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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烏龍

許妤走進包廂的那一刻,宋澤川就認出了她。

平時只愛學習的乖乖女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

看著許妤唯唯諾諾的模樣,宋澤川一時間感覺有些新奇,連手上正被縫合傷口的疼痛都淡了不少。

她還有心思發呆?

宋澤川一直盯著人看,許妤的小動作大概只有她自己覺得做得很隱蔽,特別是瞥一眼後就開始神遊的表情,他覺得挺好笑的。

直到醫生給他包紮好手掌,保鏢給他遞去了許妤的手機,他才在許妤的手機相簿裡看見了一個個十秒左右的錄影。

都是她闖進不同包廂又退出的過程。甚至在最後一個影片裡,王少恭的求救被錄了進去,他的保鏢也同樣露了臉。

她這是什麼意思。

刻意地闖入,刻意地拍攝。

心情變得有些微妙,宋澤川漫不經心地將許妤的手機格式化,再開口問道:

“可以給我一個你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嗎,”

“許妤同學?”

他神色淡淡,等待著許妤的手機重啟,也在等許妤的回答:“我有點困了,不太想在驗證你的理由這裡多浪費時間。”

驗證?

尚未從包廂裡的人就是宋澤川的事實上回過神,許妤的嘴便快了腦子一步:“現在才十點昂。”

說完就感覺有幾道不同的視線都投在了她身上。

許妤反應過來,視線下意識聚焦在朝宋澤川臉上。

嘶,這美貌真刺眼。

不同於白日在學校的男高打扮,宋澤川的頭髮往後撩起,只有零星劉海垂落在額前,穿著一身淺色的休閒裝,隨意得與這血腥的包廂不太相符。

他生得也實在是太過好看了些,還未完全長開的面龐夾雜在青澀和成熟之間,輪廓已然有了幾分鋒芒。

像畫裡那樣濃墨重彩的五官似乎生來就帶著上位者的矜貴與優雅,笑起來時宛如春暖花開,可像現在這樣面無表情,白皙的臉龐又沾了幾點血跡的時候,在驚豔之餘,許妤只覺得他妖孽得有點讓人心慌。

無心再多欣賞宋澤川這別樣的風情,許妤趕緊給自己找補:“我是來找我弟弟的。”

接著又說:“剛剛單純路過。”

她看著包在宋澤川手掌的紗布被浸出了一團血色,又看了眼倒在前方不知死活的兩個西服男人,心裡有些發顫。

這完全就是犯罪現場啊犯罪現場!

男主都還沒成年就搞這麼變態了麼?!

許妤在心裡懇求了一圈觀世音菩薩,玉皇大帝還有如來佛祖救救她。

如果她今天能安全地走出地下場,她從此以後一定重新做人好好學習,年年去寺廟給仙人們燒高香。

“弟弟。” 聽見許妤的回答後,宋澤川輕聲重複了一遍。

隨之就有三個保鏢往包廂外走。

“嗯嗯嗯,就是前幾天那個給你送水的,叫許願。”

看到保鏢的舉動,許妤立馬抬高了點音量:“他腦子不大好使,脾氣又倔,有人讓他來這地方他就來了,我怕他被欺負,是偷偷跟過來的。”

借宋澤川的手去找許願可比她容易多了,許妤不想放過這個機會,一五一十地把實情全說了出來:“那個人之前就對許願不好,青藤校規規定學生不能進去地下場,我便想著來錄個證據舉報他。”

坐在沙發上的宋澤川確認了她重啟的手機也沒有備份可恢復後,才抬眼應聲:

“嗯。”

對許妤一大串的解釋沒有任何表示。

接著點點下巴,對包廂內的其餘保鏢說:“把這裡收拾乾淨。”

許妤頓時警惕起來,閉嘴退到了包廂角落。

“……過來坐。”

好似是在保鏢開始清理包廂血跡後才注意到許妤的無所適從。

宋澤川確實是有些疲憊了,用裹著紗布的右手手指點點身側的沙發,再對許妤道:“我請你喝茶。”

許妤聞言,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沙發最邊邊,和宋澤川大概隔了有八九個人的距離。

宋澤川也不在意,視線移在前方的茶具上,言語簡潔:“自己倒。”

那透明的茶壺上還掛著未乾的血跡,許妤嚥了咽嗓子,委婉拒絕:“謝謝哈,我暫時還不渴。”

宋澤川沒說什麼,就安安靜靜地單手支著頭,黑密的眼睫一點點下墜,最後在眼底投出了一小片陰影。

整個包廂只剩下保鏢們清理打掃的聲音。

許妤摸不準宋澤川的心思,見他閉上了眼睛,只好在一邊兒乾巴巴地坐著。

她眼睜睜看著保鏢把地上那兩個毫無反應的男人抬起裝進了保潔用的垃圾車,再蓋上一層白布推了出去。

剛剛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茫然地盯著有條不紊做著清理的一堆男人,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回了剛剛出去的那三個保鏢。

其中一個領頭的走到宋澤川身邊,彎腰恭敬道:“少爺。”

“一層到六層都找過了,沒有叫許願的人在黑色立方。”

宋澤川沒有反應,倒是許妤懵逼出聲:“什麼?”

許願不在這裡?

她愣了兩秒,然後猛地反應過來:那小子下午真的沒騙她?!

他真的是去了同學家?!他真的沒來找王思傑?!

許妤蹭地一下站起來:“靠!”

宋澤川幽幽睜眼,淡淡地望向許妤。

這是第二次,她在他面前撒謊。

第一次在學校,她說自己站著上課,明顯是故意胡扯。

所以這一次呢。

她是別有居心,還是其他。

發現自己鬧了個烏龍,許妤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她扭過頭訕訕道:“我以為他在這裡……”

宋澤川垂下眼瞼:“是嗎。”

又是那種沒有疑問的語調,彷彿根本不需要別人的回答。

聽得許妤莫名心虛。

她不知道宋澤川在想什麼,說完那兩個字就沒了後文,臉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剛松下的一口氣又懸了起來,現在這種小命被人拿捏的氣氛真的嚇人。

宋澤川這人,她知根知底啊,表面看著好相處,實際上卻忒記仇,天天都在想著怎麼弄死他看不順眼的人。

別不是公交車那次她就被記恨上了吧。

包廂內寂靜片刻,就在許妤胡思亂想得自己後背發涼的時候,宋澤川不緊不慢地開了口:“如果,”

“我說請你忘記今天看到的一切,以後我也不想從別人嘴裡聽到你在這裡見過我的事情——”

“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見。”

許妤回神,立馬站直了身體搶答,為力表忠心,還伸手在自己嘴前一拉做了個她會閉嘴的動作:

“從現在開始,我可以是個啞巴。”

聽著她略顯急促的回答,宋澤川微勾嘴角,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慢悠悠地打量著許妤的臉,好似是在思考她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直到把後者盯得背都挺直了,他才慢條斯理地開了口:“我憑什麼相信你呢。”

褪去了白日溫和的假面,宋澤川話音落下,眼神隨之變得戲謔又輕蔑:

“死人可比啞巴可靠多了。”

“你說是吧,許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