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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番外)夜堯篇

“喂,你們幾個鬼鬼祟祟地在我家門口做什麼?”

夜堯看著面前的三人,一臉警惕,手上拿著的鋤頭似乎是隨時準備揮上去。

其中一個少年方才還盯著他家的牛看個不停,見夜堯如此,連忙說道:

“哎哎,這位小兄弟,別衝動啊,我們可不是什麼壞人。”

“哼,壞人都說自已不是壞人。”

但下一刻,他旁邊那個看起來跟面癱一樣的少年則是抬手一揮,夜堯手中的鋤頭便是不受控制地落在地上。

“我們要真是壞人,你又有何辦法?”

夜堯見狀,先是一愣,他低頭看了看掉落在地的鋤頭,而後抬頭重新看向三人,臉上並沒有害怕,反倒是面露疑惑,甚至話裡還透露出點點興奮。

“你們莫非是山中的精怪?是何種動物所化?”

這時,那位一直沉默的男子突然開口了,就是說出口的話與他清冷的氣質實在有些不符。

“咳咳,其實我們是天上來的神仙。”

沒想到,此話一出,夜堯方才語氣裡的熱情與好奇立刻少了一半。

“哦。那你們可以走了嗎?你們打擾到我出門耕地了。”

三人:……

好在此刻司命終於是頂號回來了,他看向夜堯,對話總算是正經了起來。

“從你大哥那裡,我們得知你半月前父母離世,而你的兄弟皆已成家,只有你獨自一人生活。”

“對啊,怎麼了?”

夜堯說著,眼神又警惕了起來。

“你們不會和村裡的人一樣,看我一個人就想搶我家的牛吧。我告訴你們,不可能,不管你們是什麼神仙都不行。”

“我天,陌生人說自已是神仙,他還真就信了,竟然是這麼單純的師弟。”

“他現在可還不是我們的師弟。”

身後的兩個弟子互相說著悄悄話,盡數收入耳中的司命卻並沒有被二人打擾到,而是專心地與夜堯交談。

“我們並不要什麼牛,只是我有意收你為徒,所以想來問問你願不願意。”

“神仙要收我為徒?”

夜堯沒想到對方一開口便是收徒拜師這種大事,不由得面露懷疑。

“你該不會是個假神仙吧?”

“是不是神仙並不重要,我只是聽聞你現在已無什麼牽掛,生活也不算太過如意,便來問問你的意願。”

夜堯的家庭便並不十分富裕,他爹孃老年得子,才有了他這個家中最小的兒子。

他出世時,他的兄長皆已經成家,甚至有的侄子都比他大些。

前些日子,他爹孃知曉自已大限將至,便把這間茅屋和一頭耕地的老牛留給了他。

夜堯的兄長也對他很好,時不時還會給他送些吃食過來,特別是大哥,若非他不願給兄長添麻煩,對方便要把他帶回家中照顧了。

說實話,夜堯覺得自已已經比村裡大部分人過得要順意得多了。

但大概因他不過剛剛十歲,村裡的一些傢伙總是對他家中的東西虎視眈眈。

“拜你為師,可以。”

夜堯答應得很爽快,不,應該說爽快得讓三人都有些意外了。

“哇,師弟,你這就答應了,就不怕我們是人販子嗎?”

“你們是人販子?”

“不是,我是說如果,如果……”

“不是,那不就行了。”

相較於林御的目瞪口呆,一旁的符湮則是直截了當地給出了自已的評價。

“估計是個傻子。”

“不過,跟你們走之前,我得先去和我爹孃還有幾位兄長告別。”

對於這個要求,司命自然認同。

“理應如此。”

在得知夜堯要和來歷不明的傢伙走後,他的兄長們立馬炸了。

“小弟,你怎可隨意跟一個外人離開?”

“就是,你若出事,我們怎麼對得起父母的交代?”

“不行,大哥不同意。”

面對兄長們的質疑,夜堯倒是顯得十分鎮定。

“兄長們不必擔心,他們乃是天上的神仙,不會有何問題。”

幾位兄長:……這怎麼聽起來問題更大了?

夜堯自小的直覺便十分準,他能很輕易地看出對方懷有是究竟善心還是惡意。

司命三人雖然話語十分唐突,甚至有時的行為也十分怪異,但夜堯能確定的是,他們確實不是什麼壞人。

這些年他雖努力不想給兄長們添麻煩,但到底是麻煩了的,因此他才想離開兄長的庇護,走出來看看。

這不是一時衝動做出的決定,而是夜堯早已想好的前路,終有一日,他要離開這個村落,去更遠的地方看看那些從未見過的,只不過這個日子如今提早了些。

而要讓夜堯的兄長們打消疑慮也十分簡單,當他們看到林御御劍在空中飛行,以及符湮的傳送陣後,下巴就沒再合上過。

“三位當真是仙人?”

