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雲柯望著遠處的大軍陷入了深思……
此次攻打大雍的主將為北羌的赫連愷,副將為西繁的大將軍晁順。
等到赫連愷率領大軍來到風瀟關城牆附近時,卻只見梁雲柯將城牆的大門敞開著,自已一人獨坐在城牆上,旁邊桌案上的瑞雲香爐焚起嫋嫋青煙。
梁雲柯一襲白色錦袍,冠上的白色髮帶飄飄,衣袂飄然的樣子倒是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很有儒將的風采。
他端坐牆頭,手指稍微撥弄著琴絃,好聽的琴聲便傾瀉出來,猶如高山流水,又似潺潺小溪,帶著繾綣的思鄉之意,將遊子在外的思鄉之情淋漓盡致展現了出來。
琴聲婉轉,百轉千回,令人愁緒萬千。
北羌和西繁聯軍——簡稱北西聯軍,士兵們聽到這悽美的琴音,忍不住紅了眼眶,自參軍伊始,有些將士可能十年都未曾見到過爹孃。
士兵們計程車氣低落了很多。
連握著彎刀的手都鬆了幾分。
赫連愷手中大刀一翻,直指梁雲柯,道:“ 你在搞什麼詭計?”
梁雲柯手指撫住琴絃,琴聲戛然而止。
北西聯軍這才如夢初醒,恍恍惚惚。
可是心頭又忍不住回想起剛剛的悽柔的琴音,細細回味,竟是哀思從心頭起,想起了遠在家鄉的爹孃和妻兒……
梁雲柯抬眸看向赫連愷,輕笑道:“赫連將軍率大軍遠道而來,梁某特地焚香彈琴來迎接你們,怎麼樣?可還滿意?”
赫連愷嗤笑不已,手指指向自已,“你會迎接我?”
“在心裡怕是恨不得剮了我吧?你們寒沙關十萬大軍,包括那個什麼李荊,全都被我殺死了哈哈哈哈……”
“你不知道,那些老百姓的哭喊聲,大雍將士拼死抵抗的模樣,聽了可真叫人身心舒暢!”
說完還長吸了一口氣,作迷醉狀。
梁雲柯捏緊拳頭。
“現在,輪到你了!”
赫連愷舔了舔嘴角,眼中露出嗜血興奮的光芒。
梁雲柯眼底升起一抹厭惡之色。
此人就是喜歡殺戮,嗜殺成性。
甚至連北羌的百姓也不放過,常常在北羌境內舉辦射箭比賽。
靶子是——活人。
上到七十歲老人,下到七歲孩童,他都殺過。
梁雲柯想到這,眸色更黑了幾分。
琴絃斷了一根。
但面上不顯,仍是帶著笑意道:“赫連將軍遠道而來,梁某自是掃榻相迎。”
“你梁雲柯對我掃榻相迎?”
赫連愷仰天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淚,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梁雲柯仍是面不改色。
忽地赫連愷飛速拔出身邊隨從的箭,拉弓如滿月,“咻”——利箭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道朝著梁雲柯襲來。
眼看著箭都快射到眼前,梁雲柯依舊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頭微微一側,離弦的箭擦過樑雲柯的長髮“錚”的釘入後面的牆壁,入壁兩寸。
一縷黑色夾雜著銀色無聲無息飄落在地。
“好膽色!”,赫連愷豪爽的誇讚道。
“赫連將軍好箭法,可惜這準頭,差了點。”,梁雲柯的聲音涼涼道。
赫連愷目光陰沉了下來,陰鷙的目光看向梁雲柯,威脅道:“我勸你,還是現在多說些好話,待會攻城的時候,我還能給你留全屍。”
“欸,赫連將軍如此喊打喊殺做什麼,何不進城來共飲一杯?”,梁雲柯邀請道。
赫連愷的目光變得驚疑不定起來,又思索了片刻,霍然間似乎又想到了什麼。
嗤笑道:“梁雲柯,別以為我沒有讀過兵書,你是想唱空城計嗎?我可不懼!”
