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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上門要債

等到袁逗逗梳洗好,收拾乾淨屋子,已經夜半了,透過窗戶能聽到幾聲夜貓子的叫聲。

白天在地裡忙活了半天,晚上回來洗衣做飯,躺到床上的一刻,袁逗逗覺得好幸福。

能在這個異世吃飽穿暖,困了有了睡覺的地,她已經很知足了。

裡屋傳來幾聲咳嗽聲,想到婆婆的病,袁逗逗皺起眉頭,家裡的藥已經喝完了,明天還要到鎮上抓藥,可她臨睡前看了錢袋子,裡面真是比臉都乾淨。

丈夫安保戰死沙場,死無全屍,管家只是帶回來一副安保常穿的衣冠,當時也給了一筆撫卹金,收在王氏手中。

袁逗逗當時剛生下安吉,正是需要補充營養的時候,王氏拿出錢給袁逗逗補身子,自己的病也就一直拖著,等到袁逗逗恢復元氣,能下地幹活,王氏才捨得看病喝藥,只是身子虧得太多,藥吃了很多,可一直不見好。

袁逗逗心裡念著婆婆的好,一心想要治好婆婆的病,為此也借了親戚的錢,前前後後不下十兩了。

如今家裡又窮得揭不開鍋,袁逗逗不得不發愁。

想著想著,袁逗逗睡著了。

睡夢中,她看到了父母,他們正抱著自己的遺像痛哭流涕,後悔把自己逼得太緊,要是不上大學多好,女兒就不會死。

袁逗逗好想跟他們說,她沒死,只是換了空間生活,可是她張牙舞爪說了半天,他們就是看不見聽不著,急得她團團轉。

袁逗逗是聽到幾聲雞叫後猛地驚醒過來,才反應過來,剛才的一切都是在做夢。

她感覺到臉上溼溼的,用手摸了一下,是冰涼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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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事已至此,多思無益,儘快適應這裡的生活才是正事。

“袁逗逗,快開門!”外面傳來急促的喊聲。

袁逗逗連忙穿好衣服,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安吉,才開門出去。

院子的門比較簡陋,只是用扁擔從裡面擋著,防君子不防小人。

等她挪開扁擔,拉開木門,還沒看清來人,就被人撞到了一邊,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二嬸,你這是作甚?”袁逗逗扶著牆站穩,冷冷看著莊淑慧。

莊淑慧穿著一身綠色羅裙,腰比水桶粗,耳朵上戴著玉環,大頭一晃,耳環也跟著晃。

“你說我作甚,你借我家的錢是不是該還了?”莊淑慧斜睨著袁逗逗,鼻孔朝天,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袁逗逗心一沉,果然是來要債的,年前因為給王氏抓藥,確實借過安比淮三兩銀子。當時說好借期為一年,利息為五十文。

現在剛出三月,還不到半年,莊淑慧就來催了。

“二嬸,借據還在這裡,白紙黑字寫得清楚,到年底才到期限,二嬸難道忘了不成?”

莊淑慧垂下眸子,掩飾內心的尷尬,她當然記得,可是她怕啊,三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當初她是不同意借的,都是她那個拎不清的男人,說什麼一家人能幫一把是一把。

“袁逗逗,我是可憐你才借錢給你,現在我家裡需要用錢,就算沒到期,我也可以要回屬於我的錢。”

袁逗逗見她鐵了心想要回錢,心裡想了一個緩兵之計。

“二嬸,你是債主,有權隨時要回借款,可我想提醒你,要是你提前要回,那五十文的利息我可就分文不給了。”

“什麼?你敢。”莊淑慧急得喊破了音。

袁逗逗冷笑一聲:“二嬸,你激動也沒用,這也是借據上寫明的,對我們雙方都是公平的。”

“你,你欺負我不識字,我這就回去找你二叔,讓你二叔來收拾你。”莊淑慧氣急敗壞地走了。

袁逗逗收起借據,心頭的壓力更大了。

二嬸雖然不近人情,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算沒到期限,人家也可以要求還錢,最多也就損失個利息。

“逗逗,剛剛外面誰在說話?”王氏一邊咳嗽一邊問道。

袁逗逗走到門邊,她不想讓王氏擔心,隨便找了個說辭:“娘,是二嬸,她來問問我們什麼需要的。”

王氏聽了眼瞼低垂,默不作聲。

等袁逗逗做好早飯端上桌,王氏帶著安吉也已經坐到了桌邊。

王氏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攢成團的紅手絹,放到桌子上,慢慢解開,裡面是一對銀手鐲。

“逗逗,這是我的嫁妝,你拿去當了吧,外面借的錢能還就還了。”省的她那個二弟妹茶飯不思,一大早就來要債。

袁逗逗手足無措,她沒想到婆婆竟然聽到了,還能捨得拿出自己的嫁妝,要知道在年朝,婆家是不能用媳婦的嫁妝的。

袁逗逗自己並無嫁妝,她是王氏在路上撿的遺孤,養大後就給兒子做了媳婦,可以說是無依無靠的。

公公安比勝死的時候,她丈夫安榮也不過十歲,她那年是七歲。

之後的日子過得十分艱難,王氏省吃儉用養大了兩個孩子,本來想讓安榮唸書,可還是迫於無奈,只能放棄。

袁逗逗三年前嫁與安榮,剛成親一個月,安榮就去服兵役了。

安榮走後一個月,袁逗逗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本來是個喜事,袁逗逗肚子一天天大了,她每日都在期待丈夫平安歸來,好親眼看著他們的孩子出世。

可一直等到她臨盆,她也沒等到丈夫,就在安吉出生的第二天,官家派人送來安榮的遺物。

袁逗逗當時就癱了,王氏更是兩眼一抹黑,暈死過去。

“娘,這是您的嫁妝,我不能拿。”袁逗逗把手絹包好,遞到王氏手中。

王氏紅了眼睛,哽咽道:“逗逗啊,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孃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為了給我治病,家裡欠了不少外債,從前是以為榮兒還能回來,你不用我的嫁妝是對的,可如今,家裡只剩我們老弱婦孺,活著要緊,不能再守著死規矩了。”

王氏語重心長,袁逗逗聽得也是鼻頭髮酸。

這樣的苦日子,她何曾有過,第一次穿越,讓她切身體會什麼叫為生活所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