“謬讚謬讚,我家師父確實是神仙,我和師弟只是區區修煉者,目前境界還不高。”

幾人可聽不懂什麼境界不境界的,他們只知道面前三人確實是有些真本事的,而自已的季弟又執意要隨他們離開。

最終他們在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過後,還是同意了對方的請求。

“離開前,莫要忘了去看看爹孃。”

“嗯,我知道。”

在拜別了兄長,為爹孃掃過墓後,夜堯就真的隨司命三人離開。

“師父,我可是像師兄他們那般學劍、學陣……”

“待回了仙門,為師會將東西一一教你,待你看過之後再自行決定便好。”

“是。”

夜堯說完,又轉過腦袋向林御問道:“大師兄,我是師父的第幾位弟子啊。”

一聽到這句“大師兄”,林御感覺整個人都舒坦了。

畢竟之前只有個符湮,人雖然是喊他師兄,但卻從來沒沒有尊重過他作為師兄的威嚴,師父這次總算是收了懂事的師弟了。

“除了你以外,師父目前只收了我和你二師兄,所以你應該算三弟子。”

“不是哦,應該是四弟子才對。”

司命的聲音雖未改變,但語氣卻彷彿是變了個人般。

“別忘了,先前無禪把凌瑤帶來的時候,咱可是給人家預留了位子的。所以夜堯,你應該是四弟子才對。”

“啊,對對對,師姐說得對。”

“什麼師姐?叫師孃。”

見到這般詭異的場景,夜堯只能轉頭看向目前唯一的正常人——符湮。

而對方看起來也對這樣的日常見怪不怪了,他遞給夜堯一個眼神,示意對方不必擔心。

“沒事,習慣就好了,咱們這裡的人都不太正常。”

夜堯:……聽到對方這樣說,他怎麼突然有點後悔了?

但當他們回到了仙門後,這樣歡快的氣氛就不復存在了。

“這兩個人……”

仙門的大門處,一個看起來比他稍大兩歲的女孩正渾身是血地抱著一個五六歲的女娃娃靠在仙門的門柱上。

對方滿臉寫滿了疲憊,在看到為首的司命後,原本想要伸手將懷裡的女娃娃舉起來,遞給對方,卻見她的手一抖,那女娃娃又掉回她懷中,而她則是身體斜傾,眼見就要整個人徹底倒下去。

若非他們接得及時,那女孩怎麼也得和大地來個親密接觸。

“師父,她是凌瑤,無禪叔身邊的那個女孩。”

至於凌瑤懷中抱著的那個,還有無禪為何不在的原因,他們就都不清楚了。

“先把她們帶回去。”

在司命仔細檢視二人的身體狀況時,不會醫術的三人也只能待在外面不添亂了。

“那兩位是……”

“年長些的那個,就是先前我們提到的三弟子,她的收養者和師父乃是友人,對方曾想讓師父收其為弟子,卻被那姑娘給拒絕了。現在她這副模樣出現在仙門,恐怕……”

剩下的話林御沒有再說下去,但三人也清楚不會是好事。

“那位師姐應該是沒什麼大礙。”

夜堯此話一出,其餘二人皆是抬頭看他。

“師弟你是如何知曉的?”

“雖然兄長們不讓,但其實我經常去村後的深山裡狩獵,各種血液的味道在我這裡有些聞起來都會有些區別。她們兩人雖然身上滿是血跡,但聞起來的味道根本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姑娘會有的,倒是位老人的血跡。她們兩人的身上,應當是沒有怎麼受傷”

二人聽到這話,先是面露喜色,而後又微微嘆氣。老人的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恐怕……

見到二人這副模樣,夜堯剩下的話咽入口中,其實,他還句話沒說的是,那兩人身上的味道還有些奇怪,特別是那個小姑娘,聞起來就好像不是活人似的。

事實就如夜堯所說,兩人身上並沒有什麼嚴重的傷勢,凌瑤會暈倒只是因為太過疲憊,體力不支暈過去罷了。

而另一個小姑娘,則成為了他們的小師妹。

“各位師兄好,我的名字叫凌綺,是姐姐給我取的。”

小姑娘看起來天真爛漫,正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但夜堯還是覺得對方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對勁。

雖然凌瑤身上的氣息也有些不同尋常,但比起凌綺,對方起碼聞起來是個活物。

在仙門的日子確實比在村落中有趣些,不僅是看師兄師姐之間的趣事,自從司命教他御獸之術後,他也終於是潛心修煉起來。

非要說有什麼不好的,那大抵就是他對凌綺的刻意疏遠似被對方察覺到了,雖然對方平日裡也沒表現出什麼,但那怨氣不斷積累起來,總是會爆發的。

“夜堯,怎麼今日就你一個人在?”

