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卿平醒來,驚訝不已:“我沒死?!太好了!”
卿平興致勃勃地衝出了房間,大喊著:“九離,我傷好了!”
話音剛落,他又突然怔住,試探似的問我:“你,真的是紅衣?”
“是啊。我們以前,認識嗎?”
我疑惑地問。
沒等卿平回答,九離趕緊將卿平推回了房間,兩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了什麼。
過了一會兒,兩人出來。
“平兄,餓了吧,快過來吃飯。”
卿平便靠著九離坐了下來,眉頭緊鎖。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是九離的兄長。”
我道歉道。
卿平尷尬地笑了笑,回答道:“沒事兒,不打不相識,沒想到紅衣姑娘,這麼厲害。”
“我們是不是以前認識?”
“不不不。”
卿平趕緊搖頭。
九離趕緊插話:“平兄,昨天來不及解釋,其實我昨天就想告訴你了,紅衣她不是壞人,她是我心悅之人。”
“哦。”
卿平回應著,卻突然愁上心頭,反問道:“什麼?你們,不是兄妹嗎?”
“九離,你跟他說,我們是兄妹?”
我以為他們剛剛嘀咕的時候,九離跟他說我是他的妹妹了,所以此刻,我的心情不太好。
九離趕緊解釋:“不,平兄,紅衣,她不是我的妹妹,她是我心悅之人,以後,我要娶她!”
說到這裡,九離的眼裡滿是星辰。
“九離若真是動了心,可如何是好?”
卿平低聲自語道。
“平兄,你說什麼?”
“沒什麼。”
卿平低著頭,一直眉頭緊鎖。
我有些不解,若他真是九離的兄長,九離找到了心愛之人,他應該高興才對啊,為何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以為,他是介懷我差點殺了他。
於是,我解釋道:“卿大哥,正如九離所說,我叫紅衣,我與九離確已護許終身,所以請不要擔心我會做什麼傷害他的事情,我只會保護他,拼盡全力那種。您是他的兄長,便也是我的兄長,昨日的冒犯,我向您道歉。”
“道歉倒不用了,畢竟你也是護九離心切。另外,我不餓,你們吃吧。”
卿平說著,起身往外走去。
“平兄,你去哪兒?”
“許久沒來,不知這起林山變了多少,我想出去走走看看。”
卿平說著,便出了門。
九離起身,準備挽留,我拉住了他。
日近半晌,卿平依舊未歸。
九離開始擔心:“平兄這是怎麼了,難道是有心事嗎?這麼久還不回。”
“莫不是折返卿國公府了?”
“應該不會,他不會不辭而別。”卿九離猜到卿平有心事,便準備找到卿平,好好聊聊,於是說道:“我出去找找吧,找到了,陪他聊聊,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如果正午未回,你就自己先吃午飯,然後休息。”
“嗯,你去吧。”我很爽快地答應了。
後來九離在鳥鳴澗找到了卿平,發現他正在水裡暢遊。
“平——兄!”九離大喊著。
卿平聽見九離在喊,便上了岸。
“還是這兒舒坦,安心、踏實、肆意。”
卿平一邊擦著臉上的水,一邊感嘆著。
“又不是第一次遊,又不是第一次來,哪來那麼多感慨。”
九離坐了下來,緩緩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糾結?”
“嗯。”
卿平與九離並排坐了下來,淡淡地嗯了一聲。
“那就說唄。”
“反正都是你的事情,我為什麼不說。”
卿平於是便把來意告知了九離:“這次,我是要帶你回府的。”
“為何?我不是已經跟爹孃說過了,我喜歡山林,我想留在起林山了嘛。怎麼又讓你來催我回府了?”
“一是因為義父病重,思子成疾,又不肯服藥;二是,你的婚事。”
說到這裡,卿平突然側耳向左,眉頭一鎖,因為他聽見不遠處有動靜。
不過他並沒有聲張,他大概猜到,我正在不遠處。
卿平暗自思忖著:“讓她聽著也好,最好是知難而退。”
“我爹病重?他現在怎麼樣了?”九離擔憂地問。
“老毛病,天天藥石相伴,著實無趣,義父已然沒了耐心,所以義母才著急找你回去。順便,把婚事辦了。”
“婚事不急,我會與爹孃詳說,現在最重要的是父親的病。”
“九離,你信我不?”卿平突然發問。
“信啊,怎麼突然這麼問?”
