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慈將沈善帶到書房,從保險櫃中拿出一個首飾盒子。
盒子很古樸,上面的金屬銅釦早已經沒有了光澤,盒子的紅漆也有些脫落。
沈善正好奇盒子裡面裝著什麼時,倪慈將盒子開啟了。
只見裡面放著一個碧玉通透的鐲子,鐲子的成色很好,沒有一絲雜質的碧綠色,一眼看去便知價格不菲。
沈善也收藏有不少的玉鐲,但遠沒有眼前這隻通透,或許是職業使然,看到鐲子的一瞬間,沈善便眼神發亮。
倪慈見她眼神放光的樣子,打趣道。
“倒是個識貨的。”
“嘿嘿。”
沈善不知道倪慈拿出手鐲是什麼意思,只是碰見了品質不錯的石頭,下意識的便移不動視線。
“老大不小了,既然選擇嫁給了季懷安,以後遇事長個心眼,知道嘛。”
倪慈替沈善捋了捋頭髮,叮囑道。
雖然如今已經知道了季懷安的本事,但她依舊擔心,人都是會變的,如今的季懷安和她保證會對沈善好,可往後呢?
沈善心想果然師傅已經知道她和季懷安已經結婚了。
看著倪慈眼裡流露的擔憂,沈善心裡很暖,她抱著倪慈,在她懷裡蹭了蹭。
“知道了師傅,別擔心。”
“本想著你成為我的孫兒媳呢,如今倒是給別人給騙去了。”
倪慈拍著沈善的背,遺憾的說道。
倪慈心裡不只一次埋怨遠在國外的孫子,整天便只知道設計珠寶,和他那個木頭爺爺一樣,現在媳婦都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沈善不只一次聽到兩老提起孫子,但她不曾見過。
“做師傅的女兒也好啊,不是非要兒媳。”
“好好好。”
“那這個鐲子呢,是給你的新婚禮物,本想你結婚的時候給你的,誰想你一聲不吭的就領證了。”
沈善想也不想的便想要開口拒絕,但倪慈沒給她機會。
“師傅知道你首飾這些都不缺,但這個鐲子呢是我早就給你備下的,也讓外人看看,我們善善吶,也是個有人疼的。”
倪慈憐愛的看著沈善,彷彿看自已的孩子。
“師傅。”
沈善有些哽咽。
她前半生悽苦,但後半生遇到的人足夠用她一輩子去感恩,那些曾經缺失的親情,在師傅這邊得到了補足,那心中缺了的一塊,正在被一點點縫補回去。
“傻孩子。”
倪慈撫了撫沈善淚溼的眼角。
“懷安那小子是個有本事的,也看的出來對你還不錯,但那季家不簡單,以後啊遇事要長個心眼,要是遇到困難不好和懷安說的,就給師傅打電話,雖然師傅和你靜爺爺這幾年避在這方寸的院子裡,但以前的那些人脈還能用。”
沈善點點頭,雖然她不會去麻煩二老,但師傅的這份心她不好辜負。
“好了好了,都是個結婚的人了,還哭鼻子呢,給你老公看見還以為師傅欺負你。”
“師傅,謝謝你,我會過的很好的。”
兩人又說了很多體已話,季懷安和靜老先生兩盤棋已經下完,兩人才從屋內走出來。
“哈哈哈,季小子,你又輸咯。”
“靜爺爺,厲害。”
季懷安笑道。
“哈哈哈哈,是個好孩子,善丫頭眼光不錯不錯。”
都說下棋看人品,兩盤棋的時間足夠了解一個人,季懷安的談吐以及眼界都讓靜老爺子讚歎。
無論他談論什麼話題,他都能從容的說上兩句。
下棋時,舉棋果斷,絲毫不拖泥帶水。
靜老爺子也知道季懷安留了一手,要是真下,他肯定下不過眼前這個年輕人,儘管如此靜老爺子還是很開心。
這證明季懷安是真的看重沈善,才會費盡心思討好他這個老頭子。
兩人相處氣氛融洽到,宛如親祖孫。
沈善和倪慈從房內出來,便瞧見兩人相處融洽的模樣。
沈善倒是很開心,畢竟季懷安本來便是個情感淡薄的人,能逗得靜老爺子這麼開心,可見是用心的。
倪慈對自已丈夫這副沒心沒肺模樣弄的頭疼。
先前還說要將沈善給孫子當媳婦呢,現在面對搶了自已孫媳婦的人笑的倒是開心。
見到沈善出來,季懷安便將目光放在了沈善略有些發紅的眼眶上,嘴唇抿了抿。
倪慈看季懷安明顯有些不滿的眼神,頗有些好笑。
她說什麼來著。
“行了行了,你倆趕緊回去吧,明天都要上班,今天就不留你們了。”
