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沈善的老師才抬起頭,看到花園處的三人,笑了笑。
沈善的老師名叫倪慈,是一位典型的女強人,從普通的農村女到如今在珠寶界擁有她的一席之地,其中的心酸只有她自已知曉,好在熬過來了。
“倪慈放下手中的畫筆,緩步朝外走去。
她身穿一身黑色旗袍,雖上了年紀,但儀態依舊保持對的很好,款步走來,每一步都輕盈如風,彷彿帶著歲月的沉澱和從容。
忽略她滿頭銀髮,從背影看來,宛如一位風姿綽約的清冷美人。
“善善,來了怎麼不進去叫我。”
倪慈面上雖看上去嚴肅清冷,可說出來的話確實溫柔至極。
“師傅,好想你。”
沈善並未回答倪慈,而是上前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呵呵,怎麼還和小孩子一樣。”
倪慈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呵呵的道。
“在你這我可不就是小孩子麼。”
“哎,你師傅也只有看到你才有個笑臉,平時對著我啊,滿臉嚴肅,我無時無刻不在反省自已是不是犯了什麼錯。”
靜安老爺子雖在抱怨,但看向自家老婆時,眼裡滿是溫柔的笑意。
倪慈放開沈善,覷了老爺子一眼。
“別理你靜爺爺。”
“這邊這一位,不和你師傅介紹介紹。”
倪慈看了一眼季懷安,打趣的看向沈善。
“師傅,這個是我的男朋友季懷安,今天和我一起過來看看你們。”
“師傅好。”
季懷安跟著沈善喊。
倪慈沒有應聲,拉著沈善到位置上坐下,拿起一旁的茶杯倒了一杯茶,輕抿一口,這才不急不緩的出聲道。
“師傅不敢當,等你和善善真正結婚時,我倒是不介意喝上一杯茶。”
“不過季先生,想娶善丫頭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沈善坐在一旁聽倪慈說完第一句時,便有些坐不住,眼神也飄忽不定,面臉寫著“心虛”兩個字。
倪慈在一旁看著哪有不明白的,再看看季懷安依舊穩坐著,面上沒有半點不自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自家這個徒弟,雖說成年前生活過的不容易,但經歷的事情還是太少。
“善善,我書房裡有一塊不錯的石頭,你和你靜爺爺去看看,幫我參謀參謀。”
沈善知道師傅是特意支開自已,她看向季懷安有些猶豫。
“善丫頭和靜爺爺走吧,你師傅又不是老虎,會吃了季小子不成。”
“去吧,善善我在這裡等你。”
季懷安安撫的看了沈善一眼。
見狀沈善只能和靜老爺子出去了。
待到兩人都看不見身影,倪慈這才開口,可語氣完全不如先前的慈和。
“季先生好手段。”
“師傅,在擔心什麼?”
“我不會欺負善善。”
“呵,你不會那季家呢?”
“在沒處理好季家的事之前,是誰給你底氣和善丫頭結婚?”
倪慈看向季懷安的眼神裡充滿著冷意,彷彿一把利刃,能夠穿透季懷安的面板,直抵他的心臟。她的眼神都在告訴季懷安一個事實,他的行為已經讓她極度不滿。
靜安老爺子心思簡單沒看出來,她倪慈可不是個好忽悠的,看沈善那神情便知道兩個人絕對不只是男女朋友那麼簡單。
季家的事她多少知道一點,裡面的齷齪她都有些發涼,更別說沒經歷過什麼險惡的沈善了。
而季懷安明知道季家是個什麼樣子,還敢在沒沒有和季家抗衡的本事之前便和沈善結婚,是對沈善非常不負責任的行為,半點沒將沈善的安危當回事。
畢竟在她眼裡,季懷安只不過是潛力不錯的年輕人,和季家完全沒得比。
無論是將來要接管季家還是脫離季家她都不看好。
尤其是前一個,倪慈極為排斥,季家如同生蛆的腐肉,令人作嘔。
季懷安其實也是打算等一切結束再和沈善結婚。
但小姑娘拿著戒指坐在床上求婚的模樣,他哪裡能拒絕得了,本就恨不能馬上將人娶回家,小姑娘那樣一激哪顧得上其他。
“師傅放心,我會護好善善。”
既然已經結婚了,季懷安便不後悔自已的人決定,他也一定會護好沈善,如今將許多計劃提前了,同時有顏家的幫忙,很快一切都能結束。
“護!你拿什麼護!是拿你那個小公司和季家抗衡,還是去爭季家那個位置?”
海納勢頭是不錯,但放在龐大的季氏面前還真不夠看。
”我不會接管季家。”
男人眼裡有似有深淵。
季懷安知道不和繼續交個底,她不會輕易放過。
季懷安也知道倪慈是為了沈善好,那些對沈善不能說的,對這位季懷安倒是沒什麼顧忌,畢竟很早以前他也調查過這位,可以說他調查過沈善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季家的事師傅不用擔心,很快它將不復存在。”
這話放在外面不知會驚呆多少人,可季懷安說的風輕雲淡,彷彿不過是一件小事。
倪慈看了季懷安許久,在他臉上絲毫看不出開玩笑的痕跡,但她依舊懷疑,那可是季家盤踞龍城多年,怎麼可能說倒便倒。
“季先生說的是季家還是季家企業?”
“所有。”
季懷安喝了一口茶,嘴角咧開一個邪肆的弧度。
“季先生這話未免說的太大。”
“哪怕真如你所說,季先生真捨得季家那麼大的家業?”
時間過去許久,沈善坐在茶廳內,不知兩人交談什麼。
“善丫頭,短短一分鐘你已經看了門外17次了,怎麼真怕你男朋友被吃了?”
“一個女孩子怎麼能那麼向外呢?不像話。”
靜老爺子嘀嘀咕咕表達不滿。
“哎呀,靜爺爺。”
沈善挽著季老爺子的手臂,和他撒嬌,逗得靜老爺子哈哈哈大笑。
這邊鬧著,那邊兩人終於是出來了。
沈善見師傅臉上並無不妥,兩人之間氣氛也沒有異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沈善也知道估計是她剛才露餡了,讓倪慈發現了端倪。
她看了看倪慈,又看了看仍是笑呵呵的靜老爺子,再一次閃過一絲疑惑。
靜爺爺當初是怎麼把師傅騙到手的?
“善善,你和我過來。”
雖然倪慈的聲音依舊溫柔,但沈善依舊有些緊張。
季懷安似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安,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