“你不能娶紅衣。你們只能是兄妹。”
“為何?”
“就是不行。你是國公之子,是不能娶馭靈人的。”
卿平解釋道。
“國公之子怎麼了,國公之子怎麼就不能娶馭靈人了。”
“當年馭靈宗……”
卿頓了頓,繼續道,“反正,你作為國公之子,不能與國主對立。”
“我的婚事,何時扯上國主了?”
“我解釋不清,反正,你和紅衣,可以做兄妹,但不能是夫妻。而且,夫人已經替你,物色好了未婚妻,還下了聘。”
“什麼?娘怎麼能這樣!”
九離站了起來。
卿平又把九離拉著坐了下來:“是你孃的徒弟,柳芊芊啊,你不是說她挺好的嗎?”
“我說她好,又沒有說喜歡她呀!”
九離有些崩潰:“不行,我得回去跟我娘好好說說,趕緊退了婚事。”
“說義父病了,都沒見你這麼著急。”
卿平嘆道。
“爹的病不等人,婚事也不等人,反正,我們儘快啟程,就,明天吧!”
九離說著便起身,準備回去林覓草居。
卿平往旁邊看了看,我已然離開了。
回到起林覓草居,九離告訴我,他想帶著我一起回府,見一見他的父母,他想盡快娶我。
我拒絕了,道我還沒準備好。
九離便道父親病重,需要急回,想要我陪她。
我又拒絕了。
我只是在等九離能把卿平說的全告訴我,但自始至終九離都沒有提及那個柳芊芊。
他不知道我早就偷聽到了。
我看著眼前的愛人,心中有了一絲涼意。
“紅衣,你真的不肯隨我同回嗎?”
九離又問了一遍。
我搖頭。
此刻,九離的心裡也是一團亂麻,他居然私自幫我收拾了我的細軟。
“你幹什麼私自收拾我的東西!”
我一邊生氣,一邊拆了他給我收拾的包裹。
許是心急,九離聲音也大了些:“你幹什麼?”
“我說了我不去,你沒聽到?”
“紅衣,我不想吵架,我真的想帶你一起去。”
“去幹什麼?”
“讓我爹孃見見你呀。”
“見了我,就會讓你娶我嗎?”
“嗯。”九離沒底氣地回答著。
我冷笑:“哼,這麼簡單麼?”
“紅衣,你怎麼最近陰晴不定的,你是怎麼了?”
“我怎麼了?你還問我怎麼了?你自己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怎麼了。”
“我們是不是說過要坦誠相待,結果呢?”
九離怎麼也不知道我偷聽了,他並不想給我壓力。
但是我就是認為,九離不該瞞著我,畢竟我們約好要坦誠相待的。
這時,卿平從房裡走了出來。
“九離,她不想去,就不去唄,你逼她作甚?”
卿平對九離道。
聽卿平訓話九離,我心中不快,便一掌把卿平推開了:“我去不去,要你管?叫你一聲平兄,你真當自己是他哥?”
卿平重傷初愈,被我這麼一推,心口隱隱作痛。
“紅衣!”九離看出卿平不適,氣急之下,又吼了我。
就這一下,我的情緒再次被點著。
於是,我與九離大吵了一架。
翌日,我鬱悶地臥床不起,九離無奈,便獨自隨卿平離開了起林覓草居。
九離出發之後,我真的好失落,好不是滋味。
畢竟吵了架,還沒有和好就分開了,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於是,我追了出去。
倒不是因為我想跟著一起走,而是,我想看著他走一段路。
沒想到,九離突然回頭了。
他看見我在身後,頓時欣喜若狂。
他瘋狂地跑過來,擁抱了我,連連道歉:“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這麼大一個驚喜。昨天我不該跟你吵架的,對不起。”
雖然沒有等到九離說出他和柳芊芊的婚事,但事隔一夜,我的氣也消了一半。
我也不想九離一直心不在焉,我不想自己害九離心裡不安,便安慰道:“我沒那麼小氣,放心吧,你安心回府,畢竟你父親還在等你。”
“好。”九離依依不捨的與我道別,“等我……”
“不等。”
我嘴上說著不等,其實也一直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