了?”

他把藥放在一邊,“我問你疼不疼?你還沒回答我。”

徐黎歌搖頭:“不疼啊,不疼的。”

周時祺幫她把褲腳整理好,免得掉下去。

“考這麼好還不滿意?到時候月考總結的時候老蔣肯定會把你誇上天的。”

許黎歌抿著嘴搖搖頭,沒說話。

周時祺站起身,去旁邊拿了個小蛋糕回來。

他挖了一勺遞到她嘴邊,“冰淇淋蛋糕,要嚐嚐嗎?芒果味的。”

許黎歌嘴一扁,眼淚嘩的一下就淌下來了。

“對不起,我……我沒考過……”

旁邊的同學一看,詫異道:“誒?怎麼了這是?”

不知是誰說了句:“考全校第二還哭?有點誇張了吧。”

氣氛一下安靜下來。

許黎歌抬頭一看,數不清的目光或複雜,或探究地落在她身上。

她驟然低下頭,胡亂抹去自已臉上的淚痕。

周時祺咬了咬牙,站起來,看著他們。

他輕聲笑道:“阿黎是因為和我打了個賭,要是考了全校第一就算她贏,她輸了這才沒控制住情緒的。”

付朝也趕緊說:“也就你這麼無聊,誰跟女朋友打這種賭的?”

本就個不大不小的鬧劇,眾人一被這麼打亂,也就沒了其他想法,都調侃起周時祺來。

“哎呦,周哥你自已都不能每次考全校第一吧。”

“牛還是你們牛,打賭都是奔著全校第一去的。”

“哈哈,賭這麼大,周時祺你別玩脫了。”

周時祺淡淡一笑,“全校第二也很厲害啊,我心情好,明天還請你們吃東西。”

這話一出,誰還管那句意味不明的話。

“那是那是,誰比得上你們這郎才女貌,強強聯手啊,壓力給到裴源他們。”

“這肯定慶祝啊!明天能吃炸雞不?”

“是該請啊,你哪拐來的這麼漂亮又厲害的女朋友!”

……

許黎歌眼睜睜地看著他兩句話後,同學們看著她的眼神就從探究變成了追捧,恨不得把她捧上天。

她無措地坐在那裡,心裡卻莫名地安心。

好像只要有他在,全世界都會對她善意相對。

周時祺重新回到她身邊,“還要吃嗎?有點化了。”

許黎歌笑起來,“要吃,化了也要吃。”

她端著蛋糕一大口一大口地往嘴裡塞,眼裡泛著淚光,但眼睛是笑著的。

周時祺嘆了口氣,用溼紙巾輕柔地擦去她臉上殘餘的淚痕。

“我不希望你揹著我哭,但你在我面前哭,我心裡又實在難受。”

許黎歌有點不好意思,“對不起哦,我剛剛真不是……”

周時祺捏住了她的臉,故作嚴肅,“你要還和我說對不起,我就真的要難受死了。”

許黎歌立馬討好地笑:“好好好,我不說了嘛。”

不遠處有同學喊他,“周時祺!老蔣叫你。”

周時祺轉頭應了一聲,又看著她,好幾秒都沒說話。

許黎歌推了他一把,“你看我幹嘛,你快去啊。”

“還記得之前我們在電話說過什麼嗎?”

說過那麼多,許黎歌不確定他指的是什麼,“什麼?”

周時祺認真看著她:“我說,等我回來,我們就好好談談。”

“這一個月裡,我不知道的事你都要告訴我,包括你這次哭的原因。”

許黎歌在他的眼神裡點點頭,“好。”

周時祺走了,許黎歌看著他的背影,思緒空白。

她有時候很喜歡這樣的時刻,腦子放空,什麼都不想,視線裡只有他。

其實她的世界裡很少有什麼需要去憂慮的東西,大部分煩惱也都是她自已帶給自已的。

以前想不通,或者想通了也不知道怎麼做。

但是在他身邊的時候,她就好像置身於一覽無餘的春野。

所有的麻煩,憂慮,沉鬱,都會被他以各種輕而易舉的方式化解掉。

她總會擁有自已獨處時,無法擁有的快樂和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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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歌。”徐浩京突然坐到她身邊。