“來人,準備進城!”
晁順勸誡道:“赫連將軍,梁雲柯此人足智多謀,善用奇兵,恐怕有詐。”
赫連愷涼涼的白了晁順一眼,“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梁雲柯聰明,我蠢笨是嗎?”
“下官不敢,只是行軍打仗之際,忌冒進,應該摸清虛實之後,再進攻才為上策。”
無錯書吧“你是主將還是我是主將?”,赫連愷怒不可遏道。
他將彎刀架在晁順的脖子上,輕蔑道:“我們北羌還不需要你們這西繁國的小將來指手畫腳,慫的話,你就自已躲在後面。”
晁順面露不忿之色,還是強忍了下去。
“郭副將,你帶一隊人馬攻入城中!”。
“是!將軍!”
北羌的郭副將郭慶山身高八尺,一臉怒目圓瞪之像,力大無窮,可以輕鬆的就把幾百斤的青銅鼎舉過腦後。
可謂是赫連愷南征途中的一柄利刃,為北羌立過不少汗馬功勞。
赫連愷也很愛惜這個人才。
今日叫郭慶山當先鋒去攻打風瀟關,也是讓他博一個頭功,將來好封侯。
梁雲柯似乎對於赫連愷要攻城的舉動有些心虛,兀自鎮定道:“赫連將軍,你不要過來,我這邊設了埋伏。“
赫連愷譏笑道:“什麼埋伏,恐怕是你城中兵力不足,以空城計拖延我,等待援軍吧!”
梁雲柯眼中帶了一絲被識破的驚慌,“赫連將軍,我勸你不要過來,這裡真的設了埋伏。”
但是梁雲柯的解釋在赫連愷看來,就是心虛。
當下也不和梁雲柯再做口舌之爭。
大刀指向天空,吼道:“眾將士,隨郭將軍進攻!取梁雲柯項上人頭者,得黃金百兩!”
此言一出,北西聯軍計程車兵都紅了眼。
那可是黃金百兩!是一輩子也攢不下來的錢!
郭慶山一騎當先,身先士卒的衝了過去。
身後跟著大批吶喊計程車兵們。
“殺!”沖天的叫喊聲震耳欲聾,聲勢浩大,似乎能把風瀟關壓垮。
梁雲柯的眸子冷了冷。
該是時候了。
在郭慶山率領一眾大軍即將進入城門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轟!”突然一陣極大的爆炸聲傳來,火光沖天,瞬間把郭慶山和身後計程車兵炸成碎肉。
周圍瞬間變得焦黑一片,殘留的火焰還在地上燃燒著,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殘肢斷臂。
“慶山!”赫連愷看到這一場景目眥欲裂。
“啊啊!梁雲柯,我要殺了你!”,赫連愷咆哮著要衝過去。
晁順使出渾身的力氣攔住赫連愷,“將軍,不能再去了!恐怕還有埋伏!”
赫連愷心痛的嚎叫著!
恨毒的目光看著梁雲柯:“梁雲柯!我一定會將你抽筋扒皮的!”
梁雲柯站在城牆上,負手而立,冷聲道:“這話,我同樣也還給你!”
赫連愷撂下一番威脅的話語之後。隨後準備率領五十萬大軍駐紮在風瀟關十里外。
不遠不近,遠遠的也能看到風瀟關的情勢,也方便攻城。
梁雲柯端起一碗酒,對著牆頭澆了下去,聲音低沉道:“李荊將軍,眾將士們,梁某為你們報仇了,放心,殺害你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端起酒遙祭慘死的將士們。
心中一片悲涼,如今被北西聯軍堵在風瀟關,他連替將士們收屍都做不到。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忠良將士的白骨曝屍荒野。
身後走出了一眾身穿戴白綾的將士。
“必以胡虜血!祭奠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