“善善,我和你所說的事你考慮一下,那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師傅,我……”
“先彆著急回答,回去想一想。”
“善善,你的路還很長,不用急於求成。”
沈善猶豫了一會,點頭應下。
“好,我會考慮清楚的。”
倪慈滿意的點點頭。
“好了,走吧。”
“師傅,下次再來看您。”
沈善最後抱了抱倪慈,又跑到靜安老爺子身邊,抱了抱老爺子。
“靜爺爺,我走啦,你要注意身體。”
“這麼快就走啊,怎麼不住一天呢。”
靜老爺子不滿的嘟囔,那原先含笑的眼眸,也黯淡下去。
兒子孫子整天不見人影,好不容易沈善來了,沒想到馬上便要走,又只留下他和老婆子兩個人。
見到老人家眼裡的不捨,沈善心裡也很難受,想著明天坐最早的一班飛機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剛想轉頭和季懷安商量,倪慈便出聲了。
“行了,人家年輕人有自已的事業,你摻和什麼。”
“善善,別離他,過段時間我們也會回龍城一趟。”
面對自家妻子的教訓,靜老爺子不敢回上半句,只是眼裡的幽怨讓人莫名覺得有些可憐。
得知師父會回龍城,沈善眼睛亮了起來。
“那到時候,我和懷安去接你們。”
“好。”
靜老爺子,又絮絮叨叨的叮囑了兩人幾句,這才放兩人離開。
不見沈善他們的背影,靜老爺子轉頭對自家妻子說。
“這季家小子今後會是個有本事的,善丫頭啊看人的眼光不錯。”
“看來,我這婚戒啊可以開始設計起來了,這你可別和我搶,當初可是說好的,善丫頭的婚戒由我來設計。”
“設計個屁!”
看到靜安老爺子這副單蠢的模樣,倪慈便來氣,竟是不顧形象爆起粗口來。
“嘿,你怎麼能罵人呢,別不是想反悔吧,我和你說做人可不能出爾反爾……巴拉巴拉。”
倪慈被他吵的頭疼,沒好氣的道。
“她倆已經領證了!。”
“領證了,你也不行……”
靜安老爺子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已聽到了什麼。
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張開的嘴巴始終沒能合上。
“什麼!你說她倆咋了!”
倪慈見他一副備受驚嚇的模樣,不知道該說什麼。
又不是沒經過風浪的毛頭小子,怎麼還如此沉不住氣。
“不行,我要把這兩人追回來問清楚!”
話落,靜老爺子便抬步出去,被倪慈打斷。
“出去幹什麼,你不是對季懷安挺滿意的?兩人結婚不正好?”
“那怎麼能一樣!”
靜老爺子被氣的吹鬍子瞪眼。
這什麼都沒談呢!怎麼能結婚!季懷安是不錯,可他家裡人可都沒見過呢,萬一看沈善沒親人,欺負她怎麼辦?
善丫頭也是,怎麼能輕而易舉的便和人領證了呢。
靜老爺子很操心,糾結的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沒什麼不一樣,兩人已經結婚了,你難道能讓人離了不成?”
“哼,有什麼不可以,之前還覺得季家那小子靠譜,現在倒是覺得那是一個心機深沉的,萬一善丫頭被騙了怎麼辦!”
季懷安居然騙他這個老頭子,虧他還一直誇他來著!萬一善丫頭被他哄騙著結婚,那往後能幸福嗎?
“呵,善善可比你聰明多了。”
“那也不行,不管反正兩人結婚老頭子不同意。”
靜老爺子,也不去追兩人了,反正追也追不上,甩甩袖子,獨自生悶氣去了。
他氣居然他是最後一個知道善丫頭結婚的,季懷安騙他也就算了,沈善和老婆子也瞞著!
他感覺自已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
知道靜安老爺子是個什麼德行,倪慈也不去管他,反正這人氣著氣著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