許黎歌回過神,笑著點點頭。

兩人就這麼坐著,也沒說話。

許黎歌不是個善談的人,一般與人交談,也是半推半就,別人問什麼她就答什麼。

徐浩京看著她手裡的蛋糕,心裡的滋味說不清楚。

原來,她竟然已經談戀愛了。

還談得這麼轟轟烈烈,人盡皆知。

許黎歌看他一直盯著自已手裡的蛋糕,“你想吃嗎?那邊應該還有,你去拿吧。”

徐浩京笑得有點勉強,“沒事,我不用。”

“剛剛……”他頓了下,“你那麼想考第一明明是因為那個叫程尚的挑釁,你男……他不知道嗎?”

“啊?”許黎歌有點不知道怎麼說,“是我沒告訴他。”

徐浩京移開了目光,“他一個月都沒來上課,你有什麼事他也沒法及時知道吧。”

許黎歌下意識皺眉,總覺得他這說法不太對勁。

“不是,他請假是有……”

“同學,你操心得有點多了吧。”周時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

他要笑不笑的,“我沒法及時知道?那你是要給我彙報一下嗎?”

徐浩京臉色一僵,但嘴上卻不甘示弱。

“你沒來上課是事實,黎歌受了委屈也是事實,我不覺得我哪裡說的不對。”

周時祺眼神冷了下來,帶著風雨欲來的凌虐感。

許黎歌后知後覺,這才終於發現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她連忙起身站在他們中間,同時偷偷拉住了周時祺的手。

許黎歌面對著徐浩京,語氣有點嚴厲,“你哪裡都說的不對。”

她說完這句又不知道說什麼了,徐浩京勉強扯了個笑容,“抱歉。”

許黎歌完全沒有處理這種事的經驗,她只會緊緊攥著周時祺的手。

好半晌,她終於說:“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誰都不能來插手。”

“更沒有誰能夠去評判他。”

說完,許黎歌沒再管徐浩京,拉著周時祺走了。

她一路沒鬆手,但這學校裡還是有點太大膽了。

幸好今天是運動會,沒碰上幾個人,兩人隨便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

“哥哥。”許黎歌晃晃他的手,“生氣了嗎?”

周時祺突然鬆開她的手,許黎歌趕緊又牽住,“別放開我……”

他笑了聲,拇指摩挲了兩下她的虎口,“沒想鬆開你,有個東西要給你。”

“哦。”許黎歌悻悻一笑,乖乖鬆開手。

周時祺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來個布袋子,拉開口子一倒,是塊玉佛。

他調節好紅繩的鬆緊,站起身給許黎歌戴上。

“這塊玉佛是我外公給我的,他說家裡的每個小輩都會一塊玉質的佛像。”

“我也有一塊,都是他老人家親自去求的。”

“紅繩是我在廟裡和小和尚學的,可能有點不太好看。”

許黎歌呆在原地,剛剛還在生氣呢,怎麼突然就給她送這麼貴重的東西了。

戴好後,周時祺拿起那塊玉佛,彎腰輕輕印下一吻。

他帶著那日在廟裡祈願的虔誠,說出住持對他說的話。

“願你長結善緣,福慧雙增,諸邪避退,因果圓滿。”

許黎歌睜著大眼睛,一瞬不息地看著他。

明明那個吻是印在玉佛上,可她的心卻像夏雨淌過般,滾滾冒出潮溼的熱氣。

周時祺又坐回她面前,“對不起,確實是我回來太晚了,這個算是賠禮。”

許黎歌搖搖頭,也拿起玉佛親了一口。

“哥哥,這種事我們又不能預知,你怎麼會需要為意外去道歉。”

許黎歌抓著那塊玉佛不放,高興得搖頭晃腦。

“雖然我希望你可以一直陪在我身邊,但去哪裡終歸是屬於你的自由,只要我知道你還會回來就足夠了。”

周時祺的眉眼都變得柔軟起來,“會回來的。”

“我無論去哪裡,都會回到你的身邊。”

就像羈鳥會回到舊林,池魚會回到故淵。

我也會從遠方回到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