自從察覺到自已的疏遠,凌綺就再也沒有叫過自已四師兄,不過夜堯也不在意。

“他們下山去了。”

夜堯的手上此時正盤踞一隻筷子大小的小蛇,這是他前幾日在路上見到,甚是閤眼,便帶回來了。

可就在他與自已的小蛇玩得甚是開心之時,一張臉突然湊了上來。

“這莫非就是你養的靈寵嗎?我怎麼感覺不到它身上有靈氣啊?”

凌綺這突如其來的靠近,確實是把夜堯嚇了一跳。他一個失手,就給了凌綺的下巴來上一個肘擊。

“嘶……”

聽到對方痛撥出聲,夜堯也意識到不好,他是五人中力氣最大,修煉了這麼久,他甚至可以輕易將一座房子抬起,現在給了對方這一下……

“你沒……”

夜堯剛打算安慰對方,但當他看到對方脖頸處的皮肉有一部分已經斷開,露出裡面金屬的結構時,又不由得愣在原地。

凌綺自然注意到了對方眼神的變化,她雖然看不見脖頸處的異樣,但也已經清楚了情況。

還沒等夜堯反應過來,凌綺就這樣哭著跑開了。

“你……”

夜堯伸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還是手上的小蛇“嘶嘶”叫了幾聲。

“還不快去追,你個傻帽。”

等夜堯找到凌綺時,對方正坐在池塘邊,看著水中的倒影低聲抽泣。

“那個,你沒受傷吧。”

“你是不是從師父那裡聽到了什麼,才那麼討厭我的?”

“沒有,而且討厭什麼的,其實也沒有。”

“那你敢說自已不是故意的。”

聽到這話,夜堯也覺得自已有些委屈,雖然今日是他太過應激,但怎麼也不能被扣上這麼一個大帽子啊。

“胡說,我可沒有。”

“反正在你眼裡,我很奇怪對吧。”

“話是這麼說沒錯……”

夜堯此話一出,他手上的小蛇立刻咬了他一口,才迫使他改口。

“師父他老人家是個一會正經一會神經,大師兄看起來也好像腦袋缺根筋,二師兄也不對幾個人有好臉色還一肚子壞水,至於師姐……”

“不許說姐姐。”

“行,那我,每次下山都要帶著只靈獸,搞得其他人都以為我是雜耍的。咱們仙門的傢伙都那麼奇怪,你有啥好擔心,反正不管咋樣,咱們都是一夥的。”

“什麼叫一夥的,好像我們是啥土匪一樣。”

“行行行,你想怎麼說都行,反正就是那個意思。”

“那你以後不能對我區別對待。”

“好,那你先起來行不行,不然我真的怕你跳湖。”

“誰說我會跳湖了?要跳,也得先把你推下去再跳。”

“嘿,你這傢伙……”

後來,夜堯才得知,凌綺確實已經算不得活人,她現在就像半個機關,即便還保留著意識,但身體內部已經不是人類的結構。

但好在,那個害她變成如此的傢伙已經被繩之以法了。

“喂,夜堯,要不咱倆逃跑吧?”

“哈,你又想害我和你一起被師兄師姐罵?”

“哎呀,師兄和姐姐都不在,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咱倆作為一峰之主,被罰跪在師父墓前,不是給他老人家丟人嗎?”

“你現在知道丟人了,之前幹什麼去了。”

“切,你不也在嗎?也沒見你攔我啊。”

最後,二人還是一拍即合,偷偷溜走。

“凌綺,你不會是坑我吧?”

“怎麼會呢?我是那樣無恥的人嗎?”

話是這麼說,但當夜堯剛剛走出幾步,他們的腳下突然亮起一道法陣。

與此同時,夜堯聽見凌綺大喊道:“師兄!姐姐!快來!夜堯又要逃跑。”

“凌綺,你這傢伙……”

師父,快看看您收的都是什麼徒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