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男人那得到的線索足夠司徒軒知道那人是誰了，被他屠了九族，還是從南邊過來的，只能是幾月前他遇到昭昭那次處理的倒賣兵器的江家人。

倒是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也不知道是誰幫他逃過去的。

為錢？

還是同樣心懷不軌？

司徒軒目光一凌，眼底閃過濃重的殺氣，隨後毫不遲疑地命人給了男人一個痛快。

昭昭鼻尖剛嗅到一絲腥臭的血腥味，還沒來得及皺眉頭，就被司徒軒帶離了天牢。

妖邪被誅，接下來便沒有昭昭的事了，她無事一身輕，又變回沒有心事的快樂小女孩。

不對，還是有事的，傳承說過，她借來的月光之力是要還回去的。

這天晚上，等司徒軒睡著，昭昭又偷偷睜開眼睛，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比較熟練了，輕手輕腳爬下床，開啟窗，變成狐狸崽，一躍。

司徒軒也很熟練地緊隨其後。

還是放玩具的小院子，昭昭一臉天真地問：【昭昭把月光吃下去，要吐出來嗎？用手指撓喉嚨的癢癢就行嗎？】

手指給喉嚨撓癢癢？

漂漂亮亮乾乾淨淨的小姑娘做出這動作……

傳承光是想想都覺得窒息。

趕在昭昭的手指即將放到喉嚨裡之前，傳承驚慌的聲音快一步響起：【不用！】

【不需要！千萬別用手指給喉嚨撓癢癢！】傳承急忙制止，聲音聽著都有些劈了叉。

【那昭昭要怎麼把月光還回去呀？】昭昭困惑道。

【還記得之前你是怎麼凝聚月光的嗎？】傳承問道。

昭昭：【記得的。】

傳承：【把凝月術反著做一遍。】

【好。】昭昭抬起手，起了個手勢，忽然想起什麼，不解道：【這樣就能讓月光從昭昭的身體裡面出來，那凝月術為什麼不能讓月光直接進到昭昭的身體裡面，還要昭昭吃下去呢？】

【凝在一起，吃下去更厲害。】

昭昭撓撓頭，哦了一聲，回憶了一遍之前的凝月術，慢慢地反著做了一遍。

隨著她的動作，瑩白的月光不斷從她身體中離開，回到正懸於高空的月亮之上。

夜晚漸漸迴歸原來的明亮。

昭昭放下手，揚起小腦袋望著月亮，好奇道：【漂亮哥哥，這個凝月術是誰發明的呀？她是怎麼想出來的？】

【我發明的，怎麼想出來的……就是感覺到了，就突然會了。】傳承理所當然道。

【你一直在封印裡沉睡，我可一直是醒著的，一萬年足夠我領悟一些天地之力了。

你也不要著急，你現在可是長了三尾的狐狸崽，三尾，你可以開始同我一樣，真正地領悟天地之力了。

本來我也要告訴你這件事，讓你自已偷偷摸摸開始正經踏入修煉之途，但見你一直掛心你那凡人爹爹的事，我就沒說。

這間小院來的多及時，你每天晚上可以來這裡打坐冥想，感受花草，感受風雨，感受一切存在於這世間之物。

你體內流淌的是神的血液，得萬物親近，相信我，你很快就會有所成。】

昭昭：【那昭昭是不是很快就能飛起來啦？】

傳承：【嗯。】

昭昭激動地跺腳腳，激動過後，她也不急著趕回去了，腿一彎，一屁股坐到地上，小短腿勉強盤起來，開始打坐。

聽風聲，聞花香……

絲毫不知，每天晚上，還有另一人，在她注意不到的樹上，安靜地陪著她。

時間如流水，潺潺之間一晃而過，不知不覺間，皇家圍獵的日子即將到來。

昭昭的面前，整整齊齊地擺了一排漂亮的衣服，這些衣服同她身上的一點都不一樣。

領口居然是翻過來的，每件衣服還有腰帶，鞋子也是皮的。

“爹爹，這衣服怎麼是這樣的呀？”昭昭問道。

“這是胡服，騎馬打獵時穿的衣服。”司徒軒拿起手邊的一套，在昭昭身上比劃，滿意道：“嗯，我們昭昭果然好看，什麼衣服都配。”

“爹爹你要帶昭昭去騎馬打獵嗎？”昭昭興奮道：“昭昭可以帶肉包一起去嗎？”

司徒軒無奈地給昭昭潑冷水：“不可以，肉包還小呢。”

聞言，昭昭表情微微低落，很快又恢復過來，開朗道：“沒關係，下次帶肉包一起，那時肉包就長大了吧。”

“對，那時肉包就能帶著昭昭跑了。”司徒軒說道：“明天咱們就要出發了，要在那邊待二十天，昭昭有什麼想要帶過去的？”

“二十天？”昭昭張大嘴巴，震驚道：“爹爹不用上值了嗎？”

