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會想辦法的,日子會好起來的。”袁逗逗自認沒什麼優點,但天生樂觀派,就算現在窮得叮噹響,她還是堅信,風水輪流轉,只要努力,回報是遲早的事。
王氏眼裡飽含熱淚,她用手絹擦了一下眼角,緩緩說道:“逗逗,聽孃的話,先把眼下的難關過了再說,若是日後有錢了,再贖回來也不是不可能。”
她開啟手絹,看著亮閃閃的銀鐲子,一龍一鳳,還是她娘成親時,外祖母給的,算是傳家寶了。
袁逗逗想了想,婆婆說的也在理,反正只是當掉,週轉一下似乎也不是大問題。
“行,那我就不跟娘客氣了。”袁逗逗咧著嘴,愉快地收下手鐲。
王氏鬆了一口氣,端起飯碗,小口吃了起來,雖然還是黑乎乎的蕎麥稀飯,但她吃著很香甜。
“安吉,來,番薯給你吃,奶奶吃不下。”王氏把碗裡僅有一個小番薯夾到了安吉碗裡。
家裡番薯只剩一個了,就在王氏的碗裡。
安吉笑得露出白牙,看了一眼孃親,還是把番薯夾了出去,“奶奶,安吉不喜歡吃番薯。”
番薯又回到了王氏的碗裡,袁逗逗也從旁勸道:“娘,小孩子吃多了番薯不容易消化,還是你吃吧。”
早飯比晚飯還要簡單,連個蕎麥餅子都沒有。
家裡的麵粉已經不夠下一頓了,吃完飯,她必須要出去一趟。
“好,那逗逗你吃。”王氏又想把番薯夾出來。
不過袁逗逗動作很快,一口氣幹了碗裡的稀飯,往桌子上一放,故意打了一個飽嗝說道:“哎呦,我吃得好飽,實在是吃不下了。”
王氏無奈一笑,夾起番薯,咬了一小口,奇了怪,今天的番薯格外甜。
早飯後,袁逗逗收拾了碗筷,給王氏煎了藥,剛好夠喝一頓的。
“娘,您幫我看著安吉,我去一趟集市。”今天初三,剛好逢集。
“好,你放心去。”王氏招招手,示意安吉到她跟前。
安吉一聽孃親不打算帶他,嘴角向下撇著,看著眼淚都快出來了。
“安吉乖,孃親要出遠門,不好帶著你,你在家聽奶奶話,等孃親回來,給你做好吃的。”袁逗逗抱住安吉,安撫道。
安吉努力擠出笑容,奶聲奶氣說道:“孃親說話算話哦。”
袁逗逗被他小大人的樣子給逗笑了,捏著安吉軟嫩的臉頰說道:“孃親說話,一言九鼎。”
等她從家出來,袁逗逗一臉生無可戀。
走出村子就要一盞茶的功夫,再看從村口到集市的路,像羊腸一樣,彎彎曲曲,沒有盡頭。
這要走到什麼時候啊,以前原主去集市,也都是步行,路上有驛車,可一趟就要十文錢,普通人根本捨不得坐,十文錢夠買一斤白麵了。
剛走到村口,就碰到了熟人。
王啟強站在村口,旁邊放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有血從裡面滲出來。
袁逗逗看得汗毛直豎,眼神閃躲,生怕被王啟強發現自己發現了他的罪惡。
她像個盲人一樣,熟視無睹地從王啟強面前走過。
表面上若無其事,內心慌得一批。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袁逗逗不住地在心裡默唸。
然而。
“安嫂子。”王啟強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袁逗逗的心咯噔一聲,她已經夠低調了,怎麼還是被發現了。
沒辦法,袁逗逗只能硬著頭皮轉過身,訕笑道:“咦,我剛剛沒看見這裡有人。”
王啟強面色平靜,毫不在意道:“我在等車,你要是去鎮上,可是一起。”
這麼遠的路,一個年輕婦人單獨走,實在是不安全。
“我走著去就行,你在這裡慢慢等,我先走了。”袁逗逗擺擺手,心裡暗道:你拎著一個帶著血的麻袋還敢坐車,光天化日也不怕人發現,看來是個慣犯了。
我彌陀佛,她還是趕緊溜之大吉,以後也要離這個王啟強遠一點。
“哎,”王啟強在後面欲言又止,實在是袁逗逗跑得比兔子太快,他再說什麼,對方也聽不到了。
奇怪,昨日還替她擔水,對自己還是笑臉,今天看到自己怎麼跟看到鬼一樣。
女人心,海底針。
袁逗逗走了一里地,前面還是一片綠油油的,春天的景色美則美矣,她現在也沒心情欣賞美景。
光是什麼時候能走到鎮上,她一想到就發愁。
想到之前,她是出門就要打車,一步路不想走的人。
後面傳來鈴鐺聲,袁逗逗好奇回頭,是驛站的馬車。
王啟強坐在上面,旁邊還有旁人。
“安嫂子,上車吧,到鎮上還有二十里地呢。”王啟強讓車伕停車,面對著袁逗逗說道。
什麼,還有二十里地,也就是五公里,徒步十公里,要死人的啊。
“可是我”沒錢,袁逗逗沒好意思說出口。
“你是沒帶錢嗎,沒事,我先給你墊上,回來你再給我。”王啟強一眼看穿了袁逗逗的為難。
袁逗逗抬頭正對上王啟強深邃的眸子,他心思竟如此細膩。
“那就謝謝你了。”袁逗逗為了自己的腿不被走斷,還是選擇了妥協。
上車後,袁逗逗坐在靠外側的地方,可還是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她忍著不適,用袖子捂住口鼻,一路上一言不發。
煎熬了不知道多久,終於馬車停到了鎮上的驛站。
袁逗逗先一步下車,環顧了四周,果真是趕集的日子,集市上熱鬧極了。
小商小販不說,居然還有表演雜耍的,這可是隻能在電視上看到過。
“安嫂子,我先去賣貨了,待會我們還會來這裡坐車,你別忘了,回去的馬車只有一趟,午時前,你必須要到這裡。”
袁逗逗聽了一耳朵,和他擺擺手轉身就走了。
無錯書吧現在是巳時三刻,時間緊張,她得趕緊去找當鋪。
憑藉著記憶,袁逗逗在第二條街上找到了當鋪,也是鎮上唯一的一家。
剛進去,前面排了三個人,袁逗逗跟在後面,端詳著前面的人是如何典當的。
第一人拿了一個銀簪,老闆拿著銀簪,端詳了一會,先在手裡掂了掂,接著扔到了地上,撿起來拿起大頭針在上面劃了一下,隨後點點頭。
袁逗逗才他是在鑑別東西的真假,原來古代當東西也這麼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