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到家了。”許書成把車停在了家門口。
許黎歌迷迷糊糊醒來,看許書成沒下車的意思,“爸爸,你是要把車停到車庫嗎?”
“我等一下要去公司。”許書成摸了下她的頭,“你們先回家,劉姨在家的。”
許黎歌揉了下眼睛,“爸爸你這麼忙啊,你可以讓陳叔來接我們的,沒必要跑這一趟。”
“沒事,很久沒看見你了。”許書成笑了下,“好了,你們下車吧。”
三人下了車,緊接著汽車就拐了個彎疾馳而去。
秋韻看著面前的別墅,咂吧兩下嘴,“小黎兒,知道你家有錢,沒想到這麼有錢。”
許黎歌笑了聲,“走吧,回家了。”
秋韻把包給紀斯羽了,現在一身輕鬆,她挽著許黎歌的手,“那你們家有保鏢嗎?這麼大個別墅,有管家沒?”
無錯書吧許黎歌哈哈笑:“保鏢的話,公司有吧,家裡沒有,也沒有管家,只有一個從小照顧我長大的阿姨。”
秋韻:“……怎麼和小說裡不一樣?”
許黎歌開了門,“我家就三個人,要管家幹嘛,劉姨就夠了啊。”
劉姨正在廚房做冰飲,一聽到門口的動靜,端著杯子就出來了。
“哎呦,回來了啊,我從昨天就開始等哦。”劉姨臉上笑開了花。
許黎歌走上去笑嘻嘻抱住她,“劉姨,我想你了。”
“哦呦,多大了還撒嬌,劉姨也想你。”劉姨眼睛一亮,“還帶了朋友啊,真好,小黎又交新朋友了。”
幾人也熱情和劉姨打招呼,屋裡人氣味一下就高漲起來了。
“小祺啊,你……病是都好了吧。”劉姨看著周時祺,突然問。
周時祺點頭:“好了,謝謝劉姨那段時間的照顧了。”
“誒,這有什麼。”劉姨突然嚴肅,“我知道你那次是家裡有事,但下次走之前,也要記得先打聲招呼啊。”
劉姨看了眼許黎歌,“你是不知道,這丫頭上回都要急哭了。”
許黎歌萬萬沒想到她突然提這茬,著實嚇一跳,“劉姨,我沒有!”
周時祺態度良好,馬上認錯,“是我的錯,下次肯定不會了。”
“誒!這就對了嘛。”劉姨滿意了,“都是好孩子。來,來,去坐吧,坐這麼久的車,都辛苦了。”
幾人坐在沙發上休息了會,喝了劉姨做的冰飲,然後又馬不停蹄地各回各的房間收拾行李。
周時祺還是原來那個房間,他在房間門口站了幾秒鐘,才推門進去。
第一秒入眼還是那個寬敞明亮的飄窗,他們曾在這裡一起看樓下的花園。
隨後是玻璃門後的陽臺,他曾在那裡拉小提琴,阿黎會來提醒他不要吹風。
被子換了新的,是之前劉姨給他提過的霧藍色。
床頭櫃上擺著一瓶新鮮的花,依舊是卡布奇諾。
書櫃上的書仍舊整整齊齊,和他離開時別無二致。
就彷彿他只是出了趟遠門,在他回來這天,家裡給他換了新的被子,擺上了新的花,等著他回家。
他當初留了張字條就走,甚至不敢當面道別,就是想把那段夢一樣的日子好好放在記憶裡,不要被任何人揭穿和打破。
而如今,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他,美夢在繼續。
沒人來揭穿他,也沒人來責怪他,他們只是,依舊在好好地愛他。
和從前一樣,和夢裡的一樣。
“哥哥。”許黎歌站在房門口,手裡拿著一架小提琴。
她走進來,在房間裡轉了下,“怎麼樣?是不是和你走的那一天沒什麼變化?”
周時祺苦笑,“嗯。”
許黎歌把小提琴放回那個專門存放的玻璃櫃裡,轉過身來,“我那時以為這把琴再也沒法演奏了。”
這把小提琴是在那次榮崢那次生日宴之後,許黎歌特意買來送他的。
這算是他的第二把琴,第一把是他小叔送的。
其實他在日常生活中不怎麼拉小提琴,只有在他煩悶,苦尋無路的時候才會想起這個發洩方式,跟其他男生抽菸喝酒差不多是一個意思。
只是他不喜歡那種讓自已無法自控的方式,所以找了個看起來挺高階的消遣遊戲。
那日這把琴他沒帶走,也是覺得它跟著自已也是浪費,不如就待在這個地方,留在漂亮的夢裡。
周時祺看著她的神色,內心忍不住嘆氣。
阿黎一向脾氣很好,性格也很軟,從來不和誰急眼。
那次冒雨追著他回來,說了那麼多違心的話,應該也是真的氣急了。
他坐在床沿邊,朝她招手,“過來。”
許黎歌撇撇嘴,不太高興,但還是走了過去。
周時祺牽著她,讓她站在自已兩腿中間。
他仰著頭,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眼睛,“那天真的哭了嗎?”
“才沒有。”許黎歌嘴硬,“我才不幹這麼丟人的事。”
“可我哭了。”
許黎歌一愣,“真的?”
“嗯。”周時祺捏了捏她的手,“不騙你。”
許黎歌震驚,但莫名又有點興奮,“怎麼哭的?你那天回來的時候不是很淡定嗎?”
“我哭了你很高興?”周時祺失笑地颳了下她的鼻子。
“沒……但我好奇嘛。”
他停了下,語調很平:“我那天在中班車上的時候,有個大嬸問我,暑假是到哪裡去玩了,現在才回來。”
“我說去了寧海。她說,哦,寧海,大城市啊,這大城市裡玩幾天可以,玩久了就不划算了,總歸還是要回來。”
周時祺低著頭,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至此,他的聲音才有了點波動。
“我那時在想,是我不划算,還是你不划算?明明佔便宜的人是我啊。”
他手攥得緊,嘴角的弧度莫名的苦澀。
“可我還是像膽小鬼一樣跑了。”
許黎歌當時確實氣,但是也從沒想揪著這件事不放,更不願意看到他這副自怨自艾的模樣。
她把手從他手裡掙出來,捧住他的臉。
“好了,哥哥,我早就不氣了。”許黎歌低下頭,兩人的額頭相碰,“只要我們現在是在一起的就夠了。”
周時祺淡淡笑了下,彷彿還是有點過意不去。
“哎呀,不要自責了。”許黎歌放肆地揉他的臉,周時祺也不反抗,只靜靜地看著她。
許黎歌突然靈光一現,“哥哥,你知道我那天在荷花園寫的是什麼願望嗎?”
周時祺的臉在她手裡慘遭蹂躪,話都說不利索了,“你當時不是、不准我看嗎?”
“我可以現在告訴你。”許黎歌放棄揉他臉了,改為摟著他的脖子。
“我寫的是……”許黎歌湊到他耳邊,“希望年年似今年,年年勝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