司徒軒牽著昭昭走到椅子上坐下。

“這次狩獵可不是隻有爹爹和昭昭兩個人，昭昭皇祖父，各位叔叔伯伯還有下頭的官員士兵都要隨著。

不用上值，但是公務每天會有人送到獵場。”

“為什麼要這麼多人一起去呀？”昭昭疑惑道。

“你皇祖父每年都要考察一番那些勳貴子弟和將士們在武道方面的能力，至於下邊跟著計程車兵，則是跟著保護咱們的。”

“哦……”

“好了。”司徒軒拍拍昭昭的小腦瓜，起身道：“爹爹要去安排明日出發的事情，昭昭有什麼想帶去的，讓趙嬤嬤她們幫忙收拾。”

昭昭揮揮手：“爹爹去忙吧。”

儘管明天一早就要出發，昭昭今晚依舊偷偷摸摸地從窗戶跑出去修煉。

爹爹說過，做事要有恆心，要想成功，就要努力。

【漂亮哥哥，昭昭怎麼還不會飛？】吐納之後，昭昭保持著盤腿坐地上的姿勢，苦惱道：【昭昭都修煉這麼久了。】

手指在地上畫圈，昭昭沉沉地嘆了口氣。

【你……】傳承似乎遇到了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話說的艱難，吞吞吐吐的。

【你什麼？】昭昭期待道：【漂亮哥哥你要教昭昭怎麼飛嗎？】

昭昭腦海中安靜了片刻。

【你都沒有嘗試過飛起來，怎麼就說不會飛呢？】

【昭昭的小腦袋裡面還是沒有出現飛起來的術法啊。】昭昭理直氣壯道：【沒有術法，昭昭要怎麼飛呢。】

【有沒有可能……】傳承艱澀道：【飛起來這事就和你變身一樣，只用你的小腦瓜子想想就可以。】

地上畫圈的胖嘟嘟手指猛地呆住，昭昭眼睛瞪得圓溜溜，慢吞吞地啊了一聲。

【啊什麼？還不快試一試？】

【嗯嗯嗯！】昭昭回過神，立刻站直了小身子，兩隻小手板板正正地放在身體兩側，眉眼之間滿是鄭重，瞧著下一刻就要開始飛了。

傳承都跟著莫名緊張起來。

正當此時，昭昭突然問道：【昭昭要閉眼睛嗎？】

【……你想撞樹上還是撞房頂？】傳承無語道。

昭昭嘿嘿一笑，也覺得自已有點傻乎乎了，收起笑，昭昭壓著小奶音宣佈：【昭昭要開始了哦。】

才開始飛，還不太熟練，加之不敢飛太高，用一個詞來形容昭昭的飛行狀態，那便是——橫衝直撞。

司徒軒在樹上看的提心吊膽，每次看到前方的小姑娘只差那麼一點就要和什麼東西撞上的時候，他便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

幸好，每次昭昭都能及時化險為夷。

一回生二回熟，昭昭越飛越熟練，越飛越高，她非得可開心，司徒軒一晚上心跳快地都不正常。

父女倆都太過激動，翌日一早，雙雙起得晚，緊趕慢趕，洗漱梳妝用膳全都加快了速度，這才緊趕慢趕地趕上時間。

皇帝出行，需吉時吉日，天氣適宜，欽天監往年也就這時候能有點用途。

辰時末，參與圍獵的官員及護衛計程車兵已經齊聚在宮門前，巳時初，皇帝攜一眾皇室子弟到達。

巳時二刻，欽天監算出的吉時，昭昭隨著爹爹正式前往木蘭獵場。

木蘭獵場距離皇城有差不多兩天的路程，也就是說，昭昭今晚要在野外過夜。

天漸暗，行至平原地帶，隊伍停下，開始原地安營紮寨。

在馬車裡面顛簸了一天，只在中午時候下去散了一會步，昭昭這會蔫頭耷腦，瞧著無精打采的樣子。

“爹爹，為什麼要去那麼遠啊？”昭昭坐在加厚了許多層的軟墊上，透過馬車窗戶看向對面的連綿群山，不解道：“明明到處都是山啊。”

順著昭昭的視線看過去，司徒軒耐心地同昭昭解釋。

“那邊山腳下都住著人家，咱們去打獵，會驚擾他們。

再有，皇室圍獵是衝著大型野獸去的，像是獅子老虎之類的，若是在這邊山上獵殺，驚到深山野獸，野獸跑下山豈不是會傷人。

最重要的是，咱們是騎馬狩獵，昭昭覺得山上能騎馬嗎？”

“爹爹說得對！”昭昭贊同道：“不可以讓野獸傷人。”

“要不要和爹爹下去走走？”司徒軒問道。

昭昭抬手拍拍小臉蛋，打起精神，大聲道：“要！”

出去走走，打起精神，回來好吃飯飯，昭昭下了馬車，伸了個懶腰，然後小手主動放進爹爹的掌心。

另一隻手臂朝前一伸：“走！”