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愷帶著五十萬大軍駐紮了下來。
攻城時來勢洶洶,撤退時也有條不紊,可以看出來是非常的訓練有素。
赫連愷指揮改變陣型,陣頭為陣尾,數十萬名軍士頭頂盾牌斷後,防止大雍士兵追擊。
殘陽如血,渲染了整片天空,馬兒的嘶鳴聲和甲冑互相撞擊的聲顯得尤為震撼。
彷彿整個大地都被撼動了起來。
梁雲柯看著這一幕,微微有些皺眉,北羌計程車兵驍勇善戰,戰力不容小覷。
再加上西繁的主將聰慧,完美的彌補了赫連愷的短板。
這一場仗,不好打。
北西聯軍營帳門口,升起裊裊炊煙。
將士們已經開始埋鍋做飯,不一會,伙頭兵端了熱騰騰湯菜出來,士兵們紛紛大快朵頤起來。
寒沙關。
風沙蕭索滿天。
戰場上是一望無際的屍體,已經有部分屍體開始腐爛起來,空氣中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引得了許多禿鷲來覓食,一時間,大片禿鷲飛來,到處傳來禿鷲雀躍的進食聲。
寒沙關內,一七歲孩童推開了頭上的揹簍,卻發現父母早已經悄無聲息的倒在一旁,身下殷紅一片。
孩童懵懂的推了推父母,卻沒有人回應他。
不是爹孃說捉迷藏嗎?要等到外面徹底沒有聲音才可以出來嗎?
他贏了,可是為什麼父母不說話呢?
稚嫩的孩童怎麼會懂什麼叫生死離別呢?
他只知道不停的推著父母,卻依舊沒有人回應他。
他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害怕的輕輕啜泣了起來,稚嫩的童聲響起:“爹,娘……”
無錯書吧一聲聲童聲在空蕩蕩的城內飄蕩著。
卻始終沒有人回應……
在這戰火紛飛的城內,誰也不知道這個孩子的結局會如何……
悲風吹動著昏沉的煙霧,已近傍晚,北西大軍計程車兵升起了篝火。
橙紅色的火光染紅了整片天空。
騎兵們按照佇列休息著。
清一色的銀甲和棕馬,正是北羌最厲害的騎兵營。
可以說,騎兵營是北羌最重要的武力之一。
將士們換好巡防,有條不紊的喂著馬兒,輪換著用飯,提防著大雍來襲。
前去查探的探子將這一切都稟報給了梁雲柯。
梁雲柯端坐在帳營的太師椅上,手握著兵書細細聽著探子的稟報。
他微微抬眸,露出睿智的光芒。
就算你北西大軍再怎麼防備又如何。
我要的就是你們防不勝防。
入夜,天色如潑墨般黑的黏稠,僅有寥寥幾點星辰在天幕中點綴著。
赫連愷的大軍陷入一片寂靜,大部分將士已經安然進入夢鄉,只有小部分將士還在巡邏著。
安靜到一根針的聲音都能聽見。
忽地一聲破空的利箭聲響起,直直插入了一個在塔樓上巡邏計程車兵喉嚨。
”敵襲!”,巡邏計程車兵高聲呼喊著,聲音中帶著急迫。
瞬間大部分將士從睡夢中醒來,飛快的穿好甲冑,列隊待命。
一陣兵荒馬亂後,士兵們終於列好陣型。
片刻後,士兵來報:“稟報將軍,只見幾騎輕騎,他們輕裝上陣,跑的飛快,沒有抓到。”
赫連愷憤怒的踢了一腳地上計程車兵,怒道:“沒有的東西,這都抓不到!”
地上計程車兵沒有說話。
赫連愷氣紅了臉,梁雲柯這個老東西,就只會在背後搞這些偷偷摸摸的玩意,有本事就正面來戰。
偷偷摸摸算什麼好漢。
他又沉思一番,依照梁雲柯的性子,定不會只是戲耍一番,他肯定還有後招。
想到這裡,赫連愷眸色一沉。
“所有人原地警戒!”
戰場上瞬息萬變……
離京城內。
重新打掃修繕的皇宮又恢復了往日的莊嚴輝煌。
宮殿的四周,古樹參天,紅牆綠瓦,威嚴大氣,氣勢恢宏。
晏知瑾正在內殿處理奏摺。
和大臣們商議著朝中諸事和聖上登基事宜。
忽的一將士來報,目帶沉重,聲音夾雜著沉痛:“稟攝政王,邊關急報!”
晏知瑾看著士兵的神情,心中忽的有了不好的預感……
目光如箭看向下首計程車兵,清冷的嗓音響起:“發生了何事?”
士兵將帶血的急報高高舉起,聲帶悲愴道:“稟攝政王殿下,寒沙關破,李荊將軍和十萬大軍全部戰死!”
“如今風瀟關也告急,威遠大將軍帶著眾將士們正在死守著!”
晏知瑾瞳仁瞬間放大,手中的奏摺‘啪’的掉在地面上。
南宮淮之的身形晃了晃。
李荊將軍戰死?
他不敢相信,玉照聽到了這個訊息會多難過。
晏知瑾穩住心神,眸中瞬間變得鋒利起來,厲聲道:“傳所有大臣到宸熙宮來!”
剛剛飄落的絲絲細雨瞬間雨勢變大,噼裡啪啦的砸在房簷上叮噹作響,又似是琴師演奏到了破陣曲的高潮。
聲音越發急促高亢起來。
召集百官的鐘聲響起。
百官們心中又惴惴不安起來,到底發生了何事?
在大雍,除非特別緊急的事情才會敲警世鐘召集百官。
宋清詞看著行色匆匆的父親,問了一句:“父親,發生何事了?”
宋大學士輕嘆一口氣,沉聲道:“為父也不知,但是這鐘聲,已經是許久未敲響過了!”
說罷,也不再耽擱,急匆匆朝著皇宮的方向走去。
半個時辰後,百官們聚集,不少官員頭上都是一腦門子汗。可見趕得有多急。
最上首的攝政王面無表情,視線在百官中來回巡視著。
百官們只覺得後背發涼,攝政王這又是想拿誰開刀嗎?
晏知瑾向來平靜的眼眸也露出了些許悲涼。
沉聲道:“邊關急報,寒沙關遭遇西繁和羌聯合夾擊,已經失守,李荊將軍和十萬將士戰死,如今風瀟關也告急,威遠大將軍率領大軍死守著。”
朝中瞬間炸開了鍋。
“怎麼會這樣?”
“北羌和西繁聯合?那可如何是好?”
大臣們議論紛紛。
有骨氣的武將站出來道:“攝政王殿下,西繁和北羌犯我大雍國威,我們必定要狠狠打回去,打到他們痛為止!”
“好!”,晏知瑾讚許的看了一眼這位鬍子花白的武將。
“殿下,可是如今西繁和北羌來勢洶洶,我們大雍未必能應對,不如派出人去和談……”
“混賬!”,晏知瑾頭一次這麼暴怒。
“他國都打到我們門口了,還議和?”
“那豈不是以後,什麼國家都敢踩我大雍一腳?”
“我們不僅要打,還要打的漂漂亮亮,殺雞儆猴!”
“是!”文官瑟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